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四章 彼岸妖華 文 / 雨格子
「看來,你要陪著這個世界陷入永遠的沉淪了。」男子右手攜著聖光之劍緩緩而來,步態悠然,眉眼含笑。不過,千眷在那雙神秘紫眸中卻感覺不到先前的半分熱度,那裡面有的只是冰冷的漠然,空無的靜寂,就彷彿高坐雲端的神祇,無喜無悲。
被審判的命運,被制定的生死,分明已經走到臨懸之淵,絕死之境,可那個少女卻是忽然抬眸,對著走到眼前的那個男子宛然一笑,「是嗎?我可不這麼認為。」
那一瞬間的笑容,輕快明艷,耀眼得彷彿要蓋過周圍那聖光流華,看得希里安不禁微微一窒。不過,這幕失神僅是瞬間便已消失不見,短暫得幾乎讓人察覺不到。
靜靜看著眼前的少女,像是感覺到了什麼,那個男人忽然低低笑起,笑聲中是毫不掩飾的愉悅,「我就說你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被抓到。」
笑意融暖,紫眸含笑,再次看的卻是與之截然相反的另一個方向,在那個他遠離了的地方,有著一個笑容明艷的少女,還有一塊碎痕遍佈,魔力散逸的巨型水晶。至於他身後的那個囚籠,此時已是空空如也。
「看來我不能陪著這個世界一起沉淪了,除非,你還有第二塊這樣的魔源水晶。」千眷眉眼微彎,語氣中有著一抹難得的明快。
話雖是這麼問,但千眷很清楚希里安手上不可能還有這種水晶,像這種提供魔力源泉的特殊物品不可能跟隨玩家進行世界轉換,而在這樣一個非魔法的世界也不可能存在太多這樣的東西。眼前這一塊想必已經是希里安現在唯一所有了,否則他大可多拿幾塊一起用,根本不需要像剛才那樣陪著自己耗時間。
「真是可惜呢,就差一點了。」希里安的目光輕輕劃過那塊紛碎的水晶,表達的句意分明是惋惜,可千眷無論是從他的臉上還是從他的語氣中都完全聽不出絲毫可惜之情,更是感覺不到半分對自己的怨怒不滿。
按理來說,一個人就算再怎麼心機深沉,完美偽裝,也總是會有感情外露的時候,不可能做到永遠的平靜無波。就像現在,精心鋪陳的計劃完全被毀,罪魁禍首近在眼前,面對這樣的局面只要是個人情緒多少都會出現一些波動,怎麼可能還能是這麼副一如往常般的溫柔姿態呢?
望著前方的希里安,千眷眸光微微閃動,心底莫名有種淡淡的違和感在不斷游轉,可是還沒等她想明白這種感覺的由來,耳邊突然響起的那道溫潤嗓音便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是什麼時候用的?」希里安的目光從碎裂的魔源水晶上移開,對上旁邊那雙幽深若海的漆黑眼眸。
這樣沒頭沒尾的問題換是旁人可能聽不懂,但千眷卻是瞬間就讀懂了他的意思。幽靜的眸光閃了閃,還是開口,「在見到你之前。」
製造一個與自己完全相同的替身以此來混淆耳目迷惑敵人,這樣的能力希里安並不是第一次見,事實上魔法體系中就有類似的能力,比如鏡像和投影。
鏡像顧名思義,製造一個有如鏡中影的自己,雖有其形但卻不具備本體任何實力,耗費魔力較少,不過卻很容易被直感敏銳的人識破。
至於投影,這種魔法雖然能讓分影擁有本體一定實力,感覺上也更真實,但卻也有一個非常大的缺點,那就是投影能夠存在的時間太短,而且需要消耗使用者大量魔力,可以說有些得不償失。
不過以上兩種魔法卻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使用的時候都會產生一定的魔法波動,雖然千眷用的不是魔法,但萬變不離其宗,只要是術就一定會產生能量波動,只是或多或少而已。可從始至終希里安卻沒有察覺到半點端倪,感覺到一絲波動,所以他才會有此一問。
「你昨天用的也是這種能力吧。」希里安望著千眷再次開口,不過這次對方顯然沒有回答的意思,或者該說已經懶得陪他再耗時間。
乾淨利落地給身旁的魔源水晶補上一刀,然後單手微旋,收刃歸鞘,踏著一地紛碎的水晶殘片,千眷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如同來時一樣,無聲無息。
不是不想現在就解決掉希里安,這個男人太危險,雖說他這次的計劃被自己破壞了,但下次呢?只要任務存在,只要給他時間,他就能制定出更為周密的計劃。而面對這樣一個深不可測,同時還已經對自己提起戒心的危險人物,她,沒有把握還能再破壞一次……
不過,千眷現在唯一能夠做的選擇只有離開,因為她很清楚就算勉強戰鬥,現在的自己也不是希里安的對手。與其繼續一場實力懸殊沒有希望的戰鬥,不如適時退避,另外再想其他辦法比較現實。
