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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前緣(一) 文 / 狸花

    其實,在蘇漠出現在天庭之前,我一直認為在天上做神仙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或者說,在蘇漠出現之天庭之前,我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是一個很溫柔的神仙。

    這倒不是我真的能有多溫柔,只是這好歹頂著的神的名分站在這九霄雲外的天宮之中,粗俗魯莽暴力成性多少在面子上會有些掛不住。

    當然,對於瀟灑不羈的本大仙來說『面子『這種虛無縹緲的物體,是根本不會放在眼裡的。

    一直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不能在這人才濟濟的天宮之中昂起腦袋走路的是本大仙的師父。

    對於這件事情,我一直認為責任不能全部推卸到我一個人身上,甚至還覺得的這所謂『丟面子』事情完全是她自討苦吃。

    總結成一句話。

    要怪就怪你自己把蘇漠這個討厭鬼弄到天上來了!只要一見到他,本大仙就渾身血脈不通暢,丹田有一股莫名難消的怒氣,要不是天界的律法不允許,我一定會把他埋在西王母的桃園做的天然化肥!或者送到今年新進還在訓練的天兵那兒做在活靶子!再不濟,聽說太上老君近幾日正在煉製一些能毒死神仙的仙藥,也可以派他去試試藥性!

    光從這原本一句話就能接受清楚的事情,硬是被我整出了一段的事件上,就能看的出我對蘇漠的討厭程度是怎樣一個級別的了。

    我曾把這些說給自己在南天門看大門的幾個鐵哥們聽,他們的一致的看法就是,我的做法實在是太溫柔,有這些閒工夫還不如直接在他脖子上抹上一刀來的痛快。

    本大仙一直是鶴立獨行的,甚少會聽取別人的意見,不過這一次,我倒是覺得他們說的還真的有那麼幾分道理。

    不過天庭這地方禁止因為私人恩怨打架鬥毆,要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不想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你也就只能去向那讓你不開心的人說說道理了。

    雖然一直都只會弄的你更不開心而已。

    「白!子!蘇!」

    不知道是這個月第幾次,我又沒能顧及到自己柔弱的偽裝,咬牙切齒的徒手扒開了藏書閣那五米高厚重的青銅大門,瞧見的是原本認真清理灰塵的打掃小仙們落荒而逃的熊姿,聽見的是一句若有似無的『他們又要來了』。

    什麼叫『他們又要來了』!你以為本大仙我願意大老遠的從東書樓跑到你們這鳥不拉屎也不下蛋西書樓麼?

    「憶兒師妹大老遠的光臨寒舍有什麼事情?」剛邁了兩步,原本在這書樓內的小仙們已經跑了個乾淨,唯一剩下的一個半躺在搖椅上頭枕著胳膊,悠哉的看著書,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少給本大仙套近乎,誰是你師妹。」一個怒火攻心,逼得我三步當做兩步走狠狠的抽掉了他手中的物件,盡量擺出自認為最凶狠的造型瞪著他,「這個月去凡間記錄的任務明明是排到你!」

    說道理這種事情我還是真的做不來,不過這恐嚇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的,每月沒少用這方法從天兵哪裡弄來清酒燒雞的。

    「但事實上,這個月是你。」蘇漠的表情依舊很『蛋定』,完全沒有被我照著銅鏡訓練了兩個時辰的『面目猙獰』的表情嚇到,言語間甚至透著一絲不耐煩的味道,「要是有意見,你去找師傅說,來我這撒什麼潑。」

    「我倆私下解決就成了,何必麻煩師傅她老人家呢!」每一個字我的說的咬牙切齒,把手中的新書擰成了麻花。

    蘇漠瞧見我手中天津大麻花狀的物品,微微的皺了下眉頭,大概想表示心疼,我便更加的賣力的讓其變得更加纖細修長一些,讓它的品種努力向天津小麻花靠攏。

    「你想怎麼解決?」

    「派記錄官下凡界記錄凡事,那是為了讓其得到鍛煉。瞭解人世間的愛怨情仇,事態蒼涼。」我在手心敲打著他的愛書,每一下,都能讓他的臉蛋陰沈一點,讓我的笑容便能更濃一些,「本大仙做記錄官比你早幾百年,這個也能力自然在你之上,所以,作為你的前輩本大仙覺得你還是有必要去凡間歷練歷練。」

    雖然這在天宮,我入師門的時間比他早上幾百年,可是蘇漠是我那惡婆娘師傅在年輕的時候某次下界歷劫時收的弟子,想那個時候本大仙也剛逃脫了生死輪迴飛天成仙而已。

    所以,這入門先後順序上他是我的師兄,可事實上,我也的確是他的前輩。

    這既然是前輩,我自然也應該有教育教育後輩的權力吧。

    「在我之上?」蘇漠似乎不能認同我說的話,反而冷笑了一下,定定的瞧著我,「要不要比試一下?」

    是個神仙都知道,蘇漠這是在用激將法,畢竟他做記錄官記錄的時候是個天才,一點就通,連本大仙都花了九十九年的時間才從實習才能轉正,而這個蘇漠卻只用了二十年。讓人有種這娃子的前途無可限量的感覺。

    「比就比,本大仙不怕你。」我把手中的『天津麻花』丟掉了一邊,把手指扳的啪啪作響。

    我這也並不是在逞強,雖然蘇漠是個天才,可是比他多出來的這幾百年神仙生涯我也不是只有喝酒吃桃賞花睡覺啥也不幹的!

