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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54章 究竟是誰 文 / 柳四

    夜很靜謐,即便是有幾個黑色的影子踏著灑在房頂的月光迅速消失在夜色中也沒能打破。

    西街快雲樓有的房間還是亮著燈的,但是大多的房間已經熄燈了。龐統輕巧的落在房頂,伸手把跟在他身後的娃娃臉扯了過來,問道:「臨走之前,我給你看的那張格局圖還記得麼?去找找花魁的房間。」

    娃娃臉不情不願的應聲,站在房頂轉了個圈,各處都看了看,最後伸手一指:「就那間。」

    龐統點頭,招呼跟在後面的小九和另一個暗衛跟上。娃娃臉也緊跟在後,一個勁兒的追問:「我說老大,你什麼時候也攬這事做了?這不應該是開封府的事麼?咱們搶過來算什麼。」

    龐統白他一眼,道:「開封府沒女人,有些事情辦起來耽誤事。」語罷朝剛剛來到他身側的暗衛點了點頭。暗衛也點頭表示明白,腳勾住房簷,身子倒垂下去,輕巧無聲的推開花魁房間的窗子。然後腳一鬆,手握住窗框,腰部用力一扭,整個人便翻了進去。整個過程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音,動作靈活的像一條水蛇。

    過了一會兒,便見那暗衛扛著一個在不斷扭動掙扎的女子來到窗邊。暗衛手臂一甩,女子飛了出去,同時那暗衛踏著窗框飛身而出,伸手接了女子,自己也穩穩落在房頂。然後一抖手腕,一條銀線帶著個鉤子甩了出去,只見一道銀色的弧線劃過,鉤子勾住了窗子。再是′卡啦′一聲輕響,窗子又關上了。

    龐統伸手指了指,對娃娃臉道:「你覺得開封府那幾位爺,哪個能對女人下手?」

    娃娃臉張了張嘴,末了嘴一撇:「這倒是難怪為什麼要弄這麼多女人來了。」

    開封府裡,展昭本來睡得很香,半夜模模糊糊的覺著有些內急。趕緊從白玉堂身上爬過去,扯了件外袍套在身上,下床踩著鞋子往外跑,一邊跑一邊把鞋子提上來。其中一隻鞋子有些大,走起來不太舒服,腳在裡面逛,估計是誤穿了白玉堂的。

    白玉堂本就覺輕,展昭這麼爬過去他便醒了,眨眨眼,接著月光往外看,應該是四更天了。抱貓睡習慣了,貓一跑,怎麼著也睡不著了。白玉堂微微歎了口氣,看著地上一黑一白兩隻鞋發呆。那貓幹嘛穿一隻自己的鞋子再穿一隻他的?起夜也不消停。

    展昭從茅廁裡出來,長長出了口氣。遠處傳來一聲輕笑,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道:「你這真是,解個手也能這麼開心?」

    展昭一愣,身形一閃,已經追著那聲音去了。聲音的主人還頂著′李子珩′的臉,穿著一身月白,不緊不慢的躲出一丈遠。展昭站定,皺著眉頭瞧他,半晌才緩緩開口:「師兄?」

    明明還是李子珩打扮的李潯染′嘿嘿′笑了起來,丟了個紙包過去,道:「乖娃,給你吃糖。」

    展昭抬手接了,繼續盯著他看,問道:「′李子珩′就是李潯染?」

    李潯染手一攤:「非也非也,李子珩就是李子珩,李潯染就是李潯染,我跟那個病癆鬼可不是一個人。」

    展昭挑眉:「那你這是做什麼?」

    李潯染笑道:「師弟莫急莫急,為兄既然自己出來了,就是有心和你說個明白麼,你瞧瞧你,怎麼又跟小時候似的,急脾氣。」

    展昭朝他翻白眼,有些無辜。他著急了?問一句就是著急了?怎麼說來說去他到是成了罪人了。

    李潯染把臉上的面具扯了下來,拿在手裡抖了抖,道:「這小子是我偶然認識的,李家的事情也是他告訴我的,只是我找到他時他已經身受重傷,不久於人世,為兄就善心大發,替他把最後沒做完的事情做完,然後就易容來這裡了。」

    展昭滿眼懷疑:「就這樣?」

    李潯染點頭:「就這樣啊。」

    展昭撓頭,怎麼感覺被耍了?張口再問:「那些花魁是怎麼回事?還有,′湘鴻′究竟是誰?你還有多事情瞞著我?」

    李潯染笑嘻嘻道:「為兄沒有當花魁的資質,師弟高瞧了。至於這瞞著麼,自然是有的,可你總要給為兄留些秘密啊,都說出來多沒意思。」頓了一下,又道:「還有啊,那些花魁可不關我的事,師弟沒什麼要問了吧?師兄這還有事,先走了。替我跟弟夫打個招呼,下回來了請他喝酒。」語罷轉身就跑。

    展昭愣了下,身形一閃,追了上去。弟夫?弟夫是什麼鬼,那是你家弟妹!

