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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08章 小孩兒不懂事 文 / 柳四

    耶律涅魯古見那些不速之客已經離開,揮著手示意其他的將士們趕緊散了。()該巡邏的巡邏,不巡邏的趕緊去休息。眾人無聲點頭,一陣零碎的腳步聲後,原地只留下了耶律涅魯古,白展,那幾個暗衛和剛剛才來的艾虎和歐陽春父子。

    白玉堂伸手把展昭扯回自己身邊,低聲笑著嘀咕了句:「敗家的貓兒。」然後轉頭看向歐陽春,面色比看見其他人時多了份和氣,問道:「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上了歐陽兄,不知歐陽兄和虎子來這裡做什麼?」

    歐陽春也伸手把艾虎抓回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無奈道:「在下本是來這裡見一位故人,辦些私事,誰知這孩子非要跟過來看雪,沒辦法,只能也帶著他來了。」說著環顧身邊那些人,道:「這孩子還小,不懂事,擅自闖入,實在是對不住,還請諸位見諒。」

    不等白玉堂在說些什麼,一旁耶魯涅魯古抱著手臂往這邊稍稍挨近了些,道:「歐陽兄嚴重了,小王還是靠著這位艾小俠保住的一命,不知二位這是要去哪裡?若是到上京來,定要給小王一個盡地主之誼的機會才是。」

    歐陽春笑了笑,似乎是不想到上京去,卻不料一旁艾虎蹦著高嚷嚷道:「那我能去王府裡住麼?小爺活了十多年,還沒在王府裡住過呢。」口中說著,滿眼滿臉的興奮,似乎是等這個機會不知是等了多久了。

    耶律涅魯古見他感興趣,笑著將手插在袖筒裡,道:「自然是可以,想住多久都可以,若是你願意,小王可以帶你到皇宮裡去在逛一逛。」

    艾虎當即點頭,道:「好啊好啊,正好小爺要看雪,上京的雪好看麼?」

    耶律涅魯古乾脆蹲在他面前,保持自己的視線與艾虎的基本持平,道:「上京的雪是最好看的雪,過陣子大汗壽辰,民間還會舉行半個月的慶典,到時候小王抽了時間帶著艾小俠將上京都逛一遍,如何?」

    艾虎也是孩子心性重,雖然力氣實在是看不出來,但本身怎麼著也只是十歲的孩子。聽耶律涅魯古的話,恨不得現在就去了。然後不管一旁死命扯他後衣襟的歐陽春,自己拍著胸脯道:「成,我跟你們一起去上京。」後面歐陽春動作一僵,一聲哀歎。

    耶律涅魯古撣撣衣袍上沾著的雪,回身吩咐了館丞再給歐陽春父子二人準備一間房出來,這天快亮了,大家最好趕緊去休息。一旁的那幾名親衛似乎有些不放心,看著歐陽春和艾虎,滿眼的警惕。耶律涅魯古倒是不理會他們欲言又止的模樣,吩咐完了,親自將那二人引進了驛館。

    白玉堂似乎沒有半點自己被搶話的感覺,見那邊耶律涅魯古在利誘小孩子,在回頭看一眼在一旁抱著自己手臂打哈欠的展昭,果斷拉著展昭回了房間。雖然艾虎年齡小,但是那機靈勁可真是不能小覷;歐陽春看著老實,但也不是誰都能騙的,在他記憶力,除了智化、蔣平,也就只剩下自己還偶爾能讓他吃個虧。走到門口的時候,白玉堂又微微轉頭,用餘光瞟了一眼院子裡,耶律涅魯古正抱著艾虎在哪裡掂量他究竟有多重,一旁歐陽春摸著腦袋笑得略帶一絲勉強。

    一直忍不住打哈欠的展昭突然伸手在他後腰眼捅了一下,白玉堂低頭瞧他,聽見展昭低聲道:「實在是瞧不出這個耶律怎麼喜歡孩子啊,這抱著不撒手的,打算當人販子?」

    白玉堂失笑,伸手在他鼻尖刮了一下,同樣低聲道:「艾虎的師父智化是襄陽王的客卿,偶然聽他提起,這個南院大王曾秘密派人拜訪過襄陽王世子,向來是覺著虎子人小,能套些話出來吧。」

