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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南城往事8 文 / 青燈燭淚

    出門的時候我讓太子先回酒樓,因為我的身份比較敏感,遇上皮球的人或許會被一起捉住。對我而言,朱老闆可能是我手裡最可靠的籌碼,但前提是我們必須要成為他最得力的一粒棋子。如果,我和太子被皮球的人捉了,這場對弈根本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而即使我能逃出去,我這粒棋子也會變成一粒棄子。朱老闆儘管拿二萬去換太子,不但皆大歡喜,還可以讓皮球欠上一個人情。而我和彭貓兩個人走在後邊的話,即使遇上皮球的人,以彭貓的身手,狠辣和嗜殺。帶著我突圍而去不一定是難事。再者新區說大不大,說小又不小。皮球要在大範圍捉住一個人必定人力分散。遇上兩三個爛仔,他們只有被我們狠揍的份。

    我之所以能猜中太子的身份,不是撞彩靠運氣,而是在新區範圍活動的人敢用太子這樣日天的外號的。除了神秘的大豐酒樓老闆的兒子,我不能想到誰配用這樣蠻霸的名字。而且我還知道一個秘密,大豐酒樓的神秘老闆並不是以訛傳訛的所謂香港來的老闆阿,福建來的老闆阿。而是南城的本地人。並且他還有另一個身份,大湖新城樓盤幕後的那個股權最大的控盤手。

    而這個人正是河橫鎮猛人。笑面虎——朱永富。

    一路通暢無阻,但到了大豐酒樓的門口,遇到了皮球的頭馬(頭馬,粵語黑話,第一打手)花佛,和他幾個小弟。花佛沒有攔我們,他應該是不認識我的。而且出門時,我特意換了彭貓的緊身背心,因為他的身材跟我差異太大,只有緊身背心最靠譜。換衣服避免他們是靠衣服特徵認人而被點了相。但其實這都不重要,因為他們逮人的主角是陳守義,一個很蠻霸的人。

    彭貓帶我進到酒樓的門口,酒樓的大廳對著一座戲台,戲台後邊的背景牆一龍一鳳相對,中間一個大囍字。大豐酒樓是最傳統的粵式茶樓的裝修風格,算是那時南城最豪華,最高檔的裝修。那次是我第一次進大豐酒樓。

    大概有人跟前台的迎賓小姐打過招呼,剛入大堂就有人迎上來問,是不是找老闆的?彭貓點頭,她領著我們往樓梯間走去。我看著大豐豪華的裝修甚是震撼。而彭貓平時常有機會和他父母來喝茶吃飯,自然是對這裡的裝修見怪不怪。迎賓小姐走在我們前面,她穿的是粵式旗袍,白皙的大腿讓我和彭貓不住地盯著看。她一直帶我們往三樓走,而三樓都是客房。而她走到一間客房門口推開如意門,如意門是廣東酒樓,西關大院最常用的一種木門。

    二萬是生是死,得看我有沒有能力說服笑面虎。她推開門的那一剎那,我心情變得很複雜。

    我看見裡邊擺著兩張沙發,一張茶几。沙發坐著五個人在喝茶,抽煙,聊天。迎賓小姐把如意門關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除了一個人一直在擺弄他的茶具沒有反應之外,其他四人都停止了手上的東西看向從門進來的我們,用眼睛打量著。當我的心情因為被他們看著感到緊張而手足無措的時候,我近來時想好的洋洋灑灑的句子突然覺得忘得一乾二淨。

    而就在我緊張感到不適的時候,我身邊的彭貓對著其中一個舉止打扮很淡低調的男人說,「王叔好。」

    「咦?大忠是你啊?你怎麼在這?今天市場的事不關你這小霸王的事情吧?」那個叫王叔的人吐了口煙。他坐在一張**的一人沙發上,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彭貓坐過去。

    「小朋友,你是紅星市場賣早餐那個蠻霸仔的大哥?俊回來說你有事找我。」有個微胖的男人說了句話,又停下來點了根煙,繼續說道。「你弟弟在第二間房,打完人就跑來我這藏。他今日幫了個大肚婆才搞成這樣子,我讓他在我大豐待了幾個鐘,算是幫了他個小忙吧,你什麼時候帶他走?總不能讓他一直藏在我這酒樓吧」此人就是笑面虎朱永富。笑面虎微胖發福,外表跟太子神似。

    「富爺,我跟阿義都是命賤的人,不敢再在你大豐逗留,怕給你添麻煩了。我這就領他走。多謝富爺讓阿義多活了一會。」其實,我當時在想,該不該立即就開口求他。

    但思前想後只能賭一把,假如我猜錯了這笑面虎的心思,今晚我便和守義同命,怎麼也得干皮球個臭卵朝天。轉身去開門的時候,得裝作大義凜然步幅比較大。但心裡卻是劇烈地跳動。一定要留我,一定要留我。

    我剛走到門口剛握住如意門的門扣,我已經聽到彭貓站起來的聲音。

    「後生仔(年輕人)。」

    說話的是王叔,「我倒是很欣賞你不怕死,不是自己跑了,還敢來找你弟。」「但是吧,又覺得你好蠢。你是打算就這樣去送死?還是說後生仔你有什麼底牌?」這個王叔說話的特點就是,說話抑揚頓挫,每句話停頓的位置都恰到好處,營造一種氣勢。「你怎麼知道,大豐酒樓是朱老闆的生意?知道這事的人不多,況且你既然知道了,也就應該知道只剩下朱老闆能救你們。為什麼,不求求他呢?」

    他媽的,王叔這個問題問得真有水平。

    聽了他問的話,我整個人鬆了下來。「王叔。你好。我沈計言認了阿義做兄弟,自然要跟他同命。我跟阿義出了大豐,必定去取陳三裘的狗命來報答富爺讓阿義待在這兒一會的恩情。」

    「哦?小朋友可莫亂說話。我在皮球的地盤上做生意,跟他是好朋友。怎麼被你說的我跟他有仇呢?激將法不是像你這樣用。」笑面虎當時說這句話完全聽不出責怪的意思,反而我的話讓他很感興趣。我心裡暗暗道這只會笑的老虎城府不淺啊。

    「富爺,大豐酒店您對外是用別人的名字開門做生意,故意弄出一些玄虛的東西極力隱藏身份。假如您真的跟皮球同氣連枝,又何必這麼做呢?」我細細斟酌著該用什麼樣的詞試探笑面虎的想法,既要含蓄也要鋒利。

    假如,說錯話,猜錯意。我跟二萬就完了。

    「**逼,你算什麼新

    鮮蘿蔔皮?敢這樣跟富爺說話。」沙發上一個魁梧的男人站了來。這個男人跟我的淵源很深,他和另一個朋友都曾是並肩作戰的好友,而且他也幫過我很多。只是十年以後,各為其主,各自的立場不同了。當然還有另一個因素。

    笑面虎拿起茶几上的精緻功夫茶茶杯細呷了一口,神情淡然。笑著臉。「誒,大勇阿,讓他繼續說嘛。人家只是個小朋友。」「後生仔,你還知道什麼?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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