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討價還價 文 / 顏新
中央村離平安鎮也有差不多一個時辰的路，不過有牛車幫忙載著野豬所以走到鎮上的，所以就算是走了一個時辰的路倒也不覺得太累，花大龍原本是打算讓崔樂蓉上了牛車，但花家這頭牛犢子也還年幼，負著一頭三四百斤的野豬原本就是吃力的很的，再說了哪有讓自己安生地坐在車上看著人走著的道理，所以崔樂蓉也就將身上的背簍給解了下來放在牛車上同人一起走著。
平安鎮雖說是個鎮，卻也挺大，再加上平安鎮也是一個走南闖北都會經過的城鎮，倒也十分的繁榮，進城的時交了十個銅板就牽著牛車進了鎮。
這麼大一頭野豬被弄進了城也可惹來了不少的注目的目光，野豬難打，就算是鎮上一年到頭能夠看到野豬的次數大多也都是十個手指頭能夠數的出來的，常見的都是一些個小一點的獵物，剛一進城就已經有不少的人上前來問了甚至還有一些個菜館子也開始喊出了價格。
崔樂蓉對於這些個報價雖是不做應答，卻也還是聽在耳中，最高的一斤野豬肉出到三十錢一斤。
花大龍拉著牛車就到了鎮上最大的酒樓——一品樓的門口。而今離午膳的時間還差上一些，一品樓的大門也已經開了。
「阿蓉妹子，你看是先將你阿哥喊出來，還是先說這野豬的事兒？」花大龍問著崔樂蓉道。
「先問野豬的事也成的，都已經到門口了，一會也就能瞧見阿哥了。」崔樂蓉道，眼見著店裡頭也沒人，好聲好氣地同店裡頭正在擦拭著桌凳的夥計說了話，央著人請了掌櫃。
夥計也是個靈光的，一瞧見門口那牛車上頭的野豬就知道眼前這笑臉迎人的姑娘的主意了，二話不說就跑去裡間請掌櫃，沒一會就見一個中年微胖的人大踏步地走了出來，身上穿著的綢布衣衫看著要多體面就有多體面。
「姑娘尋了老夫為了什麼事兒？」掌櫃一臉笑意地問著。
「掌櫃的，我這兒有新獵的一頭野豬，想問掌櫃收不收呢！」崔樂蓉笑瞇瞇地道，卻是對這掌櫃也有了一個初步的瞭解，剛剛活計進去可不見得沒提野豬的事，掌櫃卻還能夠裝作半點也不曉得地來問自己，那就是等著自己開口想占主動地位了。
「喲，野豬啊，那肯定是要收的，我得先看看才成！」掌櫃笑著道，踏出了門走到了牛車跟前，看了個仔細不算還上手摸了摸，眼見著那野豬喉嚨間還在滴血，倒真是個新鮮的很，心中歡喜，面色上卻是半點也不漏。
「掌櫃，你看我這野豬夠新鮮吧？喉嚨間的血還在滴著呢。」崔樂蓉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掌櫃的神色看到他眼神之中一閃而過的欣喜，但那面色還是繃得緊緊的，看來是要在其中做章了。
「姑娘你這話倒是不假，雖說這野豬還是十分新鮮的，可你看看這野豬身上的傷口，那麼多，這可不好。」掌櫃一邊說一邊搖頭，「而且野豬這個東西吧，柴得厲害，那麼大的一頭，我們這店裡面可收不下這麼大一隻。姑娘你看二兩銀子賣給我一品樓如何？」
花大龍一聽這報價，當下傻了眼，這不是明擺著要坑人麼，這麼一頭三四百斤重的大野豬就賣二兩銀子，那一斤肉才幾個錢啊！
崔樂蓉噗地一聲笑出了聲來，她看著掌櫃臉上笑意不滅，「掌櫃這是在開我的玩笑吧，這二兩銀子就要買三四百斤的大野豬，那我還不如白送了你呢！」
她伸手拍了拍野豬接著說道：「我原本以為好歹這一品樓是平安鎮上一等一的酒樓，好歹也能誠信一些，卻不想今日卻發現原來也是會主大欺客，這野豬身上是多了幾道傷痕不假，可這野豬要是沒點手段，人都得折在這畜生的手上，這可不是賤賣了的由頭。」
掌櫃一聽崔樂蓉這話，就曉得這丫頭看著帶著笑，卻也是個硬茬子，也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姑娘家。
「姑娘覺得老夫這錢給的少了？」掌櫃道，「那姑娘想要多少銀子，你倒是開個口讓老夫聽聽？再說了，姑娘你這一大頭野豬到我的店裡頭，我們一品樓也不過就是個鎮上的酒樓，勉力吃下了也不是個好處，指不定還用不完呢，擱著要是放臭了，誰給我收拾殘局去？」
「掌櫃，咱們這明人不說暗話，要不是看在我阿哥在你一品樓裡頭幫廚，我也不會一進城什麼人哪兒也不接觸就直奔你一品樓來，掌櫃你現在說這話就顯得有些水了，現在這個天是個什麼天啊，一日冷過一日的，哪能那麼容易就壞嘍！」崔樂蓉笑說，「掌櫃您要是還這麼的虛，我也就不同你廢話了，鎮上館子也不是只有您一品樓一家，有錢人家也是不少，實在不成我花幾個銅板找個殺豬佬拆了開賣也是一樣的。掌櫃你也別當我像是個不懂事兒的毛丫頭糊弄，野豬多麼難抓，獵戶們也不是總能得手的，野豬肉是個什麼價咱們大家都清楚，多少人想吃這個野味還不成呢，我這野豬賣到你一品樓也可算是你一品樓獨一份的，您看我這背簍裡頭還有一些個山林子的菇子，我也是今天一早剛新鮮采的，原本想說掌櫃你能要了，這兩日也能弄個專賣山珍野味的特色，可現在像是不成了，掌櫃您還是悠著點說話，免得自己侮了自家招牌。」
言外之意那就是要是還這麼的說話，那乾脆也沒必要再扯皮了，一拍兩散得了，你不要我賣別家去也使得，到時候別家有的你一品樓沒有就怪不得我了。
掌櫃聽了這一番話，也算是清楚了眼前這丫頭的脾性，當下也就覺得要坑這丫頭大概也是做不到了，他看了看背簍裡頭的那小背簍的菇子，果真也是十分新鮮的，「姑娘你個精明的，同你扯皮也是沒什麼意思了，那成，你看你這豬毛還沒褪呢，一斤是肉二十八，我一品樓全要了，你這背簍裡頭的菇子我也要了，按照市價收，你看如何？」
「這不成，剛剛還有人開到三十一斤呢，」崔樂蓉搖搖頭，「我這也沒打算全賣嘍，整只運來就是想讓人瞧瞧
這肉還是新鮮著呢，我得給自家留小半扇呢總不能獵了頭野豬讓自家半點也沒吃著吧，掌櫃你說是不是？我看著這肉呢，我也不多要，就三十一斤，切了之後稱重，成吧？這豬頭豬肚豬腸掌櫃你要的話，咱們再商量。」
掌櫃聽到崔樂蓉這麼說，也是笑了，「姑娘你這也恁個精明了，好吧，就三十一斤。這豬肉咱是不要了，但這豬舌頭得給留下，豬肚是要的，豬大腸留一小半就成，這價格麼，豬舌頭就算是十錢，豬肚二十，豬大腸也不是個金貴的東西，就和市價上一樣，姑娘你看成不？」
崔樂蓉也知道掌櫃這一次是沒虛報了，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掌櫃見崔樂蓉應同了也高興，領著人就繞了正門往著後面側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