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一卷 161 師尊的人緣（中） 文 / 油爆香菇
「鬼子？」阿棠感覺到一陣微小的陰氣波動，抬頭看了眼祭壇，然後再看看一臉平靜的謝逸棠，「那個就是你……你前世的孩子？竟然也是不入輪迴的異數。師尊這是做什麼？」
之前謝逸棠和沈子曦鬼扯的時候，阿棠一直待在黑暗之中聽牆角，鬼子的事情他也知道。
「還債，為了你。」
阿棠隱約有些觸動，眸光微動。
謝逸棠嗤笑一聲，譏諷道，「他讓你取代了我的身份，又複製了我的記憶協助你適應這個世界，怎麼說也該給我一些補償吧？這補償便是讓鬼子洗去怨氣，再入輪迴丼。」
「讓不能輪迴的生靈進入輪迴丼？這是神靈的領域，師尊他這是想做什麼？」
阿棠驚愕，下意識想到無法輪迴的祁連部族，旋即失笑。祁連部族只剩下他、師尊和未出世的孩子，師尊又是看破生死輪迴的豁達性格，怎麼會大費周章做這種事情？
可事實卻讓他不得不相信。
一刻鐘之後，他已經感覺不到那個鬼子身上的怨氣，模樣變得白胖可人，睡顏恬靜安詳。在謝溫昭的控制之下，鬼子回到謝逸棠身邊。除了這個孩子沒有實體之外，幾乎於常人無異。
阿棠眸光觸動，似乎明白了什麼。這個祭壇不僅僅封印著此間世界的靈氣，還有別的什麼。
「我們上去看看。」沈子曦的聲音傳入他的耳畔，阿棠愕然地看著她。
「你不是很不放心麼，既然這樣，我們就去看看。至於靈氣問題。你總能護著我吧？」沈子曦笑笑，又道，「就算你護不住也沒關係，我隱約感覺到自己和玉扳指之間的聯繫還在，它似乎可以幫我將靈氣隔絕開來……」
「我……」阿棠猶豫一下。然後帶著她登上祭壇。奇異的是，他什麼都沒有做，那些靈氣自動分開了，他看了眼沈子曦，對方搖頭。她也不知道為何會出現這個情形。
「阿棠，你看你師尊……」沈子曦腦仁兒疼。她以為自己的生活會是簡單的暖寵風格，沒想到會碰上這麼奇怪的事情，「之前的鬼子似乎也是待在這樣的玉珮之中吧？」
謝溫昭拿出三塊小巧的圓形鏡子形狀的玉石，上面雕刻著極其複雜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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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看上一眼，她都覺得全身發冷發寒。好像那裡面住了什麼陰寒至極的東西。
一隻鬼子已經洗去怨氣，可以輪迴了，這些東西中間又裝著什麼？
阿棠一開始也是愣怔不解，但很快，隨著一個虛幻的身影從鏡面上飄出來，他的眼睛就睜得老大，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畫面，將他震得說不出話來。
「流雲老大哥？」沈子曦正想問一問。卻聽阿棠用顫抖的聲音喊出這個稱呼，「你怎麼……」
流雲老大哥？沈子曦蹙了蹙眉，搜索記憶。很顯然，她不認識這個人。
再看那個虛幻的身影，卻見對方閉著眸子，容顏俊俏年輕，身上的著裝有些奇特，除了長衣直裾。脖子上、手上、腳腕上、腰間都掛著帶著強烈種族風格的飾品。
那虛幻之人聽到呼喚，睜開了眸子。眼底帶著一絲愕然，看看阿棠再看看謝溫昭。神色複雜莫名，出聲問道，「溫昭長老，此地何處？為何我還……」
低頭看了看雙手，他倏地抬手撫著眉心，臉上帶著一絲解脫的笑意，「是了，我已經死去。只是，記得祁連部族之人死後無輪迴，為何我還未魂飛魄散？此乃溫昭長老的手筆？」
不知道是不是小夫妻的錯覺，這個謝流雲提及的時候，帶著一絲絲的不忿和嫉妒。不過最後都化為一聲歎息，「難不成你已經找到破解族人詛咒的方法？」
「已經找到，不過晚了兩百餘年。」謝溫昭聲音平淡地說道，「若是你廢話夠了的話，去輪迴吧，別耽誤我的時間，排在你後頭的人還多著是呢。」
謝流云：「……」
那個叫流雲的美男子在謝溫昭動手之前雙手舉在身前，阻止對方的動作，說道，「等等，雖然可以輪迴我很開心，不過去輪迴之前我先問一個問題，阿棠那個孩子去哪兒了？」
「你的眼睛和幾百年前一樣瞎，大活人站在那裡，你沒看到麼？」謝溫昭似乎和這個謝流雲有過什麼不合，或者說是年少時期的竹馬竹馬，竟然在拌嘴！
阿棠表示……高嶺之花一樣的師尊已經甭得一去不復返了嗎？
