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女帝太狂之夫君妖孽

正文 126 美夢 文 / 檸檬笑

    解藥滑入口中,混合著血腥味吞入腹中,玉汝恆頓覺得胸口像是被一條細軟的河流熨過,帶著絲絲的舒爽,她緩緩地睜開雙眸,對上江銘玨如墨玉般的雙眸,她深吸了口氣,將氣息順了一遍,這才覺得好些,不過,似乎缺點什麼,不禁有些口乾舌燥起來。

    江銘玨察覺到了她的不適,接著轉身倒了一杯黑乎乎的東西給她,知道她如今渾身無力,便熟練地餵入她的口中,玉汝恆頓時覺得心頭的那股甘甜蕩然無存,喚來的是一股怪異的味道,似乎是混了許多血的怪味,甚是噁心。

    她不過是微微蹙眉,卻還是強忍著吞了下去,江銘玨將碗放下,將她的手腕抬起,他的掌心很厚實,卻帶著絲絲的冰涼,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很好看,與雲景行的手型很像,都是那種蔥白如玉,纖細修長型,而她的掌心似是凝聚著熱量,白玉的手指微微地顫動著,雙掌相對,他只是來回地摩挲著,玉汝恆覺得他的掌心似乎有種別樣的魔力,將她抵入心底的燥熱慢慢地消減,直至變成一片冰涼。

    她始終看著江銘玨,見他的眼睛清明純淨,沒有絲毫的異樣的目光,神情專注認真,在他的眼中,她不過是個醫治的病人而已。

    玉汝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不過因著面色慘白,那笑容也變得有些輕,不易察覺,江銘玨覺得她的掌心逐漸地消散了熱度之後便收起了掌,抬眸看著她正望著自己,不過是低笑一聲,接著說道,「好了,看來這此的份量比較接近,看樣子用不到五日。」

    玉汝恆見他已經起身離開,她不過是緩緩地合上雙眸,輕輕地仰著頭,腦海中迴盪起申屠凌的身影來,明兒個便是毒發的日子,她知道他的痛苦比她如今的還要痛上百倍,希望他能挺過去。

    江銘玨行至配藥的桌案旁,抬起手只覺得手掌在不停地抖動,也怪異的抖動也在扯動著他的心,他連忙收斂起心神,聚精會神地開始配藥,這次的時間要比之前要久得多。

    玉汝恆累極,不一會便沉沉地睡去,直至一道陽光射入,她幽幽轉醒,睜開雙眸時,那道立在窗邊的身影依舊在忙碌著,她輕咳了幾聲,自方榻下來,緩步行至他的身旁,玉汝恆這才發現,江銘玨竟然比自己還要高半個頭,素日總是喜歡穿一身素的長袍,寬鬆卻又不累贅,如今腰間還圍著一條白色的襜衣,雲袖捲起,那人皮面具足矣以假亂真,面色嚴肅,尤其是那一雙明眸,燦若星辰,雙手更是不停地動著,不停地調配著,她站在他旁邊都未察覺。

    玉汝恆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頭一次覺得這個人很有趣,有些時候,覺得他很像曾經的自己,每日也是埋頭苦幹,批閱奏折,處理疑難雜真,忙忙碌碌,渾渾噩噩,不知時辰。

    她雙手環胸看著他手法極快地把桌案上的十種毒花,十種毒草,十種毒物提煉而出的毒液逐一地按照不同的配比份量混合在一起,而後又提煉出毒藥,接著製成毒丸,那修長的手指來回地晃動著,有種彈琵琶的快感,讓人看著應接不暇。

    她嘴角一勾,覺得這個江銘玨在這個時候還真是可愛的很。

    如此直至晌午,江銘玨才將毒丸煉製好,頓時深深地鬆了口氣,正要抬起手臂舒展,手臂卻碰在身旁玉汝恆的身上,他歪著頭便看見玉汝恆淺笑著的絕美容顏,臉色恢復了往日的紅潤,細長的雙眸彎成極美的弧度,紅唇嬌艷欲滴,微微揚起,哪裡還有昨夜那副中毒之後的蒼白之色,如今瞧著,當真是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他莫名地眉頭跳動了一下,將手臂放下,清了清嗓子,「你何時醒的?」