    展昭抱著他的手臂幾乎是被他托著走,腦袋往前探著看他,驚訝道:「東方俠怎的會在襄陽王府裡?以他的才智,便是在開封府當值也是大材小用了,包大人可從沒誇過什麼人超過三回的。」

    白玉堂笑道:「包大人誇他?那可要告訴給他讓他好好樂呵樂呵了,依他自己所言,是沒有地方可去,只剩下襄陽王這個閒散王爺能給他個地方。」

    展昭也笑起來,道:「智化兄若是這麼說,讓包大人知道了,那可要幾天鬱悶了。」

    白玉堂挑了挑眉,笑道:「也還好他沒跑到開封府去,要不以你這笨貓兒,三句兩句就得被他騙的團團轉,到時候爺可有的忙了。」

    展昭咧嘴吧樂,不再言語,而是拽著他的手臂加快了步子往回走。越往北來天亮的越晚,趕緊回去,他還能多睡一會兒。

    耶律涅魯古抱著艾虎跟著差役上了樓,大有搶孩子的架勢。歐陽春在後面跟著愣是一句話都沒插上,艾虎勾著耶律的脖子好像和他聊得很來,完全無視了後面的歐陽春。只是在前麵館丞停下來為他們開門,耶律也停下來暫時等著的時候,艾虎突然回頭看他,嘴巴一咧,扯了個說不出包含著什麼的笑容。

    歐陽春梗了下,看著艾虎面露無奈之色,這孩子和他師父一個德行,估計是吃不了虧得。只是他實在是鬧不明白這個姓耶律的南院大王,看面相實在不像是那麼溫和的、喜歡小孩子的人,幹嘛要抱著艾虎扯東扯西。智化跟他說過南院大王暗地裡似乎是與襄陽王交好,難不成耶律現在是在變相的跟黑妖狐智化拉好關係?想著在抬眼看了摟著耶律脖頸笑得開心的艾虎,心中默默歎氣,可惜啊,拉關係沒找對人,這孩子可是和他師傅一樣扮豬吃老虎的主。

    次日天剛見亮,白玉堂被正好照在自己右眼的光線晃行,先睜開一隻眼,微微撐起上半身瞄了瞄床腳的窗子,歎了口氣又躺了回去。剛想反手將床邊的帷幔拉合嚴實,卻突然被門縫出的一隻黝黑黝黑的大眼睛嚇得一個激靈,然後困意全無。

    門口眼睛的主人似乎是察覺了白玉堂已經發現了他,趕緊合上門。白玉堂眸子半瞇,當即認出那眼睛的主人。在這個客棧了能閒的無聊大早上來門口偷窺的,也只有艾虎那個半大的孩子了。輕手輕腳的將被子先開,再回手把展昭捂個嚴實,然後身形一晃,門無聲的一開在一合,緊接著便傳來了艾虎的鬼哭狼嚎:「五爹爹饒命啊!我再也不敢偷看你和昭叔叔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饒了我吧,哎呦!」

    歐陽春聽見聲音,只是艾虎準是又闖禍了。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和盧珍一個毛病,大早上的總是趴人家房門。有一回他和智化在陷空島喝多了睡在一處,大早上的起來解手,就看見那兩個孩子腦袋一上一下的擠在門縫處偷看,當即把尿意全嚇沒了。

    偏巧兩個人酒品不好,當時正值夏季,喝多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衣服鞋子仍的滿地,還好褲子還在堅守崗位。然後北俠和東方俠在一間屋子裡,光膀子睡覺的傳聞就陷空島眾人皆知了。

