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父嫌子丑 文 / 流水不息
萊茵帶著林科離開了比特家族。
正廳中的三個老人卻沒有散去。
安靜的坐了很久，中央座位上的老人才開口，他的聲音沙啞低沉，語速極慢，「穆特斯家三代英傑，族長銳氣*人，崛起勢不可擋，能夠選擇在此時加入陣營，是好事。」
羅伯特族長恭敬的點頭稱是道，「是，我稍後就去寄魔法信箋給二弟，他在省城。」
停頓了一會兒羅伯特再次恭敬的開口問道，「您看明天由誰去助陣穆特斯家比較合適？」
「我會去。」老人用緩慢聲調說出的話驚呆了下方坐著的兩個老人。
「太危險了，您的安危關係到比特家族的興衰，不然讓我去好了，畢竟這只是個態度而已，」羅伯特有些焦急的道，他知道眼前這個老人一旦做出決定後一般很難更改，但還是想要爭取一下。
「正是因為這是個態度，要是這麼大的比特家族只靠我這樣一個留守的老頭支撐著，也就不要再想著恢復曾經的榮光了，只要老二還在，家族的希望就還在，」老人堅定的道。
「可是為了一個小小的穆特斯家族的一次小小的行動，我比特家族便由您親自出馬，我還是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了，」羅伯特猶豫了很久還是忍不住說出心裡話。
老人看著羅伯特的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失望神色，他緩緩的站起身，又緩緩的挪步遠去，「一個家族的強大與否，關鍵在於人，而不是輝煌的歷史或是看似龐大的場面事兒。」
「多放些心思在子孫代的培養上吧，否則今天的菲力家族，就是明天的比特。」
羅伯特呆立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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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茵夜訪比特家族？」一個頭髮已然灰白卻依舊打理得一絲不苟的老人正在池塘邊餵魚，一條條金黃色的魚兒瘋狂的在水中冒頭爭搶。
「是的父親，」說話的正是幾次幫助過林科的蓋亞家族第二代子弟科爾，「安插在比特家的人沒有能夠得到他們交談的內容，但想來一定與明天約定的比試大會有關，我之前跟您匯報過，穆特斯家第三代最傑出的子弟科恩?穆特斯半個多月前在嵐山被一夥人圍殺失蹤生死不明，他正是明天比試大會的三人之一，穆特斯家族可能會有動作了？」
「哦？」老人回頭隨意的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道，「就是那個被你寄予厚望的風城未來之星？呵呵，自古天才多坎坷，這個令你都驚歎的小男孩怕是木秀於林了，或許把他推到那個風口浪尖上正是你的本意？」
科爾沉默不語。
「無論是不是你的本意，作為一個天才本就要承受各種磨難，你當年被算計的又少了？活下來的，才是強者，」老人仍舊漫不經心的看著自己池塘中的魚兒，「穆特斯家痛失優秀子弟，想要發洩一下也是應該的，七大家族掌握風城七大高位，可不僅僅是放在檯面上看著玩的，那些想要有些動作的不安分的人，總是要敲打敲打的。」
科爾點點頭道，「原本穆特斯家的傳承上就出了些問題，如今痛失第三代最佳子弟，恐怕傳承是個問題了。」
「穆特斯家的根不在別人身上，」老人皺了皺眉眉道，「只要萊茵一直活著坐在那個位置上不犯錯，穆特斯家就能一直存在在那裡，萊茵這個傢伙可是年輕的很呢。」
「哪怕她的兒子確確實實死了，你也永遠不要再去打那個女人的主意！」老人緩緩轉身死死盯著科爾的眼睛，「萊茵此次拜訪比特家族，十有*便是正式加入了那個陣營，上面的人不會想要看到一個搞的一塌糊塗的風城，」他輕輕的移開視線道，一把將手中的魚食全部扔到池塘中，任由魚兒們瘋狂的爭搶，「當初你選擇和人賭，就要敢面對失敗後的結果，如果你沒法過了這個坎，不要說面對龍力境的關卡，便是八階這個瓶頸你都打不破！」
科爾一言不發，眼中滿是痛苦。
「明天我會去那裡，看看萊茵怎麼出手，有意思啊，帝*方的明星，可別讓大家失望才好，」老人輕輕的拍打著欄杆，氣勢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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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茵夜訪比特家族？！」菲力家的密室中，已經明顯蒼老了許多的老人驚怒交加！
「是的，大人，」身穿黑袍的吉姆正是截殺林科的過程中一力阻攔了七長老埃勒的水系魔法師，「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做些準備，明天的大會上穆特斯家族可能要有動作了！」
「怕什麼？！卡特家族的老祖宗不是答應出手了麼？穆特斯家族又能把我們怎麼樣？」洛克輕蔑的笑笑道，「他穆特斯家族要想動我們，也得做好兩敗俱傷的準備，還真當我們怕了他們這個還沒興起便已然沒落了的家族不成？！」
黑袍吉姆一言不發，老人原本暴怒的神情也一點點平靜下來，他看都不想看洛克一眼，他突然發現自己這個兒子醜陋的很。
「洛克，還記得你小時候的事情嗎？」老人緩緩低下頭，好像疲憊到了極點，「有一次你和你堂兄爭搶一塊圓形的石頭，兩人互不相讓，你便拿起了一根棍子狠狠的打破了他的腦袋，血流不止，你堂兄的母親想要教訓你一頓，我在那個時候出面維護了你，讓你免於責罰。」
