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表態之論 文 / 流水不息
林科沒有在精靈一族的事情上與瑟琳娜有更多的交流。
他只是在瑟琳娜的默許下帶著雪兒等三人在密庫中挑選了幾樣用得著的小裝備。
尼爾選擇了一身刻畫了複雜魔法陣紋的純黑色鎧甲，配上他的黑臉十分和諧，看他喜愛的不住摩挲的樣子，林科覺得恐怕睡覺他都不一定捨得脫下來。
獸人帝國是個貧瘠的國度，林科多次在尼爾看向家族護衛騎士們精鐵裝備的時候感受到他心中的那份歎息。
雪兒挑選了一雙雪白色的靴子，靴子不僅是樣式漂亮的女款，同時具有極不錯的緩衝和跳躍助力的能力，能夠讓雪兒原本就輕盈靈活的身法更加靈動。
林科心想，一定要為雪兒找到一套純白色的強大戰裙。
自己戒指內的寶貝不少，可在他心中配的上雪兒氣質的卻一個都沒有。
莉莉絲則一無所獲，只是為自己的弟弟挑選了一枚戒指，其中蘊藏了一個威力不俗的守護魔法。
對於職業者們而言，往往不是越高級的裝備便越好，聰明人都知道，只有最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林科自然也沒有什麼太看得上眼的東西，他戒指裡的一大堆裝備都還找不到合理的方式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戰爭古樹的種子被瑟琳娜單獨裝在她的空間戒指中帶走，未被激活的種子更類似一種奇異的散發生機的死物，因而可以被收入空間戒指中，想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家族會通過種種渠道打聽生命泉水的消息，一棵戰爭古樹的成活，對於家族傳承來說絕對是一件大事。
它將成為家族領地的守護神。
陪伴一代又一代的繼承人。
但生命泉水作為一種天地奇物，哪怕只是普普通通的低級天地奇物，搜遍整個風城恐怕都不會得到哪怕一滴，估計瑟琳娜又有的忙活了。
這一晚，穆特斯家族在忙著搬寶物。
而一個傳承數百年之久的家族，則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想來三五天後，便再找不到一絲存在的痕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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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點，蓋亞家族。
正打算睡眠的霍根族長讓門外急匆匆敲門的科爾進來，已經上了年紀的他對睡眠的需求越來越少，好在強大的實力足以支撐他的消耗，不至於垮掉。
他擁有很良好的作息規律，但顯然今夜不同。
「父親，菲力家族出事了，」科爾語速飛快的說道，難掩震驚的神色。
霍根不動聲色的拿起潔白的手帕擦了擦手指後才緩緩道，「天塌不下來，比特家和穆特斯家？」
科爾點點頭道，語速稍微放緩了些，「入夜時分比特家族和穆特斯家族的精銳突襲了毫無準備的菲力家族，以大批巨力高階強者行刺殺事，以至於菲力家族的高手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沒有一人走脫……」
霍根沉思了片刻後道，「我們家族的密報不可能這麼快就將消息傳過來。」
科爾點頭道，「是比特家族和穆特斯家族的聯合信報，直接遞送到家族門衛手中，再加上家族一些眼線的回報綜合分析出來的結果，與信報一起來的還有一份禮單，」他微微猶豫了一下道，「這兩個家族行動之初並沒有慣例的清除掉其他家族的眼線……」
「嗯，」霍根皺眉想了想後微微一笑道，「大比上科恩當場擊殺了戴利，之後萊茵還回到自家門前做了場秀，甚至還像模像樣的開了個秘密會議，呵呵，真是個不得了的傢伙。」
科爾默然。
「事已至此便沒什麼好說的了，」霍根緩緩起身拍打了一下身體上莫須有的灰塵擺擺手道，「該睡覺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父親，蓋亞家族不需要表態麼？就這麼讓他們肆無忌憚的橫行無阻嗎？！」科爾不甘的道。
「科爾我的兒子，」霍根收斂了笑容來到科爾面前指點了一下他的太陽穴道，「永遠不要讓任何事情蒙蔽了自己的大腦，想想看，如果沒有行省裡頭那些大人物們的首肯，光憑比特家族和穆特斯家族哪裡敢幹下這麼大的事情來？」他深深的注視了科爾一眼後轉身離開。
「一步快則步步快，一步輸則步步輸，最初的時候我們沒有猜到萊茵會有如此魄力，這一盤的輸贏便早已成了定局，」老人悠悠的聲音傳來，「不表態，有時候就是最好的表態了。」
科爾怔了怔，隨即默默的朝著老人緩慢卻沉穩的背影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這一夜，注定有許多人無法入眠。
摩根家族一間金碧輝煌的疑似臥房的所在。
