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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南城往事4 文 / 青燈燭淚

    陳彪平日仗著他父親的勢力在市場裡橫行是慣了。在市場做生意的都把每天的「管理費」交給他的人。市場內有的規模大檔口的一天要交10塊,市場外的小販則要收5塊。原本在紅星市場謀生活的人對他的所作所為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礙於他父親的權勢。雖然是厭惡,但還是彪哥彪哥地叫著。但他收了飛鏢之後,任由這幾個外地來雀亂飛,到處打食。市場的商戶對陳彪越來越反感。

    飛鏢這幾隻雀把大部分打來的野食送到陳彪手上,彪爺前彪爺後的伺候著,活脫脫地就是一條狗。馬屁拍舒服了,飛鏢等人有了靠山也才敢像今天那樣霸道作惡。其實說實話,按陳彪的性子和飛鏢外省人的身份,陳彪不一定出手幫他,但飛鏢還有一個底牌。就是他長得水靈的姐姐劉金玲。劉金玲是陳彪的老相好,有了這層關係,陳彪沒理由不幫自己小舅子出頭。

    早上的事情大概是發生在六點半左右。飛鏢和那個忠義的小弟逃出人群之後,那小弟想到的不是把飛鏢送去醫院而是把他先是送去劉金玲的髮廊。這隻小雀確實不傻,因為他知道髮廊裡藏著他們的靠山。劉金玲本來也是裘叔髮廊做的小姐。但陳彪看上劉金玲了,甚是喜歡。但這陳彪有妻室有子女,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胡來,讓劉金玲在他老子的媽咪(媽咪,黑話,**)。陳彪的小弟也識時務在劉金玲面前叫嫂子。在背後卻是叫婊子。

    當時在髮廊裡的不只是劉金玲,因為當晚陳彪騙了老婆說跟他的小弟出去喝酒了,跑去髮廊找他情婦共度**。那忠義的小弟扶著流血不止的飛鏢找上了髮廊。陳彪和劉金玲兩人徹夜春歡之後攤在床上相擁而眠,酣睡正歡。

    飛鏢的小弟死命地敲髮廊的鐵閘。陳彪肯定不悅,但劉金玲的親弟弟被打,而且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被打,又看著自己小情婦在哭在鬧。小舅子傷的慘不忍睹。確實也有點過意不去,好說好歹地讓忠義的小弟先送飛鏢去醫院包紮。信誓旦旦的跟自己的小情婦保證,會給她姐弟兩討個說法。換了身衣服就動身離開髮廊了。

    陳彪先是回了市場,他的幾個小弟常年待在市場,負責每日的陀地數,也負責看著市場防止有人鬧事。不過這群爛仔都跟他們大哥一個鳥樣,好吃懶做,夜夜笙歌。其實吧,早上市場的那出鬧劇陳彪的小弟不可能不知道。只是這群本地爛仔在心底裡確實看不起飛鏢。就算知道劉金玲跟自己大哥有一腿,見守義賞了他一磚頭,他們心裡大概也是支持的,誰讓這飛鏢連孕婦都打。行蠱惑的最看不起偷坑拐騙的行當,始終是太低級了。

    陳彪扯上了七八個小弟去早餐檔給小舅子討說法,守義賣完了小白菜正準備推車回小木棚,碰巧遇上了陳彪。陳二爺的手下截住了守義的早餐車。守義是知道飛鏢交數給陳彪的,但不知道飛鏢他姐是陳彪的情婦。守義還抽出了包雙喜(粵地的品牌香煙)準備分給陳彪和他的打手。

    「二萬狗(守義的諢號),生意很好阿!這麼早就收檔阿?今日交數了麼?」陳彪接了煙,丟在地上,踩了腳抽出自己的芙蓉王。守義沒有發作,還是好臉色地幫他用火柴點火。

    守義的外號有段很有意思的故事,義在粵語的發音跟二相同。但叫他二萬是因為他的出生價值二萬七,而且是值86年的那時候的二萬七。二萬是ど仔,他有個親哥哥。出生的時候剛好是計劃生育實施的第二年。他媽生他的時候被迫躲去了廣西親戚的家裡,他五歲之前都是在廣西的農村的長大的。到了五歲的時候才回到南城,上了戶口。那次罰得他爸傾家蕩產,一共賠了二萬七。而那時候的二萬七能買一輛寶馬。他媽小時候一直拿這事說。二萬你是拿寶馬換過來的!

