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0章 綠眸書生 文 / 柳四
少年手握短刀刺來,把展昭鬧得有些迷糊,眼瞧著銀光閃來,手中巨闕不在沒法撥開,只好趕緊轉身去躲。展昭足尖在光禿禿的樹枝上蹬了一下,凌空而起,只朝著白玉堂過來,然後一溜煙的躲到了白玉堂身後,扒住他的肩膀,只露出一雙眼睛。
少年倒是冤有頭債有主,見白玉堂擋在前面,趕來之後便站住了。皺著眉頭看白玉堂,道:「你閃開,小爺不傷無辜。」
白玉堂微微偏頭去看躲在他身後的展昭,展昭也扭頭瞧他,開玩笑似得道:「這位義士,今日若能護得在下周全,在下定然以身相許。」白玉堂滿意的點頭,轉回頭看早已目瞪口呆的少年,道:「聽見了?」語罷絕塵出鞘,長刀晃出一道銀光如銀龍。
少年愣了半晌,冷哼一聲,道:「展家人果然無恥。」
話還沒說完,便見一到藍影竄過來,展昭突然從白玉堂身後來到他面前,抬腳把他踹翻在地,痞子樣的道:「小子,你現在可就是在展家呢。」
少年明顯沒想到,仰頭瞧了瞧:「這裡是展家?」說著開始扭來晃去的,企圖從展昭腳底下掙脫出來,口中還不忘了道:「你鬆開,有種的和小爺單挑!鬆開!展家人果然個個無恥,害死我爹娘,綁了我姐姐,還想朝我下黑手!」說著說著竟然哭了出來,也不掙了,由著展昭踩著,兩條手臂左右開弓的摸著眼淚。
展昭沒料到前一刻還張牙舞爪揮著刀要砍他的少年,這會兒竟然哭起來,趕緊鬆了腳:「哎哎哎,別哭啊,我這還沒把你怎麼著呢。」說著蹲□想把他拉起來,可瞧他哭的時候動作這麼大,又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口中還不忘了問:「你爹娘怎麼了?我們展家可不會沒事閒的綁架人,你姐姐絕對不關我們的事!」
少年聞言又哼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盤腿而坐,道:「就是因為你們展家,他們才會把姐姐送來,母親才會自殺,反正展家都不是好人。()」
白玉堂眼神一厲,刀就伸了過來。展昭趕緊伸手攔住,撓撓頭,糾結了半天,問道:「他們是誰?」
少年頭一偏,很是硬氣的回答:「不知道。」
「呃。」展昭加重按著白玉堂手的力道,繼續問道:「那你姐姐現在何處?」
少年瞄了他一眼,道:「還能在哪,自然是在你們展家,要不然我大老遠的跑你們常州來作甚,識相的就快把我姐姐交出來!」話音剛落,展昭就著白玉堂的手抽出銀刀,白玉堂趕緊伸手攔著。這小子也是找死,一個勁兒的說展家不好,貓兒這麼好的脾氣都要砍人了。
白玉堂把刀搶回來,還刀入鞘,另一條手臂緊緊摟著展昭的腰,道:「貓兒,他既然如此說,,不妨給他些時間說一說究竟,砍人這事,五爺來就好。」
少年本也是不想說,但瞧著展昭那邊抽出了巨闕開始擦刀刃,嚥了口唾沫,嘀咕了句:「好漢不吃眼前虧。」然後拽了拽衣襟。無奈玄陽拽著不動手,衣領依舊是皺皺巴巴。展昭朝他一揚眉,示意他快說,少年梗了一下,不情不願的模樣,結果一開口,話匣子便關不住了。
這少年今年不過十四,複姓南宮單字苑,鯤山派前掌門之子,只是這孩子還沒出生,那前掌門便被逼自盡了。然後只留下他們母子和一個大姐相依為命。展昭本以為這孩子小時候應該受過不少苦,眼神不禁重新柔和下來。
卻不料南宮苑手一揮,道:「收收你那表情,貓哭耗子假慈悲,小爺過的好著呢。」
展昭剛剛收回的巨闕又『嗆啷』一聲出鞘。白玉堂在旁邊『嘖』一聲,捏下頜,貓哭耗子?這話聽得刺耳,以後誰在當著他的面講,管他因為什麼,先打一頓再說。
少年看了眼巨闕,又嚥了口唾沫,往後躲了兩步,繼續講。
原來姐弟倆長大後,姐姐南宮菱就被帶走了,同時他和南宮夫人繼續被軟禁,用來牽制南宮菱的行動。他那時還小,還不知道南宮菱究竟被帶走幹什麼,只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事。然後又過了幾年,他每日聽著母親講,終於是弄明白了,原來南宮菱是被帶來了常州,尋找一個可號令江湖幾大門派的令牌。便是那『展家令』。
再之後,他無意中聽說了南宮苑被展家『搶』走了。少年年輕氣盛,便打算逃出來尋她。本來他是一定要帶著南宮夫人一起出來的,沒想被發現,南宮夫人為了讓自己兒子,南宮家留下的唯一血脈存活,用自己做了誘餌,在被抓住後當場自盡。