    至少說道打架,我那幫看門的弟兄最是清楚,至少哪天我真要闖南天門,他們用上十二分的力氣也是不能阻止我的。

    「需要約個地方給點時間你準備一下麼?」

    「不用,現在,就在這裡!」

    從腰間甩出毛筆,念著口訣,變化到二郎神的方天畫戟般大小,直接衝著蘇漠那張令人生厭

    的臉上揮去。蘇漠的反應倒是也快,順風往後仰去,對著我的袖口內有東西直直朝著我的眼睛飛來。

    不過老娘的眼珠還真沒有打算就擱在,立馬抽回右臂,擋在臉前,用筆桿擋回去。趁著這個空擋,蘇漠已經竄到了我的上方,站在書櫃的最頂層,轉動剛剛作為暗器丟來的毛筆,卻沒有變化到我手中的這般的大,像是短劍一樣的握在手中。

    不得不說,這個蘇漠的膽子也大,要是我那惡婆娘師傅要是知道我們這麼使用這個神聖的職業工具,怕是也要把我們兩個丟到太上老君的爐子裡用高溫煉上一煉。

    可惜,這種關頭已經顧不上惡婆娘師父會採取怎樣變態的處罰措施,這正打的興頭上,只想著怎樣才曾取勝,讓對方丟丟面子。

    我把所有力量都聚在了手腕,眼睛緊盯著蘇漠移動的方向,直接打塌了身在高處的他另一個落腳點,迫使他再回到地面。

    好傢伙!都被逼到這種絕境竟然還來了一招橫掃千軍,瞧著被懶腰斬斷齊刷刷的朝我到來的書櫃,本大仙不慌不忙的收了毛筆,擬了一個真火訣,燒了個乾淨。

    「輸的那個,必須主動去和師傅要求這個月的凡界一月游。」在漫天飛舞的紙屑和燃燒著的木屑中,我站到了西書樓唯一沒有坍塌的屋頂上,雙手撐著膝蓋俯視著和我一樣感覺到有些吃力蘇漠。

    「本來就是你,不用再去說了,乖乖收拾包袱下去就行了。」

    你小子!口氣未免也太狂妄了些吧!本大仙在天庭找人打架的時候!你大概還在凡間玩過家家呢!看來不把本大仙的真功夫拿出來,你就當我當做是二郎神那只會叫不敢咬的寵物狗啊!

    一個氣憤,直接把腳底下的屋頂踹卸了下來踢向了蘇漠。

    「蘇漠!季憶!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瞧著周圍沒有了可以用上的工具,剛打算挽起袖子直接和蘇漠進行肉搏的時候,耳邊傳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呀,這不是玉帝身邊的紅人麼?」瞧見玉帝御用的傳報官,我立馬整了個溫柔的笑臉轉過了頭去,擺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盯著他。

    「你們……你們……你們兩個……」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的刺激,這傳報官一手緊拽著自己的胸口,一手顫巍巍的指著我和蘇漠,一副天界就要坍塌了的表情望著我倆,然後擺上了痛心疾首的表情,用著十分悲觀的語氣說完了下半句,「你們兩個這次可真是闖大禍了啊!」

    闖禍?

    還是大禍?

    下意識的回頭望了望,瞧見的卻是一片空蕩蕩的雲田和散落在遍地的殘書敗卷,不少還帶著火星,被風那麼輕輕的一吹,整一副此景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的唯美模樣……

    等等!

    那個……方纔我來的時候還佇立在這的……大約有這麼大這麼高……看起來十分破舊的西書樓呢?

    「玉帝剛說想來西書樓看看,你們說現在該怎麼辦是好啊!」傳報官擺著蘭花指的造型,拿著不知道哪來的拂塵不斷的戳著我和蘇漠,一副十分扭捏的焦急表情。

    其實要是情況允許的話,我真的很想問一問他,這上輩子是不是做太監出生的?不然這一個長著絡腮鬍的純爺們怎麼能有如此嫻熟的娘們動作呢……

    蘇漠抬頭瞟了我一眼,讓我把這要爆發的笑意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西書樓不歸你管,你可以走了。」蘇漠的眉頭微皺著,像是經過縝密的思考,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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