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06 以眼還眼 文 / 附子草
李妍不知道後來迦南之地他們去沒去成，不過她知道的是希爾管轄的訓練營已然陷入了大規模的混戰中。
李妍每天在希爾身邊聽到最多的就是「3095訓練營」這幾個字，以及「德爾」這個聽起來似乎久違了的名字。
「上校，我們的軍隊跟編號3409的軍隊和編號2777陷入了僵持中，這種僵持狀況已經持續了一個月，我擔心這樣下去······會對我們這邊的人不利啊！」
「是啊！上校，兩個圍擊一個，他們真是不要臉。就算我們這邊的裝備再怎麼好，人再怎麼優秀那也架不住被兩個軍隊圍起來打腹背受敵啊！」
「雖然那個第三小隊的隊長德爾確實不失遊戲，但這樣僵持下去，恐怕我們會人財兩失。」
底下的人說得群情激昂，似乎是想要盡力說服他們的上校再派出一個訓練營的力量去支援3095。
然而希爾卻擺手示意他們停止，「放心，德爾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跟德爾比耐力，這絕對是他們的失策。」
下面的人只好訕訕停口，不過大多數人的神情表明他們到底還是有些不信的。
外面的世界已經開始陷入戰火的肆虐，然而這裡卻還是風平浪靜一派祥和。
李妍再次聽到有人提起3095訓練營竟覺得有些恍如隔世了。她本以為自己會有一天上戰場殺敵，會和她的小團隊成員們並肩戰鬥。然而現在卻是他們在戰，而自己，在這裡。
被一個男人囚禁著。
這個男人還是一個他們曾經無比信任過的隊長。
李妍起身，打算去外面透透氣。
仍然是在這所冰冷荒誕的研究室，不同的是，在這裡聽不到那些讓人感覺驚恐惶惶不安的嘶喊聲了。
走到一處地方，李妍靠牆慢慢滑坐下來。
眼睛裡微微濕潤，她好想家。
來到這裡半年的時間比她此前二十年的時間經歷過的還要複雜，還要多。如果換做在那個時代，她恐怕也只是個整天宅在宿舍的女大學生，每天老老實實的上課，或者偶爾打打遊戲刷刷網頁，生活中周圍的事都很簡單。
而現在，她已經是雙手沾了鮮血的人了。
雖然在那個時代她也親手解剖過小兔子，手上也不曾一塵不染過。不過那都是實驗老師給逼出來的······
李妍雙臉埋在膝間，正有些天馬行空，耳邊隱約傳來一些噪雜聲。
「快！抓住他！」
腳步聲越來越近，李妍不曾抬頭。
就在距離李妍呆著的地方大約有三米遠的時候，腳步聲凌亂的男人被隱在暗處的人攔下。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是病人！我沒有病！」由於離得太近，嘈雜的吵鬧聲嚴重干擾了李妍。
討厭，想矯情一下都不能。
李妍抬起頭，透過因為濕潤而顯得有些模糊不清朦朦朧朧的眼睛看向面前發生的狀況。
在兩個男人手中不斷掙扎的正是那天李妍看到過的被人打鎮靜劑藥物穿著囚服的男人。
原來是病服不是囚服啊。
不過這男人也忒不安分了點。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正被幾個人五花大綁的制服，這一次還是被幾個人圍起來抓住。
倒霉催的男人並不是被看守他的研究所的人抓住，而是被希爾派出的監視並保護李妍的手下給抓了。
原因無它，僅因為希爾給出的命令是任何除他以外的雄性生物，皆不准靠近李妍週身三米之內。
想當然，莽撞撞入李妍視野範圍內的男人就被當做了他們要制服的對象。
追在男人身後的幾個看守的人也在這時追了上來，希爾手下的人算是間接地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幾個人從三人手裡接手過還在不斷掙扎的男人，同時認出了三人身穿的制服標示，知道這是希爾上校的手下，連連點頭哈腰的道謝。
三人見警戒解除，並沒有多留，甚至對於幾個人殷切的態度也未多言，微微點頭，而後如出現的那般迅速隱退至暗處。
李妍看著三人敏捷的身手，制服一個大塊頭也只是在眨眼間完成，再看看自己小胳膊小腿的，有種淡淡的憂傷。
這要是自己跑起來，沒準比不遠處還在掙扎吼叫的大塊頭還要悲慘。