    「五更。」玉汝恆的語氣透著淡淡地溫柔,聽著就像是涓涓的溪水,緩緩地流淌入心頭,貫通四肢百骸,這樣的男子,怪不得會讓他們如此著迷,的確是有著她的魅力。

    「哦。」江銘玨一時無言,不知該如何談下去,只能將腰間的襜衣解下放在一旁,將袖子放下,正要抬步離開,卻聽見玉汝恆的聲音響起,「慢著。」

    「啊?」江銘玨如今正好正對著她,便看見她將自己的衣袖拽起,在自己的面前晃動了兩下。

    「這是什麼?」玉汝恆低聲問道。

    江銘玨看了一眼,接著輕輕動了一下手臂,袖袍從她的指尖滑落,蕩起一抹詭異的弧度,他翩然轉身,踏出了藥廬,「我去換一件。」

    玉汝恆挑眉,也不介意他對自己冷淡的態度,畢竟他們之間的交情也僅限於一個是試毒之人,一個是解毒之人。

    江銘玨抬步踏出藥廬,低頭看著那擺動的袖袍,沾染著她昨夜吐的血跡,照在暖陽下閃耀著別樣的光彩,他連忙搖著頭,收起自己胡思亂想的心思,抬步向外走去。

    不一會,便看見藥童端來了熱水,玉汝恆洗漱之後,換上了藥童特意拿來的錦袍,甚是合身,沒有繁雜的刺繡,簡約素的淡紋,鴨卵青色圓領長袍,外罩墨色長衫,頭戴銀絲玉冠,越發的俊美如玉,華貴非凡,不過因著身形的關係,她如今也不過十五歲,亦是過了弱冠之年,儼然一位翩翩美少年,倘若如此裝扮遊走在街上,怕是會引來無數閨中女子的傾慕。

    江銘玨換好衣衫之後踏入藥廬,看見的便是她輕揮衣袖,翩然轉身回眸一笑的樣子,他雙眸閃過一抹驚艷之色,越發地覺得此人當真是只應天上有,仿若墜落人間的仙子般,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起來,連忙收回視線,抬步上前,有些後悔為何不給自己做一張美艷的人皮面具呢?

    玉汝恆緩步行至他的面前,見他目光游離,似乎不願看自己,她也不在意,只是說道,「今兒個是要歇一日?」

    「嗯。」江銘玨點頭道。

    「明日一早我回來。」玉汝恆淡然地開口,抬步便越過他向外走去。

    江銘玨微微一頓,莫名其妙地跟著她

    的腳步離開藥廬,「你是要去看申屠凌?」

    「不。」玉汝恆搖頭道,「說過不去,自然是不能去的。」

    「你不怕他挺不過來?」江銘玨也不知為何,心頭想著,便這樣問了。

    玉汝恆停頓了片刻,轉身看著江銘玨,「倘若我去了,他定然不願意讓我看見他痛苦掙扎的狼狽模樣,必定會崩潰,如此還能挺過去?我不去,他抱有希望,必定會挺過去。」

    「你倒是瞭解他。」江銘玨嘴角一撇,這話聽著著實意味深長。

    玉汝恆也不介意,即便聽出有些弦外之音,不過依著她與江銘玨如今的關係,也不過是認為他是好奇心驅使而已,低聲道,「不瞭解他,如何喜歡他?」

    江銘玨微微一頓,便看見玉汝恆已經熟練地入了密道,他這才驚覺此人記性如此好,只走過一遍,便能越過他的陣法與障礙,自己尋到密道,他側眸看著玉汝恆,眼眸多了幾分的深沉。

    玉汝恆一面走著,一面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這條密道的。」

    江銘玨知曉玉汝恆是個言出必行之人,信守承諾,不過,心裡著實不是滋味,卻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複雜的心情。

    「你要去何處?」江銘玨看著她踏出密道,便這樣離開。

    「這與江先生無關吧。」玉汝恆轉眸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

    江銘玨挑眉,雙手環胸斜靠在一旁,低聲道,「我要確保你在明日服毒之前是完好無損的。」

    玉汝恆低笑一聲,那聲音穿過密道,聽著甚是婉轉動聽,更是勾起了江銘玨的心弦,他覺得自己有種閒的無事找罪受的活該感,可是即便心知肚明,卻還是如此做了。

    玉汝恆盯著江銘玨看了半晌,「你當真要去?」

    「最起碼在未調製出真正的解藥之前,我還是要對你負責的。」江銘玨說得甚是冠冕堂皇。

    玉汝恆的笑意越發地鬼魅,接著上前一步湊近他,江銘玨警覺地向後靠在冰冷的牆壁上,俯身看著她,玉汝恆抬起手臂搭在他的肩上,仰著頭湊近他,那溫和的雙眸閃過流光溢彩,「江先生當真是個稱職的大夫。」