「當然記得，父親，」洛克同樣露出緬懷的神色，雖然他不知道老人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那時我就覺得您好偉大，在您的保護下菲力家族便會一直強大下去。」
老人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道，「之後你便從沒有放棄任何一個可以欺辱你堂兄的機會，直到他的父親，我的
兄長戰死在末日森林，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止你肆無忌憚的欺負他了，我清晰的記得他最後一次被你侮辱時說過，即時死，也不會讓你們好過，所以我就讓他死了。」
洛克目瞪口呆，他一直以為那個家族的敗類，那個平庸的懦夫是死在一次家族任務之中。
「我現在才知道，他死了，可他的詛咒成為了現實，」老人抬頭看了洛克一眼，那眼神中包含的絕望與憤怒讓洛克感到由衷的恐懼，「我希望有一天你將要死去的時候，也會有勇氣對敵人說你堂兄那樣的話，至少在地獄裡不會被他嘲笑。」
洛克愕然，不知所措。
老人卻再也不願理會他，而是轉身對黑袍人柔和的道，「吉姆，陪我去拜訪高亞迪家族，備厚禮。看來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了。」
黑袍人躬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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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迪亞家族坐落在一座凸起的小土丘上。
圍牆極高，簡直就是一座城中之城。
菲力家密室中老人在黑袍人吉姆的攙扶下緩緩的下了馬車，費力的抬頭仰視了一下那塊已經明顯有些年頭的家族牌匾，掛起一個嘲諷的笑，對身邊的吉姆道，「高迪亞家族的創始人想來是個極缺乏安全感的人，難怪這麼些年高迪亞家族始終沒有成為過風城第一家族。」
吉姆微微笑了一下，上前遞上了名帖。
很快兩人便被一路護送到高迪亞家族會客廳。
這不是一座主廳。
老人看似毫不在意這些東西，自己走到客座上坐下。
不一會兒，一個笑呵呵的老者出現在廳內。
「對不住了，馬克家主！我們家家主大人剛好有事不在家中，只好由我來招待您了，實在是對不住啊！」
「不礙事的，貴家族家大業大，自然是忙得很，」被叫做馬克家主的菲力家老人微笑著還禮道，「西馬長老，這次前來還是有事相求，唉，要不是真的遇到了麻煩，我也不會厚著臉皮來高亞迪家族求助，實在是…實在是穆特斯家族*迫的有些緊了。」
「怎麼？穆特斯家族的人又砸了您家的鋪子？！」西馬長老勃然大怒道，「這也太不像話了，堂堂七大家族之一，竟然做出這樣有礙風城秩序的事情，我高亞迪家族斷斷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了，馬克家主您放心，我一定稟明家主，等家主回來之後必然會去穆特斯家族為您討個公道的！」
菲力家的老人臉上湧現出一片濃濃的感激之色道，「多謝西馬長老仗義相助了，只要我老馬克還活著一天，菲力家族就是高亞迪家族最忠實的盟友，不過……」老人突然面現難色道，「明天是我的孫兒戴利與比特家族的少年天才菲亞斯的比試大會，您看……」
「嗯，不能讓比特家族獨佔上風，我今晚連夜發出通知，讓家主大人及早趕回來好了，畢竟菲力家族的事情比我高亞迪家自己的事情都要緊急一些的，放心吧，馬克族長。」
「如此，就多謝西馬長老了！」
兩老相互凝視。
眼神中透露出濃濃的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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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馬，你見過菲力家的這個戴利，還真的是個天才少年？」菲力家的老人走後從後堂走出一個和西馬長相相近的老人道。
西馬長老絲毫沒有感到奇怪，顯然早就知道這個人的存在，「天賦倒還真是不錯，只可惜生在那樣的家族中。」
「萊茵夜訪比特家族，看樣子是徹底加入那個陣營了，」從後堂走出的老人施施然走到廳中上首位置坐下，西馬這才陪坐在一旁，「付出這樣的價錢，換回來的東西想必應該有很不錯的效果才是，這個菲力家族，恐怕有難了。」
「那您還答應明天替菲力家族出頭，甚至還約了摩根家族的族長大人同去，是否有些小題大做了，我猜穆特斯家族大概還是要把報復放在戴利這小子身上吧，難不成還真能抹殺了菲力家族？」西馬長老一臉的不屑。
老人一陣沉默，「萊茵還可以活很久，那麼菲力家族就活不了多久。只是不能讓他們死的太快而已，總要讓那幫軍隊出身的傢伙們忙亂上一陣子才好，要是能有點損失，就賺到了，」老人突然嘿了一聲，跳躍性的思維讓西馬有些跟不上節奏，「你是沒看見，馬克這老東西準備的厚禮是真的很厚呢，現在不撈沒準就便宜了別人嘍！」
西馬長老呆滯當場，老人卻懶得例會他繼續道。
「明天，明天才是真正的好戲開場，現在說什麼都還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