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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各安天命1 文 / 青燈燭淚

    只要我沈計言不死,永遠都會成為你朱永富的噩夢。

    ——沈計言

    在醫院還住了兩天才拆紗布回家,有著二萬和彭貓兩個輪流陪著,倒是不無聊。二萬跟彭貓混在一起熟了,一口一聲地叫彭貓,忠哥。

    出院前的晚上,太子在他家酒樓拿了許多好吃的來了鎮醫院看我。在病房見到他,很是尷尬,畢竟那晚上跟他處的氣氛不大對。我兩見面一時說不出話來。我把二萬丟出來,讓他給太子道謝,怎麼算著那晚沒事那真的少不了太子的幫忙。太子倒是跟我說了一句,對不起。他說,是為那晚上他的狂妄道歉。聽著這句話我就真的愣住了。那麼縐縐的話,聽得我雞皮疙瘩。

    這樣一齣戲,我就真不會唱了。平日跟二萬,彭貓打鬧對罵,罵急了打,疼了過一會也就沒事。況且都是粗人,根本就說不出道歉的話。而太子這狗日的愣是當著我旁邊看著的兩個**炸天的面正正式式地說出這麼一句話來。這兩個傻b聽著這句話也愣了幾秒然後笑得抽搐,然後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們兩貨老愛模仿著太子的腔調在我耳邊轟炸這句話。

    太子這個人確實拽,但人家又確實是拽的起這根本沒法說笑面虎把他送去了廣州這樣的大城市讀書。他的交際圈不在南城,在南城的同齡朋友幾乎沒有,再者他的身份也是特殊。有個那麼牛逼的父親,說話做事的方式當然有著一定的霸氣,而且笑面虎手底下的人哪個不會敬著他?

    之後的相處倒是覺得,其實太子這個人比較單純,並沒有笑面虎那種綿裡藏針的氣息,又或者說他還小,並且是一直活在一個富貴家庭,我們經歷的世態炎涼早就被他的父親幫他過濾掉了。所以他傲氣但不市儈。太子這人仗義疏財,義字當頭。可前提是他把你當兄弟。

    太子之後給我講了很多南城黑道的秘聞和他在廣州這樣的大城市的見聞。

    而當晚太子給我帶來了三個信息:

    一,大勇哥插旗進了紅星村,不,應該是整個新區在那個難忘的晚上過後,就開始改了陳姓易主了。當然陳家村的人並不會把家底家業拱手讓人。局部的小鬧騰打群架持續的一個星期。在大勇哥的鐵血手腕下,新區徹底姓了朱。收地工作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

    二,關于飛鏢的慘死,市公安局已經立案。

    三,陳國雄的半邊耳朵接不上了,已經回到了家裡修養。

    太子他走後,彭貓也就回家了。二萬留在病房陪我,當時我已經從特護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

    那晚我失眠,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事後得到的這些信息讓我相信辦皮球這件事,並不是那麼簡單。可這件事必定已經把我,彭貓,二萬推到風口浪尖。整個新區,以及青石鎮的古惑仔都會以為我們是笑面虎有密切關係。

    九八年7月下旬至9月中旬初,長江發生特大的洪水災害。全國共有29個省(區、市)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洪澇災害,受災面積高達三億多畝,成災面積接近兩億畝。南城雖不沿海,但屬亞熱帶季風氣候,八月的密雨常常圍城。

    而那年的雨季,雨大得把南城老區給浸泡了,許多上了年紀的人說那是五十年不遇的一場大雨,好久沒見過南城泛災。這場大雨讓許多農民損失慘重,蔬菜的價格一路飆升。我便停了菜攤一個月。那時收不到鄉下菜農的鮮蔬,因為青石鎮也是暴雨受災嚴重的地區之一,收來的菜價格貴是一回事,菜農肯不肯賣又是一回事。一直到了九月尾,南城的蔬菜價格才恢復正常。

    但並沒因為這個緣故,讓我整整一個八月都無所事事。八月正值暑假,學生都在放假,這讓二萬的早餐檔少了最主要的一波客人。但早餐檔的生意依舊紅火。每天早上我幫著二萬開檔。而中午就去芸姐的冰室去幫忙。

    彭貓在八月中旬就開始趕赴廣西桂林的陸軍學校報到。我和二萬在他臨去的前一個晚上請他在青石鎮河邊的大排檔吃河鮮,大醉了一場。

    自那晚上以後我沒再見過笑面虎,倒是出院之後大勇哥親自去找我談這三成陀地數的事宜。

    跟大勇哥也算是熟人了,大勇哥這個人外表凶狠沉穩但內裡卻是個幽默的漢子,這樣的人讓彭貓很是敬重的。彭貓說,大勇有軍人的氣息。大勇哥也很喜歡我們幾個,尤其是彭貓,還沒去報道之前他倆常一起跑去南苑打球。

    我跟大勇哥很坦白地說,這三成陀地是燙手的山芋,我不肯接是有我的道理。一再堅持之後,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大勇哥曾很開門見山地讓我和二萬跟他,在外邊耍可以扔他的名號。我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只是輕描淡寫地跟他說,我們兩兄弟不愛惹事。

    二萬和彭貓可能摸不透,認為那天是太子的出現才有了後邊的事情發生。但那件事有太多的巧合。比如,為什麼太子會為陳守義這個小麻皮出現在芸姐的冰室?為什麼笑面虎會信任一個原本沒半點交集的一個人,並且給他這麼大的幫助?

    除非,裡邊本來就是有所圖謀。

    我心裡很是通透,就算當時我不去找笑面虎,笑面虎也會主動找到找到二萬慫恿他去做掉皮球和陳梓華。然後再打下新區的地盤或者是在陳家村扶一個更好控制更聽話更好打發的叔父的上位,協助他把紅星村的地給收了,再慢慢地蠶食新區的地盤。

    但真的要用武打下新區這個計劃其實又不怎麼靠譜,因為就算他打下新區對他白紙黑字的征地根本沒什麼關係,而且可能更讓村民牴觸。

    彭貓認為笑面虎只是為了佔據新區的地盤。而我跟彭貓的觀點並不完全一樣。笑面虎辦皮球並不是為了地盤,而是志在大湖新城這個樓盤。笑面虎背後有信用社和王局這樣的支撐,皮球

    球那塊小地盤的油水算個屁!

    在關鍵時候,倒是出現了我這把槍同時解決了笑面虎煩惱的兩個問題,用最小的代價換最大的利益。揭皮球的老底的這個角色,讓兩個見義勇為又和他笑面虎沒半點關係的人去演就自然讓這段戲名正言順潤色不少了。

    假如這件事真如我所想,笑面虎利用我過這步棋。其實對我來說,我也是利用了他達到我的目的。

    理由很簡單,我厭倦了做一個農民。我要上位!要做新一代的梟雄。這源於一個人對權利,財富,女人的原始渴望。

    或許做一個像長毛那樣的打手,撈一輩子蠱惑,能從小古惑仔打拼到像大勇哥那樣的位置。但絕對不可能撈成像笑面虎那樣的大蠱惑仔。要出人頭地要想別人看得起,就得深入虎穴。二萬正好給了我這個機會,讓我們有了交集。

    笑面虎讓我做那齣戲的小生,我也演一齣戲告訴他,我能是他謀士。

    所以我決定拒絕笑面虎的紅星市場分的三成陀地。因為我覺得這是老狐狸試探小狐狸的做法。假如我心安理得地要了,這輩子也就是只配去收陀地。

    但是如果我不要。

    可能,得到的會是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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