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左慈的理由 文 / 拾一
「左仙翁,你還真的來去無蹤啊!」
侯府的**院,致幽靜的人工湖泊之上,一個涼亭之中,孫權用手轉動著輪椅,目光冷然,凝視著站在旁邊的左慈,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
「呵呵,普天之下,能擋住某家的地方和人還真的不多。」
左慈依舊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白髮飛揚,目光慈祥,看著孫權,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言語之中有一抹不可一世的傲氣。
「也是!」
孫權微微瞇眼,想來也是。
左慈修道,長年在森山野林之中修煉,一身功力深不可測,他的武道境界到底去到那一個境界,根本沒有人說的清楚,孫權甚至懷疑,他的境界已經超越的練罡境的武者。
他的身影能在戒備深嚴的來去無蹤,就算王越此等高手也難以撲捉到的他的影子,可想而知他的恐怖。
「王越也許可以,不過他好像不在你府上。」左慈目光斜睨了孫權一眼,淡淡一笑,補充了一句。
王越並不在府邸,最近半年,太過於悠閒的劍聖王越被孫權派出去給錦衣衛訓練刺客劍手了,王越一身天下無雙的劍術,要是不傳承下去,實在就有些太可惜了。
「左仙翁,汝別太自信的,汝的確算是世外高人,武功可通神,但是汝始終不是神,若是真的惹惱了本公子,本公子有絕對的把握圍殺汝,汝相信嗎?」
孫權蒼白的面容有一抹殺意流淌。
左慈這個人太玄了,一雙眸子彷彿能看透天地之運,更能看透他的來歷,玄乎到一個出神入化的感覺。
一個人太玄,就變成的妖孽,孫權根本無法把握到左慈的底限。所以對於這麼一個奇異到讓他心中有一種強大威脅的人,他一直都有殺心。
如果孫權真的想要圍殺左慈,也不是沒有辦法,畢竟左慈也是一人,不是神,以江東目前能力,絕對做到。
江東的超級武將可不少,趙雲,潘鳳,孫策,太史慈,黃忠,周泰,這幾個超級武將要是聯合起來,加上暗地裡一個傳奇性的刺客強者王越,組成一個圍殺陣容,左慈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難飛。
當然,左慈這個人也不是那麼好殺的,如果他想要滅殺左慈,這些武將起碼要付出幾條性命,這個代價不僅僅是他承受不了,也是江東承受不了的。
所以他才一直沒有動作。
「權公子,其實某家不是江東之敵,為何每一次見面,汝都要打要殺呢!」左慈微微一笑,白髮如銀河,迎風而飛揚,一副世外高人,仙風道骨的樣子。
孫權聳聳肩,左慈這個人身上總有一種氣質,總能在三言兩語之間,把他敵意淡化,他淡然的道:「左仙翁,你一心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還是說說你的來意吧!」
「孫權,天子是你殺的吧?」
左慈的目光猛然的變的銳利起來,死死的看著孫權,很突然問道。
「什麼?」
孫權聞言,身軀微微一震,心中有一股寒氣升起,他的雙股好像都有些在戰抖,這個人難道真的能憑藉著一些虛無的東西,看透一些不知道的東西嗎?
太神了吧,一語道中。
他派出刺客出手殺劉協的事情,就算在江東,自己人知道的不多,而且大部分的人都讓李涅給處理了,孫堅都不知道,左慈不可能得到消息。
只能說明一個可能,這個人太玄了。
「左仙翁,飯可以亂成,話不能亂說。」
孫權深呼吸了一口氣,神色勉強保持著平靜,冷聲的道:「如今天下人皆然知道,天子乃是死在曹操的手中,和我江東沒有絲毫的關係。」
「其實你已經給了某家答案了,不得不說,汝果然是膽大包天之徒!」左慈的面容很複雜:「漢室終究是在你手中終結。」
「你錯了!」
孫權深呼吸了一口氣,瞇起眼睛,琥珀晶瑩的眸子有一抹精芒劃過,道:「漢室天下的敗亡從來都不是因為某一個人,只是因為他們自己。」
「一飲一啄,皆有天定!」
左慈微微撫摸了一下白鬍子,看著孫權的目光變的灼熱起來,道:「漢室天下終結在你手中,是不可否認的事情,有些東西,已經落在了你的頭上了,你想要逃,也逃不了,一朝覆滅的因果,承受的人,要麼化龍沖天,要麼埋屍荒野。」
「左慈,你還想說什麼?」
孫權聞言,目光僅僅的瞇起來,他的心中有些許的緊張起來,狠狠的咬咬牙,冷冽的道:「我孫仲謀從來都不相信命,所以你的那一套,最好不要用在我身上,我的命運,永遠在我自己的手中。」
「呵呵!」
面對孫權激烈的反應,左慈目光沉靜,只是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讓孫權有些膽戰心驚的。
