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6章 陳年往事（三） 文 / 聖光球
「你在擔心天機府？這你不用擔心，天機府的人不敢對你動手。事實上天機府和古元山手下之間的衝突並沒有你想的那麼激烈，而且天機府暗殺的那些目標本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最有趣的是有不少人在暗殺前或多或少都和我們鬼影堂接觸過。」禿鷲明白唐天的擔憂，於是他用很平靜的聲音對唐天說道。
這件事其實是鬼影堂的總堂主發現的。天嵐國和影月國是世仇，兩國不光是在前方的戰場上打的你死我活，在各自的後方同樣也在進行著一場無聲無息的戰鬥，而在這場戰鬥中的主角則是鬼影堂和天機府。
煽動、分化、收買、策反、挑撥離間……雙方都用盡各種手段，目的有兩個，一是收集情報，二是想辦法挑起或是激化對方的內部矛盾。
以古元山在天嵐國的勢力，他身邊的人肯定是鬼影堂的重點目標。但是最近幾年，鬼影堂的總堂主突然發現了一個現象，每次鬼影堂暗中和古元山的手下接觸了幾次之後，這個傢伙就會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且最奇怪的是，古元山內部的人全都異口同聲的把目標對準了天機府，一副義憤填膺喊打喊殺的模樣。
原本鬼影堂的總堂主還以為找到什麼好機會，於是就派了更多人前往，結果不但派出去的人全都沒有回來，原先花了無數代價才建立起來的情報網也被人連根拔起。而天機府和古元山的手下依然是喊打喊殺的模樣，可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爆發出什麼大的衝突，兩邊的人好像約好了一樣，光打嘴炮不動手。
這個時候鬼影堂的總堂主才明白過來，自己是中計了。於是他一面裝作不知情，一面暗中請禿鷲出山，這才有了派唐天去青安山潛伏的事情。
當然這些事情的細節，禿鷲沒有告訴唐天，不過禿鷲相信以唐天的聰明才智，一定能夠理解自己剛才的話。
和鬼影堂接觸過的人都被暗殺了？靠，那我這個鬼影堂的人豈不是更危險？
禿鷲的話不但沒有讓唐天安心，反而讓唐天更加緊張了。
「你的意思是，天機府和古元山的手下在演戲？古元山藉著天機府手來剷除叛徒？」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這個問題必須弄清楚，於是唐天帶著一絲複雜的表情繼續問道。
「也不能這麼說，天機府和古元山手下的衝突肯定是有的，只不過衝突的焦點是在爭奪資源或是人才上。在這方面雙方可是卯足了勁你爭我奪，所以才會讓外人感覺到雙方火藥味很重。像你這樣的傢伙要是到了京城，只會成為雙方極力拉攏的對象，所以只要你不暴露身份，沒有人會暗殺你的。」禿鷲笑了笑然後說道。
「但是古元山是扶持林武帝上位的功臣，天機府的人怎麼會挖他的牆角？還有為什麼古元山的態度那麼奇怪，他難道不怕自己手下有怨言嗎？」唐天有些奇怪的問道。
對於這件事古元山的反應相當奇怪，作為一個擁有武聖修為的絕頂高手，只要古元山表面態度，唐天相信天機府的人根本就不敢越雷池半步。明明一句話就可以化解自己手下和天機府之間的衝突，但是古元山卻偏偏不做，真的很不符合常理。
「這當然是原因的。對了，山鷹有和你說過二十年前古元山為什麼會發動政變嗎？」禿鷲歎了一口氣，臉色變得有些複雜。
「沒有，分堂主只是詳細介紹了古元山的勢力，至於他為什麼會發動政變沒有多說。」聽禿鷲這麼說，唐天心裡一動，他立刻明白二十多年的政變一定另有內情。
「哼，他就喜歡避重就輕，挑好聽的說。不用問，他一定和你說了古元山在侵犯我們影月國的時候雙手沾滿了多少無辜百姓的鮮血，然後義憤填膺的要你為死去的百姓報仇吧。」禿鷲臉色露出了一絲冷笑。
二十多年前的那場戰爭打得非常殘酷，古元山率領著自己的部隊攻城略地，既然是戰爭當然有很多無辜百姓喪生。只不過山鷹在說的時候，唐天一直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唐天最關心的是如何在天嵐國裡活下來，再說了唐天對影月國也沒有任何感情，他才不關心二十多年前死了多少無辜百姓呢。
「嗯，這些事分堂主的確和我說過。」唐天聽出禿鷲語氣中略帶譏諷，他臉色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哎！古元山和我們影月國之間的恩怨說來話長。反正今晚也沒什麼事，我們邊喝邊聊吧，以後等你到了天嵐國想再這麼輕鬆的聊天也沒機會了。」禿鷲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他轉身回到山洞裡拿出兩個酒壺，然後找了一個可以看到月亮的位置坐了下來。
看到這種情況，唐天也坐了下來，這對師徒就在月色下一邊喝酒一邊聊了起來。
「這件事大約要從二十七八年前說起，那個時候古元山才……」禿鷲用沙啞的聲音開始講述武聖古元山的故事。