    「那是自然。」江銘玨只覺得她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讓他有些暈眩,倘若不是這人皮面具,自己面具下的窘迫必定被她看個十足,他不由得暗歎道,這個人太過於邪魅。

    玉汝恆向後退了一步,「那便走吧。」

    江銘玨這才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袍,一前一後地離開茗福堂。

    凌王府內籠罩著一層透不過的陰霾,密室內,申屠凌披頭散髮地跪在地上,四肢被鐵鏈鎖住,身上只穿著一件絳色的寬大長袍,雙眸猩紅,緊咬著一根長木,唇瓣泛白,卻被鮮血染紅,整個人就像是一隻發了狂的獅子,失去了常性,似是要將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撕碎般,週身散發著恐怖的氣息,極盡瘋狂。

    古嬤嬤站在一旁著實不忍心,扭過頭去不敢看,申屠凌腦海中唯一停留地便是玉如恆那淺淺地笑容,還有他不斷地告訴自己,她還在為他受苦,受折磨,所以,即便痛不欲生,他也要挺下來。

    玉如恆已經離開了大驪邊關,如今正站在大遠邊關的小鎮內,她頭上戴著斗笠,即便如此,可還是不時地引來過路百姓的側目,單單憑那卓然的身姿,便知道那斗笠下有著怎樣絕色的容貌。

    相反,江銘玨卻大搖大擺地走在玉汝恆身旁,這張人皮面具長相只能說是清秀而已,沒有任何的特點,站在大街上也不會引起多少的觀望,江銘玨頭一次不喜歡自己的這張人皮面具,轉眸看了一眼玉汝恆,低聲道,「一個男子長得如此禍國殃民,還讓不讓這世間的女子活了?」

    玉汝恆勾唇一笑,「江先生是女子?」

    「有我這樣玉樹臨風的女子嗎?」江銘玨還不忘挺挺胸脯,證明自己是男子。

    玉汝恆忽然湊近他,勾肩搭背地向前走著,「如此不是更顯男兒氣?」

    江銘玨卻抖動著肩膀將她推開,低聲道,「你以為你我是江湖草莽嗎?」

    玉汝恆勾唇一笑,抬眸看著遠處,接著抬步向前走去,江銘玨看著前方,低聲道,「原來你是來尋他的。」

    「他這兩日定然未歇息。」玉汝恆低聲道,眉眼間儘是溫柔。

    江銘玨雖未看見她此刻的神情,不過聽著聲音便能想像得出,心頭莫名地有些煩躁,腳步也變得快起來。

    玉汝恆看了一眼已經走在她前頭的江銘玨,也不介意,緩步行至眼前的當鋪,入內之後,遞了信物,當鋪的主事人恭敬地迎著她進了內堂,約莫半個時辰,便看見一道身影疾步走來,待看見玉汝恆時,無所顧忌地便將她拽入懷中,緊緊地抱著,深深地歎了口氣。

    「不過是兩日未見。」玉汝恆靠在他的懷中,聽著他粗重的喘氣聲,知曉他是著急趕過來的,雙手環上他的腰際,輕撫著他的後背,這樣溫柔的舉動,使得司徒墨離好不容易建起的心牆徹底地土崩瓦解,低頭印上她的唇用力地吸允著。

    江銘玨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有些無所適從,他端起茶盞,低著頭,盯著茶內飄起的茶葉若有所思,耳邊似有若無地傳來曖昧聲,讓他握著茶盞的手緊了緊,心裡就像是被貓撓過,酥酥癢癢的,越發地有些坐立難安。

    司徒墨離似是要將玉汝恆揉碎一般,緊緊地攬著她的腰際,玉汝恆半瞇著雙眸看著他,雙手將他拉得更近,直至二人互相靠著,低聲喘著氣,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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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玉汝恆抬眸看著他,「這兩日可是歇息了?」