在孫權的心中對左慈一直有很大的牴觸心理,現在他的牴觸更大了。
「傳言孫堅要稱王了,是嗎?」左慈突然問道。
「沒錯!」
孫權這一次倒是很坦然的點點頭,道:「左仙翁認為有問題嗎?」
「沒問題,江東立國也許算是一件好事,不過你想過沒有,一旦孫堅稱王立國,你孫
仲謀將何去何從?」左慈目光一動,若有所指的問道。
「這是很簡單的事情,根本不用想太多!」
孫權的眸子之中迸射出一抹野望,笑瞇瞇的道:「好好的做我的王子,然後輔助父親,一統天下,還蒼生一個太平盛世,這算不算是一個大理想啊!」
「很不錯的大理想!」
左慈笑吟吟的問道:「可是,如果有一天,連你父親孫堅都沒有了呢?你又該何去何從?」
「左慈,吾之父,正值壯年,精力旺盛,你這個預想太早。」
孫權面色猛然的肅嚴起來,沉吟了一下,淡淡的道。
「有時候想多一點,沒壞的!」左慈並沒有因為孫權的變臉而停下來,依舊是一臉的如沐春風,微笑的道。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孫權的面色開始徹底的變的陰冷起來,伸手輕輕的轉動輪椅,面向左慈,問道。
「孫仲謀,某曾經說過,有些事情,你去做的,就要還的,你能讓孫堅做出生死劫難,未必能改變他的命數,如果……」
「得了!」
孫權很直接的打斷了他的話,冷聲的道:「某不和你說這個,你相信你的命數,我相信我的能力,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道不同不相為謀?也許吧!」
左慈沒有繼續說下去,孫權的執著也許只是掩耳盜鈴,也許他真的是心如磐石,有著帝王一般與天爭鋒的霸氣。
「咳咳!」
孫權如今的身體還是很虛弱,出來的久了,在涼亭上受風的時間久了,讓感覺他有些難受,不由自主的咳嗽起來。
「看來你的身體受了不少的傷,而且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傷到了生命本源,這樣下去,以後就算好的,也留下一定後遺症。」
左慈突然走上前,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孫權的身體,道。
「將軍難免陣上亡,本公子既然上得了戰場,就預備了馬革裹屍,如今能撿回一條命,算是幸運的了!」
孫權倒是很灑脫,淡然的道。
這一戰,數千白馬義從,埋屍壽春,讓他的心中有一抹抹不去的悲傷。
「既然如此,某家再幫一幫你吧!」
左慈微微一笑,纖細的手掌沒有一絲的皺紋,帶著一股奇異的氣息,貼在了孫權的眉心之上,從左慈身上散發出來的一個淡淡的氣場把他們兩人都包圍住了。
轟!
孫權心境變的很祥和起來,他靜靜的閉上眼睛,感覺有一道洪流,從頭上貫通整個身體,彷彿一股甘泉,流淌著他的乾枯的身體。
清爽!
十分的清爽的感覺!
這一股力量,彷彿在修補他殘破的身軀,滋潤著他消逝的生命力,左慈沒有說錯,這一戰,他受了重傷,又耽擱了好幾天,已經傷及了生命本源,就算是張仲景也未必能讓他完全的復原起來。
反而是左慈露出的這一手,讓他瞬間有一股脫胎換骨的感覺,左慈的這一手,就算是巔峰的武將都沒有的手段。
「這是一顆某家昔日在天柱山上,以一支五百年的老參,加上無數靈藥,練出來的藥丸,對身體很有好處,你把它分成十天來服用,十天之後,能徹底的讓你的身體復原。」
一刻鐘之後,左慈才收起手掌,額頭上一顆顆汗珠子流淌而下,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子,遞給孫權,淡淡道。
「左仙翁。」
孫權睜開眼睛,看著左慈疲憊的神情,深呼吸了一口氣,沉吟了半刻,還是接受的左慈的好意。
左慈的這一手,讓他的身體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他能感覺自己的身上充滿的活力,但是左慈的消耗肯定很大。
「汝對某沒有敵意,但是汝總是在挑釁某的底線!「
他一雙琥珀晶瑩的眸子流淌著疑惑的光芒,很不解的凝視著左慈,問道:「某想不明白,為什麼你總是想要坐上那個位置的是某呢?任何一人做一件事情,都有動機的,按理說,你這等世外高人,對世俗的權力名望都已經沒有的**,你到底想從某身上得到的是什麼啊。」
「因為……」
左慈聞言,微微一笑,笑容燦爛,目光深邃,沉吟了半響,的回答,道:「你孫仲謀是天下唯一一個如眾不同的,某想看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你,能給整個世界帶來的到底是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