盲目與自信僅有一步之隔,但這一步通往的卻是截然不同兩個方向,而她,不想選擇前者。再有就是,千眷有些擔心壁外那個影『分』身的情況。
雖然從理論上來講,影『分』身只要不遭受太大衝擊就能一直存在,但實際上只要『分』身體內的查克拉不足以維持它的存在,它一樣會消失。而影『分』身無論攻擊行動都需要消耗查克拉,但它只是個複製體,體內的查克拉不可能經由查克拉經絡自行回復,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它體內的查克拉只可能越來越少。
千眷不知道壁外那個影『分』身還有多久會消失,不過從調查兵團那種急行軍的強度,還有壁外的危險程度來看,這個時間應該不會太長,保守估計今晚或者明早就可能消失。所以她必須在今晚之前趕到調查兵團的宿營地,否則到時候等待她的估計又該是一場難以收拾的麻煩。
『得快點了。』眉頭輕輕皺了皺,指尖微扣,腰間機匣中的鋼索便猛地飛射而出!可惜,還沒等她隨著鋼索飛躍騰空,前方天空中那一閃而過,極速劃過她身旁的一線金色流光,還有身後不溫不火,緊隨而來的那道聲音不由又讓她的動作頓了頓。
「看來你創造的分影不止實力,就連存續時間也不錯。不過我很好奇,如果這樣的分影受到創傷會對你自身會產生什麼影響?」
男人的聲音隨著凌空的風壓越飄越遠,留給飛躍於空那個少女的除了滿心疑惑,便只有那一陣一陣莫名而來的不詳預感……
飛掠的速度不自覺加快,但這種快並沒有持續太久便已徹底停止……因為體內那道突然多出來的查克拉,還有隨著這道查克拉一起回返而來的共享信息。
少女心中滿溢的疑惑得到了紓解,不過下一個瞬間卻又被更深更沉,沉到幾乎讓她透不過氣來的某種情緒所佔據。陣陣暈眩昏黑侵襲而來,然後在最後變成冰封刺骨的純徹嚴寒……
纖白的手臂緩緩抬起,銀色的冷光無聲劃落。下一瞬,艷麗的鮮紅順著手臂上那一道猙獰的傷口洶湧流瀉而出,艷紅的血花在少女的腳下飛濺散落,一如黃泉之地那嬌艷似火,漫目妖嬈的彼岸之花。
地面的鮮血越來越多,那白色石板路上不斷擴散的刺目鮮紅叫人看得是觸目驚心!但那個少女手中的動作卻仍舊沒有停止,傷口凝血後她便會面無表情地再次劃開,直到那一張紅潤的臉變得蒼白無血,直到腳下的地面完全染成一片鮮紅……
看了眼腳下的地面,少女麻木地收回手,簡單迅速地為自己處理了傷口之後便又兩掌微合,開始結起繁複冗長的忍印。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使用這個忍術,禁術狂人大蛇丸改良,被三代火影直接封禁的忍術,光是這點就足以讓人明白這個術的風險有多高。但此時此刻,除了使用這個術她想不到其他任何辦法。
以自身血液為陣,身體某部為祭,由此架構一座能夠進行瞬間傳送的法陣,這個距離沒有限制,哪怕你是想到天之彼岸恐怕也能夠達成,但前提是你必須有路標!也就是說要想完成這個術必須由施術者事先設下指引的路標,否則忍術不會成功。
不過即便擁有路標這個忍術也不一定就能百分百成功,其原因很簡單,那就是獻祭身體的哪一部分並不是由你自己來選擇,而是隨機剝離,被剝離這部分可能是手、腳、眼、鼻,也可能是你身體裡的任何一個部分。
當然,也包括心臟,所以如果你運氣不夠好的話,很有可能在完成忍術的同時離奇斃命!你想說這種高風險的坑爹忍術有誰會用?當然有,比如大蛇丸,比如,現在的千眷。
無論任何忍術都有它獨到的用途,即便那種看起來就違背常倫,被人束之高閣避而遠之的危險禁術,也可能在某個特殊時刻又被人拿在手中。忍界之中就有許許多多這樣的例子,大多數禁術也正是在無數個這樣的特殊中誕生的。
聽起來或許很悲哀,但事實上的確有只剩下那麼一種選擇的時候,如果真到了那樣的時候,你是選?還是不選呢?只能說是世事無常吧……
隨著千眷手中忍印的不斷變化,地面上的那灘鮮血彷彿活過來了一般,緩緩游移,淺淺描繪,不多時便組成了一個繁複無比,花紋絢爛的血色法陣。
一段晦澀難明的咒言從那張鮮艷的紅唇中輕輕吐出,古老的塵封隨之而起,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這一瞬間變得有些滄桑起來。
妖艷絢麗的陣紋陡然亮起,輕輕淺淺,然後,方圓漫目,鮮艷得彷彿要遮過這片天幕!耀眼紅芒過盡,原地之上已是空無一人,就連剛才那道用鮮血勾勒的法陣也已消失無蹤。
整個地面潔淨如初,彷彿那裡從一開始就沒有存在過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