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四房 文 / 寧洛璃
他身旁的女子上著緋紅的百花織錦短襦,下襯海棠紅印水墨牡丹紋綾裙,外罩一件纏枝百合如意雲紋織錦緞褙子,繁複的牡丹燕尾髻上插著一對金絲累鳳銜珠釵和一支奢華耀眼的雙池分蓮赤金步搖,耳上墜著一對鑲紅寶石菱花紋金耳墜,手上纏著一串紅燦燦、亮澄澄的珊瑚手釧,頸上懸了一條寶光閃爍的孔雀綠翡翠珠鏈,身量高挑,身材曼妙,肌膚瑩潤白皙,腮凝新荔,鼻膩鵝脂,一雙丹鳳眼微微向上飛起,面似桃花,指若春蔥,氣度卻是十分的雍容沉靜,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年紀,卻是喬四夫人薛媛。
兩人身後的是六老爺喬釗和六夫人畢氏,喬釗著一身青蓮色團花暗紋杭綢直裰、腰束三寸寬的藍底繡雲紋的緞帶、右手大拇指上戴著一枚暗綠色的古玉扳指,身形健碩、面色沉穩,看起來倒是和喬鈞的年齡差不多大。
畢夫人穿著藕荷色纏枝梅花紋交領緞裳,外罩朱紫色抽紗繡並蒂蓮紋比甲,下面繫著一條墨綠色碧紋湘江彩暈錦的裙子,高梳的繁複稠密的朝月髻上簪著四支鑲紅藍綠寶石的攢珠四蝶金步搖,耳上垂著兩對赤金嵌青金石丁香花的耳墜子,手上戴著一副金鑲玉嵌紅寶石的鐲子,體態纖儂合度,肌膚細膩,容色嬌麗,便是和因保養得當、所以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小上十幾歲的薛夫人站在一起也是毫不遜色。
再往後便是衣著華麗的十二姑娘喬梓瑤牽著十九姑娘喬梓璃,一旁還走著一個年約七歲的女童。
只見她穿著櫻桃色緙絲裌襖和曲綠繡蟹爪菊錦裙,雙丫髻上插著四朵小小的點翠宮花,襖外露著一把赤金鑲邊如意鎖,容貌和畢夫人有五分相似,白淨的圓臉上長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正是六房的嫡女、十七姑娘喬梓珊。
喬梓珊雖是年紀尚幼、身量尚未長成,可走在四房的兩位嫡女身旁,和端莊明艷的喬梓瑤、玉雪可愛的喬梓璃站在一起倒是春花秋月、各有千秋,也不時的笑著和二人說上幾句話。
三個嫡出姑娘後面就是四房的兩個庶出的姑娘並肩走在一起。
十四歲的七姑娘喬行菁穿著一件家常的蔥綠色綾襖,下面繫著一條玫紅色的繡雲紋褶皺襦裙,外罩著一件半舊不新的八答暈春錦長衣,低綰的同心髻上只插著一支金蓮花開一點油簪子和四朵玫紅色的絨花,耳上垂著一對亮銀明月鐺。
她的長相本就在諸姐妹中最為出挑,一雙杏眼又大又亮,眼含秋波、目似春水,肌膚粉白晶瑩,就算是如此刻意的低調裝扮也未減一分風采,倒是更襯得她的嬌艷了。因著這副搶眼的容貌,且自己的生母又素來不是個肯安分守己的,所以喬行菁自懂事起就一直是謹慎低調、謙讓姐妹,孟老夫人和薛夫人看在她素日裡本分守己的份上,平常也多有照顧。
九歲的十六姑娘喬行貞穿著翠色錦襖,下系一條淺蜜合色素紋灑金裙,外罩月白兔毛滾邊比甲,反綰髻上簪著兩支赤金扁簪和小小的六個苗銀蝴蝶押發,耳上墜著一對貓眼銀珠耳墜,身材中等,眉眼如畫,此時和喬行菁一起皆低著頭安靜的走在三位嫡女的身後。
走在最後面的就是四房的庶子、八爺喬行謙,只見他年約十六歲,著一身寶藍色團花杭綢袍子,腰束五蝠聯翼錦帶,下懸一枚漢玉九龍佩和一個「步步高陞」的荷包,發上簪著一支雕梅蘭竹三君子的和田玉簪子,腳蹬一雙海水紋四縫干黃靴,身形修長、容貌俊秀。
這一行人不論男女老少皆是容貌出眾、氣質端然,就連後面跟著的丫鬟們個個也都是容貌不俗、打扮亮眼,一走進正堂裡更是讓人眼前一亮。
一行人走進屋行過禮之後,孟老夫人忙拉過喬梓璃,吩咐雪素又搬來一個繡墩讓喬梓璃坐在自己身邊,又一迭聲的吩咐夜合去拿喬梓璃素日裡愛吃的糕點。
鄒氏站在下首有些詫異,雖然起先確實聽碧紗說了這四房的嫡幼女素來就在長輩面前得寵,可也不至於到了如今她一來老夫人眼裡就看不到別人的地步了吧!
喬梓瑰向新來的長輩們行過禮,就拉著喬梓璃的手道:「看吧,祖母還說您不偏心,阿嬌一來,您就忘了我和十二姐了!」
喬梓珊也湊了過來道:「也怨不得祖母偏心,瞧瞧我們,一跟阿嬌一比,我們就是那燒糊了的卷子!阿嬌才是祖母的心肝呢!」
這一番童言稚語倒說的大家都笑了,就連鄒氏也對喬梓珊刮目相看。
按理說,六老爺喬釗是庶子,且其生母魯老姨娘乃是當年別人贈給老太爺喬耕的歌姬,不過是因著年輕貌美、歌喉出眾所以頗得了一陣子的寵愛,但其身份和忠心的程度較之老夫人的陪嫁楊老姨娘來說可謂是天差地別。
可如今看來,楊老姨娘所出的三老爺喬鍇卻還沒有喬釗在老太爺和老夫人面前得臉。就連喬釗的嫡女喬梓珊,從面上看,老夫人似乎也是待之如自己的嫡親孫女一般疼愛。
而這其中的原因,除了因為喬釗是武舉人出身、如今在蘇州的駐軍中幹著從七品的把總、大小也算是個官兒之外,只怕這喬梓珊也是個頗合老夫人心意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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