埃德蒙帶著一絲驚歎的微笑看著面前躬身行禮的中年人，道，「入夜時分便發起了？嘖嘖，現在是零點，想來該做的不該做的也都做到差不多了，萊茵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以前還真是太過於忽視這個帝*界的新星了呢。」
中年人點了點頭道，「穆特斯家這次亮劍算是極成功的一次，近百年來風城都不曾發生過如菲力家族這樣的貴族家族一夜滅門的事件了，這件事注定要載入風城史冊，從今往後再有人想打穆特斯家族的主意，怕是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了。」
「何止是斤兩的問題，」埃德蒙笑意不絕的道，「萊茵這是在告訴所有人，他不僅僅是個軍界擺在檯面上給那些愚蠢的平民看的樣子貨，還是個底子很扎手的實打實血腥場上走出
出來的殺神，這下子要嚇唬得一些人膽兒顫了。」
「那我們是不是要表示一下？」中年人不確定的問道。
「當然要表示，」埃德蒙笑道。
「發個譴責聲明？」中年人猶豫了一下道。
「屁的譴責聲明，」埃德蒙哈哈大笑道，「人們都說我埃德蒙是個商人，事實上我真想做個純粹的商人而不是這勞什子的財務總長，」他擺擺手端起一杯紅酒細細的品了品道，「商人最擅長幹的是什麼？是在好貨色還不值錢的時候買下來，再在它最值錢的時候賣出去，穆特斯家族現在最需要一些輿論的支持，那麼我摩根家族就給他一些輿論上的支持。」
「可是大人……這麼做的話蓋亞家族和高亞迪家族那邊或許會有些不滿吧？」中年人有些擔心的道。
「高亞迪家族？勒斯心裡可比咱們都清楚，他還真沒有和萊茵扳腕子的資格，他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至於蓋亞家族，嘿嘿，我賭一枚金幣，霍根那個老不死什麼都不會說！」埃德蒙眼神中充滿嘲諷的意味，「那是個越老越不堪大用的傢伙，年輕時候的銳氣全都變成了暮氣，反倒比乖巧的人年老時候的暮氣更沉，如果不是蓋亞家族第二代出了城主大人這樣的角色，還真是不知道蓋亞家族要在他手裡變成什麼樣子。」
「那城主大人那裡是否要打個招呼？」中年人事無鉅細的問道。
「嗯……打個招呼便打個招呼吧，想來他現在也沒心思去管這些事情，省城裡的一大堆麻煩還在等著他呢，」埃德蒙晃了晃酒杯中的酒道，「穆特斯家的小科恩再過些日子就要去參加戰神學院的測試了，憑著他的天賦進入那裡幾乎是沒有懸念的，而從那裡走出的時候，他的身後大概就要現出一些真正的大人物的影子了，嗯，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他有一匹變異了的坐騎，大概是沾了一絲龍族血統的？」
「是的大人，是一匹大黑馬，沾染的龍族血脈駁雜且細微，比之優秀戰馬自然是強不少的，但在魔獸面前仍然不夠看，」中年人中規中矩的回答。
「我記得家族寶庫中有一枚地行龍的血珠，拿去送給他，就當作鼓勵他好好考試的禮物。」埃德蒙道。
「是，大人，」中年人行禮，然後退出房間。
「萊茵……科恩……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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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亞迪家族，勒斯的書房。
「菲力家族……被滅族？！」勒斯猛地從椅子上起身，眉頭皺成一個大疙瘩，「菲力家族被滅族，菲力家族被滅族！是穆特斯家族？」
「是的，是比特家族和穆特斯家族一起做的，」西馬有些擔心的看著勒斯的狀態道，「大人，您先別著急，畢竟事已至此，我們該想想後面的事情。」
「哈，我不著急，」勒斯突兀的笑了，糾結的面孔看起來更加令人憂心，「萊茵做的一場好戲啊！先是孫子當眾宰了人家的孫子，還不夠，還滅了人家滿門，好威風，好煞氣啊！穆特斯家族這下要穩享百年太平了，好算計，好謀劃！」
西馬微微皺眉道，「大人，穆特斯家的這次行動顯然是和比特家族事先算計好的，我們被蒙在鼓裡也是正常，現如今他們兩家光明正大把信報送到其餘各家，顯然是連事後的路子都鋪好了，咱們不能不思量一下啊！是不是等蓋亞家族和摩根家族先表態再說？」
「哼哼，你放心，我倒是不會做什麼衝動的事情，不過也就在自己家發發牢騷而已，」勒斯的情緒平和了不少瞥了一眼西馬道，「我自家情況自家清楚，當然不會為了別家的事情衝上去打生打死，但你要想指望蓋亞家族和摩根家族表態，哈哈，還是想都不要想了，」他再次站起身情緒已經相當平和了，「蓋亞家族的老東西是乾脆別想了，他才不會管這些破事兒，只要別礙著他蓋亞家族的路就是了，摩根家族，呵呵，埃德蒙是個商人，商人會在事後跳出來做得罪勝者的事情嗎？」
「別傻了西門，洗洗睡吧，」勒斯大大的伸了個懶腰，「說也說過了，罵也罵過了，氣撒完就算了，哎，可憐好好一個墊背的，又得琢磨換人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