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從前 文 / 花鎏金

    白飄兒總覺得自己身在曹營心在漢，和郭澤井在一塊討論數學題目眼前也會出現周禮的溫柔微笑的輪廓，有時想到那微笑已成為她人的時候，心就會莫名的抽搐，有次更是沒忍住哭了出來。一旁專心講題的郭澤井以為是自己太過嚴厲把她嚇哭了，於是又哄又鬧，直到見她笑了出來才放心。從那以後郭澤井對待白飄兒就更溫柔，更細膩。

    柳艷艷對於當初只留下一封信就離開還未成年的女兒這件事一直都很愧疚。有次晚上做夢夢到女兒生病了，憔悴的不成樣子，於是第二天便做飛機回去，看到女兒沒事，提著的一顆心當時就鬆了下來。看到瘦了一圈的女兒，她顫抖著手想要去摸女兒的臉，可誰知女兒硬生生的把臉扭了過去，毫無表情冷冷的問「你怎麼回來了？」天知道她的心是有多痛，「我家我當然能回來了。」「你家？這個家不是一直只有我一個人嗎？」她想就這樣跟她吵，只要跟她說話，即使是吵也沒關係，可女兒卻連跟她吵都不願意，摔門進去了。本想敲門心平氣和的和她解釋，又怎知女兒把門打開，把一張信用卡放到她手上，明明還是軟軟懦懦的好聽的聲音，此刻卻說著最狠心的話「這是我爸留給我的最後一筆錢，應該夠你花的了，以後你就不用再回來了。」看著那扇又關起來的門，第一次覺得原來世上居然會有這麼遠的距離，本想埋怨，可若不是自己從來沒有給過她關心，若不是自己只發銀行卡號給她，若不是自己離開她，那麼一切會不會好很多。柳艷艷做夢都不曾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會得到女兒的諒解和祝福。

    「你長大了。」柳艷艷摸著那張和白楓華極為相似的臉，顫抖著聲音「這些年是媽媽對不起你。」「媽，」白飄兒的眼淚也流了出來，這麼多年的恨和思念此時全化為了淚水。「瞧你，跟個孩子一樣。」看著哭的一塌糊塗的媽媽，白飄兒的心柔軟的像跟羽毛，她知道當初的最後一別傷了一個做母親的心，其實自己的那種做法自己又何嘗不心痛了，可又能怎麼辦呢？自己怎能成為她的牽掛呢？「好了，妝都哭花了，不美了。」聽見女兒打趣自己頓時哭笑不得，只好作罷。「媽。說說你們的故事吧。」「嗯。」風輕雲淡，一切的不愉快如斯如夢，消失不見。

    小的時候家裡很窮，真的會窮的吃不上飯，家裡唯一的男孩身體不好，長年吃藥。李毅是柳艷艷的鄰居，兩人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馬，李毅家裡世代從商，在那時也算得上是村裡的大戶人家，李毅會經常偷偷塞錢給柳艷艷，讓她去買些好吃的，可柳艷艷又怎捨得花呢，她自己縫了個布袋，把李毅給他錢放在布袋裡偷偷藏起來。李毅還會在閒暇時間裡陪柳艷艷一塊放牛，然後讓牛在那吃草，他教她認字，有時兩人還會暢談理想，柳艷艷說她的理想就是希望家裡生活富裕，哥哥身體健康。李毅說她那不是理想，只是對生活的追求，說真正的理想應該放飛自己，尋找自由和生活的動力。柳艷艷當時聽得半懂半不懂，只知道他說他要去**，他夢想是要在那放飛的。柳艷艷看著雙眼閃爍奇異光芒的李毅第一次覺得彼此的距離是那麼遙遠。李毅他怎會明白作為女兒家的她最大的心願其實是和相愛的廝守終生呢？

    和往常一樣，柳艷艷放牛來到了山坡，等待李毅教她認字，柳艷艷喜歡看他認真時表情，那樣專注，那樣溫柔，當遇到很難懂得問題時會微皺眉頭，當想明白時便豁然開朗，大笑說原來這樣的啊。「呵呵……」柳艷艷聽見哧哧的笑聲，想到了李毅跟她說的《聊齋誌異》裡的鬼怪，渾身都緊繃了起來，顫抖著身子緩緩轉過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