穿病服的大塊頭在落入看守自己的人的手中仍然還在不死心的掙扎，似乎被這些人抓回去是多麼恐怖的事情。
抓著他的男人不耐，其中一個男人見大塊頭掙扎的實在太厲害，有好幾次幾乎都要被他險險的掙脫開，便冷下了臉，猙獰了表情。
「操！你再給老子掙扎？！」凶狠的問完，穿著堅硬軍靴的腳便狠狠的落到了男人的頭上。
「老子讓你跑，嗯？讓你跑！讓你跑！」說一句，便踢一腳。
「砰砰！」
擊打**的聲音在安靜的迴廊裡尤其突兀瘆人，男人剛開始還在不死心的大喊大叫，到後來就只剩下含糊不清的求饒聲和呻吟聲了。
其餘的幾人圍在一邊看著男人對地上的人施加暴行，剛開始看著男人的在他們腳底下的掙扎還滿臉的興味，但到後來男人只剩下求饒時便索然無味了。
「呿！」圍觀的其中一個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
「操，這麼不耐打！還以為有種逃跑的人膽子有多大呢！」
男人頭上的血成股成股的流出，在地上緩緩積了一灘血漬。在光可鑒人的銀白色地面上，觸目驚心。
李妍看著這一幕，心有些觸動，然而卻是無動於衷。以她現在的一己之力，終究是無力改變。
現在，她也是自身難保的人。
地上的男人呻吟求饒聲越來越弱，甚至身上的呼吸起伏也漸漸趨於緩慢，最後慢慢停止。
拳打腳踢聲終於停下來，施暴的男人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氣喘吁吁的說道：「操！累死老子了！這個下賤的人也長了一副賤骨頭，硬得很！」
說完之後朝地上唾了一口吐沫，又用腳踢了踢男人的頭，端詳了一陣，說道：「應該是沒氣了，死了。這也倒好，省得總是想著逃跑，還連累我們費這麼大工夫逮人。」
「把他交給戴夫吧，那傢伙早就嚷嚷著他那裡沒有完整的試驗品了。」其中一個男人說道。
「切，那傢伙的嗜好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噁心。見到那些人殘缺的肢體，簡直比見了女人還要興奮。」
「不過他也算是幫了實驗室一個忙了，要不然處理起那些渣滓也是一項麻煩事。」
「行了行了，別在這嚷嚷了，我們離職已經夠久了，不想被巴格上級發現就趕快處理這裡的事情然後返回崗位。」說完，指著其中一個身材稍顯矮小的個子說道：「你，把他扛上交給戴夫。」
小個子看起來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不過可能說話的男人在他們幾人之中說話有些份量，還是彎腰把男人扛在了肩上。
不過，即使這樣，男人的重量還是讓他低罵了一句髒話。
在臨走之前，有一個人的目光似乎不經意向李妍這個方向瞥了一眼，但卻是沒有過來。他們可沒忘之前出現的幾個男人正是從地上坐著的少年那個方向出來的。
然而沒走幾步，矮個子男人就慘叫了一聲，甚至比之前他肩上扛著的男人叫的還要大聲，跟殺豬一樣，難聽刺耳。
另外幾人不滿的說道：「你他娘的就不能小聲一點？什麼天大的事能讓你叫成這樣——」
話未說完，便被重物落地的聲音打斷，定睛一看，卻見原本在他們眼中已經死了的男人正狠狠的咬著矮個子男人屁股上的一塊肉，牙齒嵌入了肥厚的臀肉中，流出的血洇濕了男人深色褲子上一大塊，看起來尤為扎眼。
矮個子男人猛然遭受這一下，便脫手將男人從肩上甩下來。
但男人似乎打定主意不鬆口，任矮個子男人把他從身上甩下來，身體扭轉了半圈，堪堪是雙腿落了地，砸在地上發出了剛才那聲驚響。
男人的個子比矮個子要高很多，在下半身落地的時候因為嘴上不鬆口而成了一個雙膝跪地的姿勢，甚至上身還是匍匐著，腰弓起。
說實話這樣的姿勢莫名的充滿喜感，但襯著矮個子男人不斷的哀嚎，以及男人凶狠嗜血還不斷深入的利齒，讓人感到一種森森的毛骨悚然的驚惶。
「操！快把這個人從我身上弄下去！快點啊！都傻站著幹什麼？！」矮個子男人一邊哀嚎一邊向身邊有些反應不及的男人求助。
男人們也只是一時反應不及，然而畢竟是見過太多血腥場面的人，早就對那些在他人眼中看來無比殘忍的一幕麻木，隨即便立馬想要把男人從矮個子男人身上拉下來。
