正文 第十九章 坑人(二) 文 / 顏新
章氏罵罵咧咧地進了門,雖說老大家的來請了她來吃肉,但一想到原本可以給自己兩個女兒的肉一下子全都沒有了,她哪裡能夠高興的起來,而且聽聽剛剛那丫頭說的是個什麼話,當著老二媳婦和那幾個孫子孫女說只請她一個人去吃,老大家的人是半點也不把她放在眼內了,今天她要是不好好地罵上一罵怕是要把她這個老娘都要忘了個乾乾淨淨了。
「老大家的,你家幹的事情是越發的混賬了啊,我讓你把是半扇豬肉給紅花和梅花兩家人家分上一分,你說什麼你要拿出去賣,但剛剛你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家拿了豬肉給了隔壁的花家,對個外人你到時候這樣的好,對自家的兄弟姐妹你還像是個人嗎?倒時候你以為是誰家能夠幫襯到你的,還不是你那些個兄弟姐妹!」章氏一個勁兒地往前衝著,也不管院子裡頭還有誰,只管開口說著自己的決定,「這賣豬肉的錢呢,都上哪裡去了,你給拿出來分出三份給梅青、梅花、紅花家送去。」
崔十六的臉色有幾分的難看,剛剛端起的酒碗一下子也放了下去道:「阿嫂,你在說什麼昏話呢!」
崔十六也不是不知道章氏這個性子,這名份上他也得管著人稱呼一聲嫂子,再加上到底是別人家的事情,他一個裡正也不能伸太長的手管著這些事情,但現在遇上了,他也不免地也是要說上兩句了。而且章氏所說的話也是越說越發的難聽了,這哪裡是一個當娘的應當說的。
章氏這才看到院子裡頭擺了一個桌子,主位上坐的人不是旁人是他們中央村的里正,當下也有些訥訥的,恨恨地朝著鄭氏他們瞪了一眼,只恨他們也不再說上一聲家中有客,現在可好。
花大勇的面色上也有幾分的尷尬,他看了看章氏又看了看崔十六,站起了身來道:「我看我和大龍還是先回去吧,都是鄰里鄰居的,也別這般的客套了。」
「別啊花大叔,我們請您來吃酒吃肉你卻是回去了,這傳出去我們家還怎麼做人,還怎麼在村子裡頭過日子,大傢伙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夠把我們給淹死了,您這不是叫我們難做人麼。」崔樂蓉哪裡能夠讓花大勇走的,當下就急忙開了口。
「是啊大勇,你來都來了,也別走了,老大家的不容易,我聽說這野豬也是你們父子兩人幫著從山上給弄下來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兩個人這麼走了,對老大家的也不好。」崔十六也跟著勸了一句。
花大勇聽到裡正都這麼說了,也不推遲,也跟著坐在了一旁,只是這面色上還有幾分的難看。
「奶奶,這原本是一件喜事,您這一進門就是要死要活是要作甚?這不是當著叔公的面要逼死阿爹麼?哪怕您是生養了阿爹的,也不能那樣說的。」崔樂蓉看著那朝著鄭氏凶狠地瞪著的章氏道,「分家的時候您是自個兒要跟著二叔過的,我們每個月口糧和一百從不剋扣您,只是之前您鬧著一個月都沒吃上一兩回肉,這才說先不給那一百了,等到二嬸給你買了東西再同我們說花銷同二叔家平分了養著您,這樣您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您不是不知道我阿爹腿腳不好,做不得重活,也不能像是二叔一樣去鎮上尋了活計賺些銀錢。這野豬是真不能分給二叔大姑小姑他們,我們一家子貓冬的銀子都在野豬身上呢!」
崔樂蓉說著也不由地抹了抹眼淚,哽咽著道:「奶奶,我的性子是不好,上午和您說話的確是有些沖了,後來想了想也覺得自己是不該,所以上街賣了野豬得了的銀子也給您買了一床厚厚的棉花胎和幾斤棉花,眼下就要冷了,厚棉被和棉襖也是該準備起來的時候了,又想著您在二叔家好些日子都沒吃肉了,特地將您請來,豬肉賣得差不多了,花大叔和大龍哥真心是幫了我們家許多,要是不給點肉實在是說不過去,剩下的也就沒多少,奶奶,我們家日子真心不好過,您就多擔待一些吧,不是我們不想接濟大姑小姑,大姑家要銀子的時候我家節衣縮食地給了一直不見還也沒說啥了,小姑家日子好過,可我家過的緊吧的時候也不見伸出援手,您要我們將這麼一頭大野豬眼睛都不眨一眨地分出大半頭只剩下定點零碎的給自個,我真心做不到,奶奶,這是我拼了性命才弄回來的,要不是今天我殺了這野豬,到時候就是這野豬殺了我啊奶奶……」
崔樂蓉說著就嗚嗚地哭了起來,那聲音之中不知道是有多麼的委屈。但她這個樣子卻是在崔十六的面前把是章氏和崔老二一家還有那兩個姑姑家狠狠地捅了幾刀子,章氏仗著自己長輩的身份無理取鬧,崔老二家苛待章氏那就是不孝,兩個姑姑家冷漠無情,這些都在崔樂蓉這一番話中採得死死的。
崔樂蓉早就已經同崔樂菲通了氣了,在她在那邊哭的時候,崔樂菲就已是將一個大包袱裹給拿了出來,也抹著眼淚道:「奶奶,阿姐真心是拼了命,您要我家把銀子拿出來分我家是真心做不到的。阿姐賣豬肉的銀子買了一頭耕牛,阿爹這些年腿腳更加不利索了到了變天的時候就要疼的厲害以往都是阿娘咬著牙做了那些個吃力的事情,家裡面的棉花早就已經是好幾年前添置的了,要不是怕今年冬天熬不過去我們也捨不得這個錢,為了給您買這一床棉花胎和做棉襖的棉花,阿姐都沒捨得給自己買,直說是咬咬牙就忍過去了。」
崔樂蓉幾乎是要給崔樂菲這丫頭點讚了,果真是個聰明的丫頭曉得這個時候就不應該強而是應該用軟弱的態度來說話。
崔老大也站在一旁悶不吭聲,鄭氏想到了辛酸處也只是站在一旁默默落淚。
在一片寂靜之中,崔十六緩緩地開了口,他的目光對上章氏,一臉平靜地道:「阿嫂,你們家的事兒我一直也沒打算管,畢竟這到底是你們自家的事情,老大家是腫麼樣的人,我崔十六也是一直看在眼中,你是怎麼樣的人我也清清楚楚的很,兒子孫女有這樣的心思你不記著也就算了,還整天吵吵嚷嚷的幹什麼?你是不是真的要鬧出了人命來讓我們老崔家的開了祠堂替去了的老大哥休你這個婆娘不成?」
章氏一聽崔十六的話,她的臉色一下
子變得灰白起來,站在那邊吶吶地道:「我……我哪裡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