至於那藏身密室,則是一早便建好了的,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是南宮夫人從小便跟他提起過的,這次來了常州,便躲在那裡了。
展昭慢慢收回巨闕,問道:「所以你便一路來了常州?」
南宮苑點點頭,又搖頭,道:「也不是我一路來了這裡,是一個書生帶我來的。」說著還在自己腦袋上筆畫了一個高度:「帶著這麼高一個帽子,挺奇怪的,他人長得也挺奇怪,綠色的眼珠子,應該是外邦人。」話說了一半突然頓住,然後鄙夷的瞧了展昭一眼:「我憑什麼要告訴展家人。」
展昭聞言表情有一絲的變化,很快有變得輕鬆,聳肩攤手:「可是你已經說啦。」
南宮苑又把那把短刀護在了胸前,警惕的看著展昭:「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呢。」
展昭道:「在下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在下常州展昭。」
南宮苑道:「我自然知道你叫展昭了,我是問展昭是誰?展家的什麼人?」
展昭張嘴還沒待說話,一旁玄陽伸手捅了捅南宮苑,傻呵呵道:「展小貓現在不是展家人啦,是白家人。」說著還指了下白玉堂:「他是他男人,白玉堂,嗯,你應該叫五爺。」說著伏到他耳邊,又道:「殺人不眨眼,惹生氣了砍你胳膊。」
白玉堂翻白眼,展昭無力扶額。少年卻是完全當了真,一臉驚訝的瞧著這兩個人,然後看看白玉堂,看看自己的手臂,再看看展昭,半晌憋紅了臉,支支吾吾道了句:「多謝。」展昭微微一笑,剛要說點什麼,南宮苑又是話音一轉,道:「你把我姐姐還回來。」
展昭仰天翻白眼,這孩子怎麼這麼倔。想了想,道:「不如這樣,你便在展家住幾天,各處都找一找,若是找到了你姐姐,便帶回去,若是沒找到,你便。」說到這,展昭頓住了。南宮苑早已是獨自一人,那個南宮菱究竟會不會找到還是個未知數,若是沒找到,他又該到何處安身?
南宮苑用鼻子哼了一聲出來,好像別人小瞧了他:「小爺這幾個月也過來了,別小瞧人啊。」說著又往後一跳:「我怎麼知道你把我留下不是有別的什麼打算。」
展昭捏著下頜,道:「你既然進了常州,我就有能耐讓你出不去,所以你留也得留,不留還得留,倒不如乖乖聽話,還能少吃些苦頭。」說著抬了劍過去,用劍柄挑了挑他的下頜,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樣。白玉堂握拳掩唇咳了一聲,展昭動作一僵,訕訕收回手來。
少年略有猶豫的試探著問道:「你話當真?」
展昭大方的一揮手:「爺什麼時候騙過人。」
一旁玄陽『嘿嘿』湊過來,捅了捅展昭:「弟妹,我也要留下來。」
展昭喚了那叫小魚的小丫鬟過來,給南宮苑和玄陽安排了兩個相鄰的客房。小魚年歲與南宮苑相仿,似乎對他很感興趣,走這一路便不停的打聽來打聽去。少年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見了這麼個嬌小活潑的姑娘便臉色微紅,基本是有問必答。
展昭繼續捏下頜,看著南宮苑和小魚,若有所思,口中嘀咕著:「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白玉堂伸手按住他的腦袋頂,慢慢扭轉過來讓他瞧著自己:「看這邊。」
展昭『嘿嘿』一笑,腦袋蹭了蹭他的手掌心。然後又好像想起什麼似得,臉色又由剛才的痞子色慢慢冷了下來。白玉堂愣了愣,湊過去輕聲問道:「怎麼了?不舒服?」
展昭搖頭,道:「澤琰,你可還記著剛剛南宮苑說的,那個送他來了常州的那個人。」
白玉堂微微蹙眉,瞧著他:「你說那個綠眸的外族書生?」
展昭『嗯』了一聲,道:「若我所記不錯,師兄便是綠眸。」
白玉堂挑眉,道:「你是說李潯染?」
展昭搖頭:「是二師兄,沒怎麼見過,不過見過那幾次便是書生打扮,記得是綠眸,只是他以前一直用紗帶蒙著雙眸,所以不是很確定。」話音一頓,接著道:「希望是我多慮,大概只是湊巧了吧。」
白玉堂瞧他,突然伸手捏起他的下頜,笑道:「美人兒,給爺笑一個。」
展昭怔了下,咧唇笑出來,道:「五爺,我想吃糖人。」
白玉堂在腰間摸了摸,直接把錢袋丟給他,瀟灑道:「出去吃,爺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