    司徒墨離靠在玉汝恆的身上,下顎抵在她的肩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覺得這兩日太過於煎熬,「你可是成功了?」

    玉汝恆搖頭,「沒有,不過是出來看看你。」

    「哦。」司徒墨離的聲音帶著幾分的無奈與慵懶,顯然不願意讓她再離開。

    玉汝恆離開他的懷抱,抬眸看著他,「少在我面前裝無賴。」

    司徒墨離嘴角一撇,俊的容顏煥發了往日的光彩,這才轉眸看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江銘玨,轉眸看向玉汝恆,「他怎得也來了?」

    「我陪著玉公子前來。」江銘玨這才慢悠悠地放下茶盞,抬眸看向司徒墨離,笑得甚是明媚。

    司徒墨離捕捉到江銘玨眼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幽光,顯然察覺到了什麼,轉眸看向玉汝恆,見她神色淡然,沒有任何的異常,沉默了片刻,始終攬著玉汝恆的腰際,低聲道,「事情都辦妥了。」

    「嗯。」玉汝恆點頭道,「敦王可安全?」

    「一直被關著,黎緋似乎將重心都放在了溫新柔的身上,這些時日在暗中尋找你的下落。」司徒墨離一順不順地看著玉汝恆,這樣灼熱的眼神,任誰看了都無法拒絕。

    玉汝恆牽著他的手坐下,沉吟了片刻,「今日我特意在街上走了一圈,她這幾日必定還會加派人手。」

    「你這是引蛇出洞?」司徒墨離坐在玉汝恆的身旁,傾著身子,把玩著她胸前的青絲,今兒個的玉汝恆看著越發的明艷動人,讓他移不開眼。

    江銘玨看著眼前二人無所顧忌地在他面前上演著濃情蜜意的戲碼,讓他著實覺得有些刺眼,虧得他修養定力極好,否則的話,早就拍案而起,怒吼奔走了。

    「不錯。」玉汝恆點頭道,「今晚我在這裡陪著你。」

    「好。」司徒墨離求之不得,一面說著便又湊了過來。

    玉汝恆抬起手抵在他的額頭,轉眸看向江銘玨正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勾唇淺笑,「江先生是要回茗福堂,還是在這處呢?」

    「這處。」江銘玨本想說回茗福堂,可是說出的卻是在此處,待他回應之後,自己也有著片刻的呆愣。

    玉汝恆微微點頭,轉眸看向司徒墨離,「我一日未用膳。」

    「我即刻命人去準備。」司徒墨離說著便起身親自前去準備。

    玉汝恆看著司徒墨離離開的身影,嘴角始終掛著淺笑,端起一旁的茶盞,輕呷了一口,抬眸看著江銘玨,「江先生可是要一直看下去?」

    「有何不可?」江銘玨挑眉,漫不經心地說道。

    玉汝恆輕笑一聲,「江先生定力極好。」

    「不過是從未看見兩個男子也可以全然不顧世俗地親親我我,倒是讓我不得不刮目相看。」江銘玨冷嘲熱諷道,不過心頭卻不是滋味。

    玉汝恆淡然地笑道,「喜歡就好,又何故在意無所謂的眼光呢?」

    江銘玨冷笑一聲,扭頭不去看她,他忽然覺得自己當真是沒事找虐,跑來這處找氣受。

    司徒墨離腳步輕快地入內,自始至終都未看江銘玨,而是幾步便坐在了玉汝恆的身旁,笑吟吟多握著她的手,眉頭一皺,「你瘦了。」

    玉汝恆低笑一聲,「不過兩日,你也太誇張了。」

    司徒墨離冷哼道,自懷中拿出一個紅線,在她的手腕上繞了一圈,接著展開,打了一個結,指著旁邊的結說道,「看看,是不是瘦了。」

    玉汝恆抬眸看著他,「你何時留著的?」

    「不告訴你。」司徒墨離故作神秘地回道,接著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個淺吻,「申屠凌那處?」

    「一切靠他。」玉汝恆眼眸閃過一抹黯然,她不去,並不代表她不擔心,不過,她相信他會挺過去。

    司徒墨離知道玉汝恆的想法,他很清楚申屠凌的性子,一個過於驕傲的人,是不會讓自己心愛的人看到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也不會讓她同情可憐他,所以,如今她不去是對他最深的愛。

