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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64章 下了顆蛋 文 / 柳四

    沒有公務在身,展昭絕對是起的最晚的那個。一大早的展翔出去管生意,白玉堂在院子練刀法。連展家爹娘都跑出去閒逛了,只有展昭還窩在被子裡,摟著被子蹭來蹭去,就是不願意出來。

    展媛和展鵬孩子心性,一大早的也起來玩耍。本來想纏著祖父母一起上街去,被景勝南一手一個拎了回來。然後這兩個小娃子無聊,趁著自家娘親沒注意,又跑來了展昭的小院,見著白玉堂還脆生生的喊了聲『三叔夫』,白玉堂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詞都是誰想出來的。

    兩個娃子悄悄的進了房間,不一會兒又悄悄的退了出來,口中似乎是故意嘀咕著:「還睡著呢,三叔還睡著呢,咱們先回去。」

    大概是因為昨天晚上差點成了,再加上下午還看見了小展瑞,展昭竟然夢見自己下了個雞蛋。這可把他展家三爺嚇得夠嗆,突然從夢裡驚醒,被子來不及掀,就開始在裡面亂摸。

    一直到兩個孩子都跑沒了影,見房間裡依舊沒有動靜,白玉堂乾脆收了刀進去瞧。房間裡窗戶簾子遮著,光線很暗,床榻上展昭整個人都裹在被子裡,還微微的拱來拱去。白玉堂奇怪,將刀放到門邊的架子上,走上前去伸手扯展昭的被子。沒想一下竟沒扯開,展昭似乎在裡面攥著被角呢,攥的死死的。

    白玉堂更奇怪了,還以為他怎麼了,趕緊兩隻手一起上去拽。被子裡傳來展昭帶著哭腔的聲音,然後一隻手顫抖著托著個雞蛋伸了出來。白玉堂看著他,更奇怪了,結果雞蛋還晃了晃,道:「你藏個熟雞蛋做什麼?昨兒晚上餓了,自己偷跑廚房去了?」

    展昭從被子裡鑽出來,一個勁兒的猛搖頭。伸手指了指雞蛋,再指指自己,然後又指了指被子,吱吱嗚嗚半天,一句利索的話沒說出來。白玉堂單手托著雞蛋瞧他,等他比比劃劃的終於把要說的話說完,白玉堂『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

    展昭鼓著腮等他,白玉堂伸手捏他鼻尖:「那也不過是個夢,瞧你嚇得。剛剛瞧見媛兒和鵬兒進來,許是他們留下的。」話音剛落,門板又被敲響,展媛推開門探頭進來。一眼望到白玉堂手心上的雞蛋,小跑過來,伸手搶了過來,轉手指了指門口探頭探腦的展鵬:「奶奶一早給煮的,鵬兒剛剛落下了。」然後舉著雞蛋又跑出去了,倒是不忘了把門關上。

    然後門外傳來兩人嘀嘀咕咕的聲音:「三叔嚇到了。」

    「嗯嗯,真的嚇到了啊。」

    「鵬兒都不會嚇到。」

    「就是就是,下回給三叔夫試試。」

    「聽爹說,三叔夫是鬼見愁哦,會不會揍我們啊?」

    展媛笑嘻嘻道:「怕什麼,有三叔在呢,三叔夫不敢。」

    房間裡展昭拳頭捏的『嘎巴嘎巴』響,白玉堂緊緊摟著他的腰:「淡定啊貓兒,媛兒和鵬兒還小啊,喜歡鬧著玩兒很正常,無傷大雅。」展昭撇嘴,瞧見白玉堂忍笑的臉,伸手指戳他腰眼:「不許笑。」他這麼一說,白玉堂反倒繃不住了,『哈哈』笑出來,一隻手攥著展昭的手還一個勁兒的抖。展昭鼓腮瞪著他,怪叫一聲撲上去搔他的癢,白玉堂一邊笑一邊躲,還要防止他從床榻上翻下去,兩隻手忙不過來只得求饒:「貓兒,乖貓兒,別鬧,一會兒吃了東西,你不打算去那宅子看看了?」

    展昭這才鬆了手,伸手一拿一旁的衣服,白玉堂則伸手把剛剛踢開的鞋子拽回來。

    常州大街白天晚上都是熱鬧,這會兒臨近正午,街上人依舊很多,街兩旁的酒樓飯館也坐滿了人。展昭和白玉堂在街上轉了一圈,最後在路邊的一個麵攤坐了下來。面很小,人卻很多,兩人過來的時候剛巧趕上一桌人離開,免了要在一旁等。

    兩人捧著兩碗麵坐在街邊,那麵攤夥計給別人煮完了面,趁著空擋坐了過來,還順手放了碟小菜在桌子上。

    展昭瞧見了,立刻眉眼彎彎,夾了口小菜。一邊吃還一邊點頭,笑道:「小鄭哥還記著呢。」

    那夥計汗巾搭在肩上,在他身邊坐下,笑道:「小少爺好這口兒,自然要上心了。老爺子也天天叨咕呢,在家裡閹了一缸,說是江南這邊沒有,要多弄點給小少爺留著。我就說啊,你做這麼多,小少爺不回來,不就全壞了;老爺子還生氣了,說小少爺不回來,就讓我收拾了攤子,給送開封去。」說著『哈哈』大笑,道:「小少爺這是要出去麼?晚上收了攤子,我把東西給您送府上去。」

    展昭笑著應聲,道了句:「有勞,有勞。」然後又想起什麼似得,把那夥計往身邊拽了拽,低聲問道:「小鄭哥,我問你個事兒。」

    那夥計被他弄得神神秘秘的,也湊過去低聲問:「小少爺只管問。」

    展昭問道:「城東邊那鬼宅,你知道怎麼一回事麼?記得前幾年還有人來著。」

    那夥計點頭:「知道啊,究竟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要問老一輩的才知道,不過可不能逮著一個人就問,忌諱著呢。那宅子前幾年還好好的,不過聽說那時候就有古怪了。」說著捏下頜,沉吟半晌,道:「若是小少爺實在感興趣,不如去問問家父,老爺子應該知道不少。」