    「彪哥,在你看的場子做事,我跟我哥每天都是準時交數的,免得阿炳哥難做啦(阿炳是陳彪的手下)。」

    「哦?阿炳過來,二萬狗的檔口日進斗金,天天中午賣完就收工。他這檔口每日收幾多錢啊?」

    阿炳這人其實不壞,跟我年齡差不多。「市場外邊的檔口都是收兩塊一日,市場裡邊就是五塊一日,大點的鋪收十塊。」

    「兩塊?吃懵你了?人家萬老闆日進斗金。喏,二萬狗,以前我們是同住一條村的。彪叔也算是看住你大的。給個面子你老爸陳皮。以後你就每日交二十塊陀地數。明不明白?懵炳,以後你每日就收二萬狗二十塊陀地。醜話說在前頭,交不出就別學人家做生意。」

    「傻彪,你以為南城你最牛阿?紅星是你開的?你他媽的,給你個**你還能扯上天去。」守義也不鳥他們了,繼續推著早餐車向前走。

    「**的,二萬狗。」傻彪一腳踢在早餐車上,用手一掃車上的器皿,「怎麼樣?,有種罵多句操我媽逼啊,病黑眼。」

    二萬不鳥他,撿起地上的勺子。傻彪又一腳踢在二萬的小腿,趾高氣揚地問:「你不是好拽麼?你老爸陳皮不是好裝逼麼?開勾機,有幾分死錢逼都裝到天上去了。你不知道飛鏢是我罩的?你今日穿了他的頭,有沒有想過給個面子我阿?我呸,我操你媽逼!」然後一口痰吐在二萬的臉上。

    據當時圍觀的人說,二萬一言不發,繼續撿起地上的家當,然後繼續推著早餐車。傻彪似乎是被二萬的無視刺激了自尊,用力推翻了二萬的早餐車,率著一夥人打二萬,二萬抱著頭蜷縮在地上,也不求饒也不叫。傻彪踢著二萬的背門,直到覺得氣消了才停下。陳彪走時還扔下五十塊,很瀟灑地說「喏,給五十塊湯藥費你看病,明天我不想在紅星見到你。見一次打一頓,我陳彪說的!」

    二萬被打的只是外傷,沒有傷到筋骨內臟,就嘴角流了點血,右眼下邊腫了一塊。

    二萬被打。傻彪一夥剛走,其他圍觀的檔主幫二萬扶起了早餐車,扶起二萬。他們大概也是知道是因為飛鏢的事鬧起來的。而平時二萬在菜市場擺攤對人又是客客氣氣的。他們雖然沒在二萬被打的時候出來幫忙,但是也可以理解。大家都

    是謀生活的,以傻彪裘叔在新區的權勢,得罪傻彪難以在紅星市場待下去,他們那些為非作歹的人要弄這些小攤販再容易不過。二萬滿身鞋印,嘴角帶血,撿起破損的家當推著早餐車走了。

    我大概是在下午五點才回紅星市場,過老城的機會不多,跟豬肉邱買了用具,還跟他在老城逛了一圈,他這人本來就愛吹牛皮,他有錢常來老城耍,自然扮得十分熟悉老城的狀況,還跟我扯蔣東南是他親戚。我逛了一會賣衣服的地方,挑了幾件便宜的衣服,跟二萬一人一套。那年頭過老城還要坐船去,來回比較複雜。要等船回來,也就遲了。

    回到市場。早餐檔對面雜貨鋪的老闆娘,平日跟我們混得挺熟。立即告訴我今天中午發生的事。而我知道後的第一反應,是要出大事了。以陳守義這日天的性格會忍著不吭一聲的話。陳彪這傻逼一定會遭到極為瘋狂的報復。而我,覺得自己當時在這個環節處理上極為不妥。若是當時我在這個環節上截住了二萬,也就不會有後邊的事情發生。陳守義還是陳守義,我還是我,不存在以後的沈先生和義哥。

    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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