    司徒墨離握緊玉汝恆的手,起先覺得這個人冷心冷情,對待任何事物都是淡漠冷然,可是,當你慢慢地靠近她,瞭解她之後你才會發現,她是個外冷心熱的人,不過,這個人要是真正開啟她心門的人,而申屠凌便是那個打開她心門的人,他的堅持不懈打動了她,她才毫無保留地敞開自己的心門去包容他,接納他,他不後悔自己深陷其中,更不後悔愛上這樣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司徒墨離握緊玉汝恆的手一刻都不願鬆開,江銘玨看著司徒墨離那近乎於膜拜的樣子,儼然與素日在旁人面前那個風流倜儻,不可一世的離世子判若兩人,他不可抑制地冷哼出聲,但還是忍住了站起來暴走的衝動。

    司徒墨離不過是斜眼瞄了他一眼,接著又笑嘻嘻地看著玉汝恆,「小玉子,待會用罷膳想做什麼?」

    「陪你說會話吧。」玉汝恆笑著應道,其實她的心思很簡單,不喜歡轟轟烈烈的愛情,反而喜歡細水長流的相濡以沫。

    江銘玨即便定力在好,此刻也有些受不住了,騰地從椅子上起身,向外走去,「我出去透透氣。」

    司徒墨離挑眉,看著江銘玨離開的身影,那眼神中的挑釁顯而易見,「早該出去了。」

    江銘玨躺在陌生的床榻上翻來覆去睡

    不著,他一向不喜歡這種陌生感,索性披著外袍推開窗戶依窗看著窗外的月色,月上柳梢頭,外面甚是寂靜,沒有一絲的聲響,他黑玉般的雙眸閃過一抹看不透的黑霧,遮擋住了那原本純淨的璀璨亮光,顯得甚是憂傷。

    玉汝恆靠在司徒墨離的懷中,二人躺在床榻上,他是個自制力極強的人,不過,面對懷中的溫香軟玉,而且,還是他心動的人,如今這樣躺著,忍得著實辛苦。

    玉汝恆能夠感受到他身上散發著的噴薄而出的火熱之氣,她盡量讓他們中間留著一絲的空隙,「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司徒墨離緊咬著牙,低聲道,「我知道。」

    他覺得對於男子來說,這種事情心中的確有些障礙,他曾經也掙扎過,不過,當將她抱入懷中之後,那些掙扎已經變得微不足道。

    玉汝恆知道他的想法是什麼,不過,她如今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將自己給他們,她覺得這種事情必須要做的坦誠,而她實在是有著許多的不可說,所以,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她會將一個完整的自己給他們。

    痛並快樂的捱了一夜,司徒墨離依依不捨地送走玉汝恆,還不忘盯著江銘玨的背影多看了幾眼,他心中總是有種不安。

    強烈的日光射入密室內,申屠凌緩緩地睜開雙眸,覺得自己像是經歷了一場噩夢,他無力地躺在地上,鐵鏈已經將他的四肢勒出了血和深深的印痕,他絲毫不在意,只是長長地吁了口氣,他終於挺過來了。

    古嬤嬤連忙上前將他四肢的鐵鏈解開,扶著他起身,將他小心地放在床榻上,「王爺,您挺過來了。」

    「嗯。」申屠凌再也沒有任何的力氣應答,彷彿劫後餘生一般,嘴角掛著欣慰地笑意陷入昏迷。

    玉汝恆回到大驪邊關,首先便是趕到了凌王府,古嬤嬤正端著熱水擦洗著申屠凌四肢的傷口,玉汝恆抬步入內,古嬤嬤抬眸看見她時,起身恭敬地行禮。

    玉汝恆低聲道,「我來吧。」

    「是。」古嬤嬤雖然對玉汝恆的態度有所改變,不過心中著實還是對她有著結締,畢竟,這玉汝恆是男子,即便他們日後在一起,可是也不會有結果。

    玉汝恆行至床榻旁坐下,擰乾棉帕擦著他手腕上勒出的血痕,抬眸看向申屠凌那慘白的容顏上露出的淡淡地笑容,她深深地歎了口氣,將他的四肢上好藥,包紮好之後,低頭在他的唇瓣落下一個淺吻,「好好歇息,等著我回來。」