    走廊裡的房間幾乎都開了門,黑狐、李潯染、歐陽春和封二、小四全把腦袋探了出來看。除了歐陽春,一個個目光先掃過還關著門的展昭的房間,轉頭都用曖昧的眼光看著白玉堂。

    白玉堂手裡拎著艾虎的後領子,目光慢悠悠的劃過每個人的臉,當即關門聲四起,然後整個走廊都安靜了。

    艾虎蹬蹬腳,開始扯嗓門喊展昭:「昭叔叔!救命啊!五爹爹殺人啦!」

    白玉堂單手掩耳朵,晃了晃拎著的艾虎,罵道:「爺這是殺豬,別嚎了。」話音剛落,展昭抬腳踹門出來,一手拎著巨闕,臉黑的堪比包大人,渾身的怨氣讓艾虎立刻噤聲。白玉堂扶額,倒是忘了展昭這起床氣與自己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一直是自己叫他起床,或是他自己醒來,別人才一直沒機會察覺。

    一旁那幾扇門都微微欠個縫子觀察門外的動向,看見展昭出來,齊齊打了個哆嗦。展昭擼胳膊挽袖子的走進,看了眼艾虎。艾虎當即一哆嗦,白玉堂鬆了手,他就像兔子似得跑遠了。

    展昭又轉而看向白玉堂,突然神色一變,手中巨闕丟在地上給地面砸了個淺坑,往白玉堂懷裡一鑽,黏糊糊的膩歪道:「澤琰起這麼早啊,好困哦。」驚得門裡偷看的眾人差點咬了舌頭。

    白玉堂咧嘴一笑,伸手撿了巨闕,摟著他往回走,口中還嘟囔著:「怎麼不把外衣穿上,鞋子也不好好穿,腳脖子在外面當心著涼。」艾虎又悄悄摸回來,驚悚的看著白玉堂一路老媽子似得絮絮叨叨,半抱著展昭回了房間。

    天色大亮,眾人準備妥當。耶律涅魯古派人多去準備了些燒酒,一人灌了一酒囊隨身帶著,今兒晚上要露宿,帶著酒水必要的時候能暖暖身子。艾虎蹦著高也要帶一個酒囊,可惜歐陽春說他太小,說什麼也不讓他碰。反倒馬背上的耶律涅魯古瞧見了,把自己那個鑲金帶鑽的酒囊很大方的拋給了他。

    艾虎人小,卻騎在高頭大馬上。看見酒囊被丟過來,當即伸手搶在歐陽春前面凌空接住,摸著酒囊感歎。

    耶律涅魯古調轉馬頭從前面走動後面來,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道:「你要是喜歡,酒囊也給你了。」

    艾虎當即將酒囊繫在自己腰間,然後笑嘻嘻的道謝。

    耶律涅魯古又摸摸他的腦袋,引馬走了回去。剛巧經過李潯染和商陸身邊,目光在商陸身上微微逗留,然後突然停住馬,伸手要將黏在李潯染唇角的一根髮絲撥到耳後。

    只是手指剛剛觸及李潯染的面頰,商陸手中一把鐵柄的折扇已經朝著他的手腕打了過來,同時李潯染下意識的身子一躲,半斜著上身坐在馬背上幾乎和一旁商陸腦袋挨著腦袋。

    耶律涅魯古趕緊將手收回來,看了眼商陸勾在李潯染要上的手臂,唇角略帶嘲諷的微微勾動,或是抽搐了一下。

    李潯染也看了看自己腰間緊緊勾著的手,腰微微扭動沒有掙脫,扭頭瞪向商陸。商陸也朝著他高高揚起眉毛,手上又用了些力。李潯染在瞪眼,更用力的扭了扭腰,商陸卻突然把嘴巴湊到他耳邊,低聲笑道:「你這腰挺軟啊。」語罷還朝他耳朵輕輕吹口氣。

    李潯染當即回身一僵,反倒不敢動了,只是眼睛一直等著他,咬牙切齒的模樣。估計這要不是在外面,他能把商陸按到生吃了。

    一直在一邊的耶律涅魯古也看出這兩個人沒有再搭理自己的意思,訕訕的引馬回了最前面。只是又回頭看了一眼,無視商陸,只朝著李潯染勾唇一笑,墨綠的眸子裡不知道醞釀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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