    展昭點頭道了謝,然後指了指那夥計背對著的方向,然後便聽見有人喊了一句『三碗麵』。那夥計回頭瞧了一眼,對展昭道了句『失陪』,趕緊又應了那人的話,小跑過去下面了。

    白玉堂偏過頭來瞧展昭,聽他有什麼打算。

    展昭支著下頜想了半晌,道:「待會兒去拜訪鄭老爹,順便問問,看看咱『捉鬼』要不要帶些什麼東西。」

    白玉堂笑笑,道:「還真是抓鬼去了。也無需帶些什麼,把你家五爺帶著就成了。」

    展昭咧嘴巴笑起來,還伸手推了推他的麵碗道:「怎麼不吃啊?好吃著呢。」

    買面的鄭小哥家離街還有一段距離,展昭和白玉堂慢慢往那走算是遛食,在小巷子裡左轉右轉了半天,終於在一個家大門前站定。展昭上前拍了拍門環,不一會兒便有人應聲,出來一位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女。那少女一身粗布衣裳,頭髮只是簡單的束住,模樣倒是嬌俏,一副尚未出閣的女子打扮。不過窮人家的女兒不比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不可隨意拋頭露面之類的說法看得不是很重。那女子見了展昭,面上微紅,聲音軟軟諾諾的聽起來很是順耳:「原來是展三哥,裡面請,我這就去請爹爹出來。」說完目光瞄到白玉堂,面上卻不見更紅些,只是大開著門,轉身跑去房間裡。

    展昭和白玉堂一前一後進來,裡面只是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子裡一個磨盤,一頭驢子,還有幾隻雞滿院子跑。見展昭進了,那驢子就一個勁兒的叫,白玉堂微微蹙眉,想著『這驢也是奇了,還能看家護院』,沒想展昭問聲抄起一根蘿蔔就過去餵驢。白玉堂睜大了眼睛,這感情是看著熟人了才叫的。

    屋子裡傳來腳步聲,剛剛那姑娘伸手出來,推開門,另一隻手還攙扶著一名老人。老人出了門,逕直朝著展昭過來,握著他的手就開始沒完沒了的說起來,展昭張了張嘴,愣是一句話沒加進去。女子又瞧了展昭一眼,面頰微紅,輕輕道了句要去倒水,轉身進了屋子。白玉堂看了看她,目光又投向展昭,眉毛微挑,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展昭縮了下脖頸,漫不經心似得把目光投向別處。

    等那老伯說夠了,終於放開展昭的手,拉著他在院子裡的椅子上坐下,然後還招呼白玉堂也過去坐。剛剛那女子走出來,手中端了個托盤,先將水遞給自家父親,再是白玉堂,最後才遞給展昭,末了含羞一笑,拿著木托盤由回了房間。只是人雖進去了,門卻是留了一條極細的縫子。展昭被白玉堂瞧得發毛,不著痕跡的轉了個身,如了白玉堂的意,正巧背對著房門。

    待展昭說明來意,那老伯仰天想了半天,才慢慢開口道:「那宅子啊,原來住的是一家姓王的,那王老爺白手起家,為人吝嗇些,正街的貴,就在城東買了那個宅子。」頓了半晌,道:「老漢記得不錯的話,應該是十五年前了,那會兒小少爺還沒走呢,小少爺應該記得,那會兒興兒在王家趕做了一個月工,你還去找過他呢,然後被突然倒下來的門板嚇夠嗆,回家就病了好幾天呢。夫人差點和王家人打起來,還好老爺攔著。」

    興兒指的便是那賣面的夥計鄭興了,展昭捏著下頜回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當年他還只是個五歲大的娃娃,展展爹和娘有事回了金華去,叮囑了展翼一定看好他。結果展翼貪玩把他給忘了,展翔年紀不大卻已經開始管生意,沒時間搭理他,他就自己跑出去找一直在一起玩耍的鄭興。本來什麼都好好的,偏巧他經過王家大廳的時候,那好好的門板突然拍了下來,幸好當時展翔去了王家商討什麼事情,手疾把他搶出來。

    雖然是有驚無險,當時的小展昭卻是嚇得夠嗆,回家便大病三天。然後一向帶人熱情熱情的展娘發飆了,跑到王家非要人家給個說法,最後搶了人家門板走。展翼也被罵了一頓,和被連累的展翔一起跪了一宿的祠堂。

    展昭撓頭,不好意思的笑笑:「這是記著呢,可那時候不還是好好的,之後呢?」

    老伯道:「之後小少爺你就走了,然後大概是過了三年?」頓一下,不敢確定的又道:「還是四年來著,王家那少爺沒了,緊接著他家兒媳婦也沒了。然後就是王老爺,最後王老太太也沒了。在之後那宅子便賣給了一戶姓黃的。結果沒過多久,那戶人家自稱在後園的井裡發現了一具骸骨,然後那宅子就開始不消停了,之後那戶黃姓人家就搬走了。」

    展昭往前湊了湊,一臉緊張:「然後呢?」

    那老伯想了想,搖頭:「然後老漢就忘啦。」語罷『哈哈』大笑起來。

    一直到展昭離開,那姑娘都沒有再出來,只是門一直開著一條縫子,白玉堂隱約覺著有視線正緊緊粘著展昭不放。展昭也不知是沒發覺,還是實在不好意思發覺,只知到出了院子,他都刻意的不讓自己的視線或有意、或無意的落到房門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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