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奇怪的村子 文 / 鎮山道人
我靠在椅子上,躺了一整天兒。
我還睡的迷迷糊糊,有人在推我,我睜開眼睛,玲兒就站我跟前,她衝我甜甜的一笑,有些嗔怪的說:「黑娃子哥咋這麼懶,都睡了這麼久!」
我揉揉眼睛,把眼角的淚珠擦乾淨,我好怕被玲兒看到。
玲兒都梳洗好了,好像還洗了頭髮,渾身散發著一種特別好聞的香味兒!我問她幾點了,她說黃昏了,該吃晚餐了。
我叫她先坐著,我去洗把臉。
玲兒答應了一聲兒,她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但還是很聽話的坐一邊兒。
我起身走到水龍頭那兒接水。
一邊洗臉一邊在想著心事,我心裡也很複雜,或許比玲兒的心理還要複雜,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我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去想,這或許不是我該考慮的東西,然而,卻又是我無時無刻不在思索著的。
玲兒在身後突然跟我說:「黑娃子哥,別想了,現在想那麼許多,也是無用,你的心思,玲兒都明白!」
水還在流著,我卻沒去接了,心裡一驚,手也跟癱了般,放半空兒沒動。
我轉過頭去,眼睛盯著她,語氣裡盡量掩飾著驚慌,我問她:「玲兒,你剛說啥?」
玲兒站起身兒來了,她走我跟前,從口袋掏出一個手帕,細心的幫我擦了擦眼角,一邊擦一邊說:「我說我懂你,完全懂,信不信!」
我沒說啥,心裡也跟打翻了五味醬一般,錯綜複雜!
她走回去,我用冷水拚命的衝著臉,想稍微冷靜一下,我在怪自己想法奇怪,或許那些事兒,別有隱情,那也指不定呢!
洗好臉,我從房裡找了件兒衣服換上,那件袍子我沒穿,太噁心,穿出去丟人。
玲兒看我沒穿那件大紅袍子,她似乎欲言又止,嘴角動了動,還是沒說話,我們一起出了門兒。
路上,我想了很久,實在忍不住的問她:「玲兒,我看你好像啥事兒都懂,你能不能說給我聽?」
她沉思了很久,忽而點頭,忽而搖頭,那表情,楞是在做著強烈的內心掙扎似的,。
我啥也不說,就在一旁兒看著,過了會兒,她終究鎮定下來,就扯扯我的衣角跟我說:「黑娃子哥,你知不知道有種東西,它叫做幽幻鏡子!」
這東西很熟悉,我想了很久,腦子裡一劃拉,突然就想起了卜天蓋子裡面的贔屭!
我點點頭,心裡很急,這可是個大事兒,我就跟玲兒說:「玲兒,你快告訴我這是咋回事兒!」
她的一句話讓我吃驚不小,她說:「其實,『幽幻鏡子』,它並不是東西,而是一種能力!」
我示意玲兒繼續說下去。
她很乖的點頭,也沒顧周圍人看著我們的那奇怪的眼神兒,繼續說:「這是一種能看穿世間萬物,能洞察所有生物心理和性格的一種特殊本領!而我,恰恰就擁有著這樣的能力!」
我的嘴巴張得老大。
我張口結舌的盯著她,心裡在想,怪不得,怪不得啊,這一切的一切,原來都是因為我身邊有一個這麼可怕的人物存在。
玲兒看我這樣兒,很想笑,但沒笑,她很平靜的但是又跟開玩笑一樣的說:「黑娃子哥,你現在覺得我很可怕,對嗎?」
我沒說話,心裡也不敢再亂想,因為她看得穿。
周圍的村民兒聚得越來越多。
玲兒朝他們看了一眼,也沒管什麼,又回頭跟我說:「黑娃子哥,這是我們灘把子一族的絕技,不用激動,其實你現在,也擁有了一種能和我匹敵,甚至更強於我的能力!」
我的聲音很鎮靜,但手在發抖,身子骨也不住的戰慄,這話兒讓我吃驚,更讓我欣喜,我趕緊問她:「玲兒你快告訴我,我到底有啥能力?」
玲兒朝著周圍瞟一眼,她詭異笑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她跟我說:「黑娃子哥,我們得走了!」
我還不知道咋回事兒,玲兒扯著我就跑,耳邊傳來一陣接一陣的風聲兒,特別大,玲兒的勁兒也大,大的完全無法置信,她扯著我,兩個人跑得飛快。
我聽到後面有人大聲喊:「快抓住他們兩個!殺死他們!祭奠xxx!」
是陳二舅子的聲音!他們要把我們殺了去祭奠別人!
後面的話兒始終聽不清,我回頭看了看,渾身登時毛骨悚然,精神一下繃得老緊,我看到好多村民,他們拿著刀,拖著掃帚和鏟子,什麼樣兒的武器都有,正跟著我和玲兒趕,一個個跑得飛快,那速度壓根兒不輸給我和玲兒,有一個老大爺的鏟子差點兒,就差那麼幾厘米,就生生刮著我臉了!
我真的害怕了!
他們死死的跟著我們,追著我們,跟鬼魅一般,一個個披頭散髮,敞衣赤足,渾身散發著惡臭,那味兒,跟臭水溝裡的東西無異,他們還流血,嘴角都在淌血,有幾個人的嘴裡還吧啦吧啦流著黃水,那完全就是怪物!
我是真不知道發生了啥,我啥也不知道,我看著玲兒,就盯著她,希望她能給我解釋,哪怕隨便一個也好!
她不看我,完全不看我!我心裡急,可一點兒法子也沒有!