    作為展昭師兄,雖說修習輕功的資質沒有展昭那麼高,卻也不差。展昭在他後面追了半天愣是沒追上。眼瞧著李潯染出了城,月白的身影突然開始霧化,然後吹了一陣風,他整個人就不見了。展昭怔怔的停住了腳,站在城樓上發愣。他出來的急,也沒想這麼多,身上披著的是白玉堂那雪白的外袍,在黑夜的城樓上格外扎眼。城下守衛當即便圍了上來,就連守城將都被驚動了。

    展昭低頭看他們,咧嘴一笑:「誤會誤會,開封府的,在抓人。」

    樓下守城將認出來他,滿臉無奈:「展大人啊。」輕功這麼好,還大半夜的穿白五爺的外袍,這不是誠心裝鬼嚇人麼。

    展昭又往城外望了望,末了轉回身。身子一輕,在虛無的夜空裡好像踏著什麼東西似的往上走了好幾步,然後一片羽毛似的′飄′遠了。城下眾人張大了嘴巴,一直到展昭不見了還在望阿望。守城將一聲怒喝:「都看什麼呢啊?」

    將士們鳥獸散。守城將轉回身繼續望。

    不遠處又冒出三個人來,其中一人是一位三十歲上下的男子,一身棕色,劍眉鷹眸的,瞧樣子似乎很是嚴肅。那人盯著展昭離開的方向看了半晌,開口道:「阿六,你見識多,剛剛展昭追的那個人是怎麼沒的?」

    被喚作′阿六′的人半天不答話,那男子扭頭看去,便見身邊那一身柳黃、二十出頭的女子托著腮,還在盯著展昭離開的方向瞧。然後′嘖′了一聲,道:「難怪這開封的老百姓說,展護衛誰見了都喜歡,嘖嘖嘖,這長的就是俊。」

    男子挑眉,抬手在她後腦就是一巴掌:「口水收收,人家有主了,再說了,你三哥也俊啊,怎麼不見你天天盯著他看。」說著朝第三個人努了努下頜。那也是位男子,二十七八的模樣,正是前一陣子在宮裡,盯著龐統公孫等人那兩個中年長的那一個。

    女子′哼′了一聲:「老大你就別開玩笑了,我天天盯著他看,沒兩天就得被老七鬧死,三哥我可不敢盯。」說著調侃似的推了下那老三:「三哥,老七呢?怎麼沒來?我記得今兒晚上應該是他和我們來啊,你今兒不是休息麼。」

    那個老三尷尬的捏了捏自己鼻尖,道:「他說他腰疼,在屋子裡趴著呢。」

    女子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腰疼啊。」

    那老三紅了臉:「他是昨天翻牆腿抽筋摔的。」

    女子先是噴笑,然後拍了拍老三的肩膀:「節制啊,三哥。」

    那老三翻了翻白眼,道:「老大問你話,你還沒說呢。」

    女子聞言,正色道:「應該是東瀛忍術,但又有些不同,兩者相較,前者那人使的更深些,至於是什麼。」女子搖頭:「我沒見過。」

    被兩人喚作′老大′的男子未言語,靜默半晌,突然道:「走吧。」其餘兩人應聲,三人躍身而起,朝著皇宮方向去了。

    展昭回了開封府,坐在自己小院望著天發呆。他認識李潯染可不是一天兩天,那絕對是個′無利不早起′的人,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替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這麼大的忙?可若說他有所圖,展昭有實在是想不出他能圖些什麼。

    房間裡白玉堂等得不耐煩了,喊了一聲:「貓兒?」

    展昭趕緊跑進去,踢掉鞋子便往白玉堂身上一撲。白玉堂悶哼一聲,把他披著的外袍扯下來丟到一邊去,然後在把他塞進被子,口中道:「跑哪兒去了這是?身上這麼涼。」

    展昭仰頭瞧他:「那個′李子珩′是師兄,剛剛追他去了。」

    白玉堂′嗯′了一聲,把他的手抓過來貼在自己胸口捂著。展昭繼續瞧他:「你生氣了?」

    白玉堂伸出一隻手彈他腦門:「氣什麼?」

    展昭搖頭,咧嘴傻笑,露出兩顆小虎牙。

    白玉堂無奈:「明天記得跟大人說。」

    展昭點頭′嗯′了一聲。可白玉堂又說了一句話,他卻半天沒應聲。白玉堂低頭一瞧,哭笑不得。這貓,說睡著就睡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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