還有……師尊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讓祁連部族的魂魄能轉世？諸神施加在族人身上的禁錮已經解開了？各種心思在腦海中轉動，那位謝流雲快速看了眼阿棠，臉色瞬間僵了。
「唉，小時候阿棠這個孩子長得還不錯，沒想到長大之後就長殘了，溫昭長老，你的養育功不可沒。」抬手拍一拍謝溫昭的肩膀，那個叫流雲的男人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謝溫昭臉色一僵，但還是單手結印，將這個嘴欠的傢伙送入輪迴丼。
隨後，接二連三有魂魄從那個玉石中浮現出來，有男有女，不管男女，那相貌……都是槓槓。讓沈子曦想要噴笑的是，每一隻魂魄似乎都認識謝溫昭，輪迴之前都損了他一句。
「喂，你師尊做人是不是非常失敗，竟然拉仇恨那麼深？」人死了都不忘惦記謝溫昭，這是怎樣的情深不渝啊……咳咳，「看了小半個小時，我都替他感到心疼了。」
阿棠：「……」說著心疼的話，但臉上的笑容比誰都燦爛啊，小曦！
「那些魂魄都是已故祁連部族的人？」沈子曦一本正經地詢問。
「是，而且都是在那場滅族之禍中去世的，之前那些都是部族的祭祀和長老，地位尊崇，實力高深。師尊離開部族之前，似乎也是十三長老之一……很受人尊敬，人緣也不錯。」
人緣不錯？沈子曦對最後一句話報以深深的懷疑！這人緣，簡直差到人神共憤了吧？
「我記得你說過，你母親是大祭司，也是族長對吧？」
阿棠回答，「嗯，然後呢？」
「為什麼沒有看到你母親？」
阿棠神情黯然，「這個……我也不知道。當初母親大人帶領眾多祭祀和長老迎擊敵人，那些人看準了祁連部族魂魄的缺點，專以陰狠的手段陰人，母親身為大祭司，自然是身先士卒。大概……等不及時候魂散，在這之前，就被迫散了……」
沈子曦心中生出愧疚來，她無意間提及他心中的傷痛了。
謝溫昭沒有空閒理會這對小夫妻，一次一次將已故的族人魂魄從養魂玉中提取出來，送他們進入輪迴丼。他覺得自己該慶幸，因為打小地位就不低，所以整個祁連部族中能訓斥、譏諷他的人不多，除了那些年少時候玩得來的朋友和祭祀之外……
接連施展這樣的術法，他也有些倦意。但身處這樣濃郁的靈氣之中，稍微吸收，就能驅散倦怠，繼續手上的大業。
大概是手氣差，謝溫昭將目前最不想看到的人提出來了。
「這個人又是誰？」沈子曦囧囧有神地看著師尊大人雙膝跪地，被那個魂魄訓成了狗。
說好的高嶺之花呢？臥艹，師尊大人，為嘛這麼慫，強橫起來將對方干翻啊！
阿棠看了眼，渾身一顫，神情有些激動和懷念，「據說那是師尊的父親，也是我小時候的啟蒙老師，脾氣很爆裂。以前聽幾個祭祀大哥說，師尊大人小時候經常被他罰跪斥責。」
沈子曦抬手捂著嘴，要是這會兒有照相機，她真想將師尊這個狼狽模樣拍下來。
「不過我沒什麼感覺，這位老人性格很溫和……對我很好。」
阿棠拉著沈子曦的手，上前對那位中年男人行了祁連部族的古禮，對方一看阿棠的臉，一連串不帶標點符號的訓斥戛然而止，瞬間就了。
「棠兒長大了，不但有漂亮媳婦，連媳婦都有了孩子……唉，可惜老人家看不到你們的未來。不然的話……真想抱一抱我的……」
之後的話沒有說完，那人臉色古怪地瞪了一眼謝溫昭，抬手拂袖，道，「快點，老子趕著上黃泉。祁連部族的人不少，不快一些，到時候堵人了。」
小夫妻：「……」
對自己父親一向畏懼又沒有脾氣的謝溫昭猶豫一下，還是結了印，送他進入輪迴。
阿棠沉默下來，安安靜靜拉著沈子曦的手，想要送別這些族人最後一程。至於心中積累的疑惑，他想事後詢問師尊，也許能有一個結果。
「你可有什麼疑惑？」謝溫昭似乎感覺到阿棠內心的紛亂，停下手中的動作，臉上隱約有幾分悲愴。他離開部族之時，一切都還好好的，再度回去，舉族被滅，血流成河。
他甚至沒有機會告訴他們，自己已經找到可以解開施加在祁連部族身上的詛咒。
螻蟻浮游尚有輪迴，一直被人欽羨的祁連部族卻永無輪迴，死後魂飛魄散，再無來世。
「族人的魂魄，都在這裡？」
「這還要感謝當日動手的那群人，他們只知祁連部族魂魄有礙，卻不知道死後會自行散魂，為了斬盡殺絕，在族地部下禁魂陣，拖延了散魂的時間。」
而師尊大人雖然來遲了，但也成功用禁忌之術將那些魂魄盡數搜集起來，封印在養魂玉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