快到家了,身後的喊鬧聲大了,也狂了,一個個鄉親們跟發瘋似的尖叫,
特別淒厲,還暴躁,像野獸的嘶吼,像厲鬼的咆哮,我是很怕,真的很怕!
玲兒倒是很平靜!
終於到家了,我開了門兒就往裡面躥,我是氣喘吁吁,累得不行,玲兒卻跟沒事兒一樣,看著後面兒的村民都發了瘋般的衝了過來,她把門兒一關,拍拍手上的灰,一副輕鬆的樣兒。
我瞪著她,心裡一萬個不解,那群人衝上來,大門兒鐵定要壞了。
可是,過了很久,啥也沒發生。
玲兒坐我身邊,她拍我肩膀說:「黑娃子哥,沒事兒了,他們進不來的,之前說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你還想聽嗎?」
我不知道說啥好,心裡一陣陣的瘆的慌,這一切都可怕,太可怕了,就連身邊的玲兒,我都開始有點忌憚起來。
我稍微平復心情,問她:「我們之前說哪兒了?」
玲兒看我不對勁兒,就用手掌著我的額頭,過了會兒,她跟我說:「黑娃子哥,你額頭好燙,看來不舒服,先別說了,我看你還是去休息!」
我點點頭,心裡是覺得累,好累。
玲兒扶著我走到臥室,她給我蓋上被子就出去了,我躺在床上,腦子裡昏昏沉沉。
這下事情越發的撲朔迷離,越發的恐怖,我感覺一陣特別陰鬱的氣氛在籠罩著整個村子,鄉親們不知道咋了,九家窯不知道咋了,就連我自己,我也不知道咋了!
我沉沉的睡去,不知道好久,迷迷糊糊的時候,彷彿有人在碰我,冰冷的手,涼的刺骨,一遍遍撫著我的臉……
我做了好多好多的夢,有很幸福的場景,也有噩夢。
笑著醒來,眼角卻帶著淚,我看看外邊兒,都已經是日上三竿,我起了身,坐起來。
推開門,走出來,玲兒就靠在我前天躺過的椅子上,她閉著眼,還沒醒。
我推了推她,看著她睜開眼,我開玩笑的說:「玲兒你咋這麼懶,都睡了這麼久!」
玲兒笑笑,我問她吃飯沒,餓不餓,她擺擺手說:「黑娃子哥,我不餓,昨晚上吃東西了!」
我「哦」了一下,沒再和她說話,獨自走臥室裡去,關上門,鎖好栓。
我這真猜不透,心裡也有點兒怕,家裡僅剩的那點兒糧食都被炒了吃了,玲兒吃的啥東西。我看她連個包裹都沒有,難道晚上等我睡著了,她又悄悄出去幹啥了?
想到這兒,我頭皮一陣發麻。
玲兒推了推門,她在門口叫我:「黑娃子哥,你在屋裡幹嘛呢?」
我聽到她聲音,隔著門兒對她說:「玲兒妹子,我有點兒不舒服,你等我會兒!」
她「哦」了一聲,腳步聲漸漸去了。
我再看了一眼,房門鎖得好好的,我就著把椅子坐下,想了很久。
實在是餓,肚子裡沒東西,我琢磨著還是得出去吃一頓啥的,就起身拉開門,準備出去!
玲兒她,居然就站我門前!
我猛的一驚,那表情別說多難看,整個人差不多跟見著鬼似的,眼珠兒都快掉出來了!
我看到她面色蒼白,頭髮散落下來垂著,遮住了額頭,也遮住了一隻眼,雙手聳拉著,頭也靠到了一邊兒!
敢情這麼長時間,玲兒她一直站我門兒前!
我顫顫巍巍的朝身後瞟一瞟,目光停在門上,我看到那上面,老大一個洞,心裡估摸著,要是一隻眼睛塞進去,應該不成問題!
想到這兒,渾身登時一陣毛骨悚然!
我往後退兩步,身子倚門上,不知咋的,這樣我都覺得多幾分安全感,玲兒跟剛從冰窟窿裡面出來似的,身上散發著一陣冷氣,涼意入骨,我都沒碰她,脊背卻一陣涼颼颼的。
玲兒說話了,她冷笑了一聲,語氣很無奈,卻又帶著悲哀,她緩緩開口,一字一句的說:「黑娃子哥,你,還認我這個玲兒妹子嗎?」
我一時不知道說啥,止不住的點頭,我說話了,聲音還是有一些哆嗦:「玲,玲兒妹,我當然,我當然認啊,你,你還是我媳婦兒呢!」
她笑了笑,卻又搖頭,還是慢慢的說;「哥,我就先叫你哥吧,你的心思,我懂,可是,看得出來,我的世界,你完全不懂!」
玲兒走了,她蹣跚著踉蹌幾步,往門外去了。
看著她走了,我心裡反而鬆一口氣,我走出來,走到大堂的時候,看到那本《與鬼曲》就落地上,旁邊是椅子,椅子上面是玲兒的外套。
看到這兒,我心裡猛的一激靈,原來玲兒一直在看這本書!
我跑過去,心疼的撿起譜子揣懷裡,它可是我的寶貝兒,我不能丟了,爺和父親對我有著莫大的期盼,我不能半途而廢。
我居然想起水窩子了!
這玲兒和他的關係不一般,她母親更是水窩子的師妹,她好像很不正常,我在想,是不是水窩子使計,他特意把玲兒安排在我身邊兒,想從我這兒得到啥,要真是這樣兒,我還得防著點兒,畢竟這水窩子和玲兒的意圖我不清楚,他們也厲害。
可是,我還是不懂,我黑娃子太笨,要是早知道這一切,啥事兒都不會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