    她為他蓋好錦被,轉身便踏出了宮殿,飛身離開了凌王府,回到了茗福堂。

    江銘玨已經在廳堂內等著她,見她回來,二人並未多言,步入密道回到了藥廬。

    江銘玨將毒藥遞給了她,低聲道,「這個份量應當接近,倘若過了這一關,便能調配出真正的解藥。」

    「好。」玉汝恆看向江銘玨,「江先生能夠在兩次之後配出解藥,當真厲害。」

    江銘玨冷哼一聲,「那也要有一個你這樣的試毒之人。」

    玉汝恆笑著接過毒藥毫不猶豫地服下,接著說道,「這次要發作幾次?」

    「一共要挺過三日,一日兩次,不過每一次的痛苦都是無法想像的。」江銘玨看著玉汝恆低聲說道。

    玉汝恆笑著應道,「我知道。」

    江銘玨多看了玉汝恆一眼,這個人還真是從骨子裡面透著倔強與頑強不屈的堅韌。

    玉汝恆看著江銘玨眼底的烏青,「江先生要不要去歇會?」

    「無妨。」江銘玨搖頭道,「我要看著你。」

    「一時半刻不會發作,不必如此緊張。」玉汝恆淡然一笑,隨即坐下笑著說道。

    「我緊張什麼?」江銘玨瞪大雙眸,接著轉身便踏出了藥廬,這個人還真是不知好人心。

    玉汝恆低笑一聲,拿過一旁的書卷翻閱著,正好是一本醫書,也不在意,反正閒著無聊,也好找點事情做。

    如此便過了一日,申屠凌直至深夜才醒,睜開雙眸時,環顧著四周,抬起手指拂過自己的唇瓣,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上包紮的白布,他適才做了一個美夢,夢見小玉子陪在他的身邊。

    古嬤嬤見他醒了,高興地迎上前來,「王爺,您總算醒了。」

    「嗯。」申屠凌的身體還是有些虛弱,不過卻無礙,氣血暢通,他看向古嬤嬤,低聲道,「小玉子可來過?」

    「來過。」古嬤嬤低聲道,「親自為您上藥之後,便離開了。」

    「原來不是做夢。」申屠凌嘴角勾起淺淺地笑意,心滿意足地合上雙眸,感受著那彌留與心際的甜。

    古嬤嬤看著申屠凌如此,無奈地歎著氣,還真是個癡傻的人,跟當年的貴妃娘娘一樣。

    玉汝恆午後的時候發作了一次,這份痛苦的確比上一次服毒還要厲害,整個人渾身抽搐不已,她只是蜷縮在方榻上,緊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痛苦的聲音,只覺得自己正在面臨著千刀萬剮的痛苦,堪比東廠的酷刑。

    江銘玨站在玉汝恆的身旁見她已經痛得整個人縮成了一團,可是,還保持著那副淡然的神情,即便唇瓣被咬破,她還是不吭一聲,不免搖著頭,這次不過是個開始,待會的才叫痛不欲生。

    熬過了午後的,玉汝恆覺得自己已經徹底地虛脫了,江銘玨坐在她的身旁,替她擦著額前的冷汗,玉汝恆長長地鬆了口氣,抬眸看著江銘玨,輕輕地眨了一下眼睛,示意她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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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銘玨莫名地感覺到了心疼,不知為何,這一刻恨不得將解藥直接塞到她的口中,這樣下去,她肯定會被折磨死。

    玉汝恆看出了他的心思,抬起手握著他的尾指,搖著頭,「我能撐住。」

    「隨便你。」江銘玨收回自己的手,轉身不去理她。

    玉汝恆卻不以為然,疲憊地閉上雙眸,安靜地呼吸著,直至她醒來時已經是深夜,第二次發作也隨之而來,她連吐了三口血,整個人就像是被粉碎了一般,她眉頭緊蹙,整個臉皺成了一團,緊緊地咬著唇,似是要將唇瓣咬掉。

    江銘玨見她如此,捏著她的下顎,「鬆口,不要咬。」

    玉汝恆半瞇著雙眸,顯然有些失去了意識,狠狠地咬緊牙關不鬆口,江銘玨看見她皓白的唇齒已經染紅,顯然,她在咬著自己的唇,他暗叫不妙,如今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情急之下連忙低頭含住了她的唇,試圖用舌尖用力地抵開她緊咬的牙關,一隻手按著她的肩頭,一隻手依舊捏著她的下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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