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個人居然有這麼大的韌性，他們三四個男人一起拉居然都沒能撼動男人分毫。更遑論他們一拉，反倒把矮個子男人被咬住的肉嚮往撕拉似的，讓矮個子男人又是一陣賽過殺豬似的嚎叫。
男人的眼神發狠，牙齒緊緊咬著嘴裡的那塊肉，甚至還在不斷漸漸發力，兩腮的咬肌暴起，堅硬似石。
李妍被眼前這一神逆轉弄得有點懵，她現在對見到的兩次被施加暴行的男人到沒有同情了，反而是滿滿的佩服。原本覺得有些無聊想要起身的她，也因為這一變故而停下了腳步，倚牆站立，心裡倒是隱隱希望那個「吃肉男」能從他們手中逃脫。
她沒忘記，之前幾個男人口中討論的有特殊癖好的戴夫，估計就是她那天在地下室見到的那個殺人的變態。如果這個「吃肉男」落入那個變態戴夫的手中，估計那得是比死都不如。
不僅是生不如死，還是死得不留全屍，甚至死得沒有尊嚴。
正在進行一場角力站的幾人，最後在一陣矮個子男人更大的哀嚎中結束。李妍再一細看，竟是那男人生生的把矮個子男人屁股上的一塊肉用牙齒撕扯下來，然後在幾人驚詫的目光中慢慢咀嚼開來。
臉上有著惡意的笑。
彷彿在嘲笑這些人血腥的手段，然後用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方式報復回去。
幾個見慣了血腥場面的男人竟一時被男人的狠厲勁兒唬住，個個僵在了當場，只餘地上矮個子男人的哀嚎慘叫聲綿延不絕。
然而畢竟不是一些膽小的人，幾個男人反應過來這是男人再次從他們手中逃脫了，第一反應便是拔出掛在腰上的槍，想要當場解決了這個男人。
一般來說，若是出現了病人逃脫的現象他們一般都選擇活捉，然後給他們生不如死的殘酷懲罰，讓逃脫的人本身受到懲罰，同時也給其他蠢蠢欲動不安分的病人一個警示。
一舉兩得。
然而這次這個病人，顯然讓他們感受到了威脅，留不得。
然而在他們拔出槍的瞬間，男人已經迅如閃電的接近到一個男人的面前，張口咬掉先前暴打了他的男人的耳朵。
男人的瞬移本也不若，只不過一直被他們用高強度的鎮定類藥物限制了能力的施展，如今沒有及時的注射藥物又讓他恢復了能力。
連撕帶扯，甚至帶起了男人臉上的一小塊皮膚，只餘男人臉頰一側的血肉模糊，以及原本長耳朵的地方出現了醜陋難看的一個黑洞。
被扯掉耳朵的男人慘叫一聲，卻是忍耐著想要再次將槍口對準行動力驚人的男人。
李妍在不遠處看得瞠目結舌，好半響她才在心底感歎了一聲，「吃肉哥」威武，真是長了一口好白牙，吃嘛嘛香。
因為男人第二次把咬下的耳朵「咯吱咯吱」的嚼了半響，然後喉嚨上下一動，整個的嚥了下去。
彷彿他嘴裡吃的是豬耳朵一樣。
被咬掉耳朵的男人，連同早就從地上爬起來早已停止嚎叫的矮個子以及其他的幾個男人都拿出了武器對準面前的男人。
正要開火時，整個走廊裡都響起了尖銳的蜂鳴聲，刺耳，且經久不絕。
李妍對這種聲音已經不再陌生，上一次聽到這種警報聲的時候正是3095訓練營被襲擊的時候。
迅速的穩定好心神，李妍手向下滑到褲袋摸到那把堅硬的匕首，然後全身迅速進入警戒狀態。
很快，凌亂的腳步聲從各處傳來，一道冰冷的女聲毫無感情的重複道：「警告警告，病人區域發生暴動，請各位守衛人員迅速做好準備！」
聲音不斷重複，那幾個人早已顧不上那個對一直他們嚴陣以待的男人，相視一眼，然後迅速離開。
李妍也要轉身離開，先前一直如隱形人的三人毫無聲息的出現在李妍面前。
其中一人說道：「現在外面不安全，請您盡快回到上校身邊。」
態度雖冰冷卻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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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顯粗長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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