古家在古元山四歲的時候就為他定下了娃娃親，而對象就是方家剛剛出生的女嬰方英。古家和方家都是天嵐國十大諸侯之一，古元山從小就展現出過人的天賦，在二十歲的時候就已經突破到武尊的修為，而和他定下娃娃親的方英同樣也是天賦異稟的天才，方英在十六歲的時候也修煉到了大武師的修為。
兩個都是天才，又有婚約在身，在加上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兩人的感情也很深厚，天嵐國的人都把古元山和方英看成天造地設的一對。原本古方兩家準備過一兩年就為他們完婚的，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事情。
「……為了讓天嵐國變得更加混亂，我們鬼影堂決定破壞古方兩家的聯姻。總堂主親自帶隊，召集堂中高手趁著古元山外出的時候把他活捉了。」
「啊？古元山被我們鬼影堂活捉過？」禿鷲的話讓唐天大吃一驚，唐天很難想像如今擁有武聖修為的古元
山還有這麼一段屈辱的歷史。
「這件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在我們影月國可以說是人盡皆知，只不過在天嵐國大家可能會有所避諱，所以很少有人會主動提這件事。你別打岔，和後來發生的事情相比，活捉隻是一件小事而已。」或許是幾杯酒下肚了，禿鷲也漸漸打開了話匣子。
「當時總堂主偽造了古元山的屍體，所以天嵐國的人都以為古元山已經死了。為這事我們影月國和天嵐國還大戰了一場，只不過那個時候雙方各有勝負，誰也沒有佔到便宜。反正我們影月國和天嵐國勢不兩立，也不在乎多添一筆血債了。」
「等戰事平息之後，古家和方家雙方的家主都有意將這場聯姻繼續下去，於是他們決定將方英嫁給古元山的弟弟古元峰。由於這場聯姻對於兩個家族來說很重要，再加上方英不知道古元山還活著，所以方英也就答應了。可是就在方英和古元峰成親後，我們總堂主把古元山完好無損的放了回去。」
說到這裡禿鷲停了下來，他抓起酒壺狠狠往自己嘴裡灌了幾口酒，然後臉上露出了一絲複雜的表情。
放了回去？
此時唐天心底的湧起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唐天也不由自主的抓起酒壺喝了幾口酒，彷彿只有這烈酒才能夠驅散心底的寒意。
在月色下，兩個大男人都抓著手中的酒壺一言不發，整個場面顯得有些詭異。
「那之後發生了什麼？」在過了一會兒之後，唐天帶著一絲歎息問道。根據直覺，唐天猜到這個故事很可能是以悲劇結束的。
「之後？要是你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在自己弟弟的懷抱裡，你會有什麼反應？」禿鷲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用一種很奇怪的語氣反問了一句。
「我……我不知道。」唐天頓時啞口無言，一邊是自己青梅竹馬的愛人，一邊是擁有同樣血脈的兄弟，唐天捫心自問，如果他是古元山，他恐怕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這種情況。
「呵呵，當時古方兩家也像你現在一樣傻眼了。不過他們可沒你那麼幸運，你可以逃避，他們卻不可以。既然米已成炊，於是在一番商量之後，古家決定立古元山為下一任家族的繼承人，同時迎娶方家另一位小姐。按道理說，這樣的補償也算合情合理，不過古方兩家的族長是站在家族的立場上做出的決定，他們完全沒有考慮到古元山和方英之間的感情。結果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古元山帶著方英私奔了。」說到這裡禿鷲的神色變得有些暗淡。
老實說，唐天現在的心情也有些沉重。老實說，這場悲劇是鬼影堂一手造成的，古元山只是一個犧牲品而已。
過了一會兒，禿鷲的心情有些平復了，只見他繼續說道：「哥哥帶著弟弟的妻子私奔，這件事在天嵐國引起軒然大波，讓古方兩家顏面盡失。兩位家長在一氣之下，派遣家族中的高手去捉拿古元山和方英。為了躲避追兵，古元山帶著方英逃進了天雲山脈，而古方兩家的高手也追進了天雲山脈，雙方發生了衝突，結果古元山還是憑藉著自己的本事帶著方英突圍而出。」
「古元山和方英怎麼說也是家族子弟，兩位族長也是在強大的壓力下，才會派高手去追殺。既然他們已經逃進天雲山脈了，那麼兩家人也不想趕盡殺絕。原本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應該結束了。但是就在古方兩家的高手準備離開天雲山脈的時候，卻遭到了我們鬼影堂的伏擊，結果全軍覆沒，這樣一來所有人都以為是古元山和方英是殺害同族的罪魁禍首。」
說到這裡禿鷲臉上露出了一絲複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