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不算巧的巧遇 文 / 金朝麻麻
「那是誰?」灰影子問道。
領頭人目光帶著冰寒的恨意:「天台山,道靜!」
「啊?什麼?他可是有仙籍的,殺了他要遭天譴啊!」
黑衣人長刀忽然一揮,灰影子頭上的髮髻被削掉大半,立時嚇的癱倒在地。嘴裡慌不迭的解釋:「大哥,別,我不是不聽你的命令,用,用他的病牽制玄逸上仙,這是主上的吩咐!」
領頭人漠然的看著他,就如同看一個死人一樣,長刀再次舉起……
「別別別,我去我去我現在就去。」
道靜並不是一個好靜的人,事實上他從小到大身邊總有許多人陪著,真正獨處的時間並不多。因此悶坐了半個時辰後,看到院門外徘徊的鹿箭兩個,幾乎是沒經過什麼心理鬥爭就迎了出去。
鹿箭本性天真開朗,端木償揚活潑話多,道靜本來十分惦記擔憂他師尊玄逸上仙的情況,這下倒是叫他們嘰嘰喳喳一陣打亂了思緒。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與其在這敵友不明的同塵宮枯等,不如去會一會那馬明生!」
只是休與山與明水之間路程非短,道靜自可御劍,也能夠帶上鹿箭一起。可端木償揚卻是絕飛不起來的,非但飛不起來,就連別的趕路法門也一概不知。道靜本打算就勢把他留下,免得到時萬一有個緊急情況,自己無法兼顧兩人。誰料端木償揚十分堅持,大有你們不帶著我也別想走的架勢。
道靜有些茫然無措,這也難怪,他自小在洞天仙境中長大,何曾見過這種皮小子耍賴的招數?沒奈何,見他腰間掛有長劍,只得將御劍之術的口訣教給他。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端木償揚雖然跳脫卻很聰明,道靜也肯實實在在的教。只是如此一耽擱,待他勉強能飛起時,已經日頭西斜。
出了明水,道靜卻未直接去休與山,而是先到了東嶽,虛無常生前的家。
樑柱傾頹,遍地狼藉,本來與世無爭的世外之境,卻終究還是難逃是非的捉弄。
屋後立著幾座新墳,想必是裕宮主與虛無疾立下的。道靜從袖間抽出了來之前在同塵宮中尋到的短香,躬身三拜,插在了虛無常的墓碑前。
端木償揚看的奇怪,覺得他無禮,衝著道靜嚷道:「喂,前輩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好歹給他磕個頭吧!」
道靜面色一冷,淡淡道:「我有仙籍,隨意行此大禮,恐令此處眾人無法安息。當日之事,究竟是為何,我也希望有人能給我一個解答。」
在他模糊的記憶裡,有一個陌生人的聲音,這個人似乎與自己說過許多話。之後見到鹿箭與端木償揚,與他們交談過後發現並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這個人是誰?道靜看著鹿箭,顯然當日的事情她還有一些沒有說出來。
鹿箭心裡糾結,蒙慕雖然說不讓他們告訴裕宮主,但也沒說不讓告訴道靜,也沒說可以告訴道靜,這個……
她想來想去,決定先問問道靜知道些什麼:「那天我們都不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後來回去找你時你也不在那裡,你去了哪兒還記得嗎?」
「東嶽大弟子雲蘇是我的好友,當日他帶領門人前去查看山火之時,將我救下,帶回了東嶽。」
「啊???」
聽到這話,鹿箭和端木償揚都愣了愣,萬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外人。難道蒙慕真的自己溜了嗎?以他的風格,這也不是不可能啊。
「其實……」鹿箭為難的看看道靜又看看端木償揚,更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端木償揚接過了話頭:「那其實你可以問問雲蘇啊?」
「他要是知道早就告訴我了,我又何必問你們!」道靜腹誹。
「天色不早,趕路吧。」
「哦。」
一路疾行來到了休與之山,道靜尚可,但端木償揚早已累的舌頭都快吐出來了。道靜有心再多問一些在虛無常處發生的事情,但剛才已經領教過這兩個人打岔的功力,深知問來問去也只是一肚子氣而已,便恢復了疏冷之態,一徑趕路,並不多言。
鹿箭拉扯著端木償揚在後頭拚命追趕,好不容易追上,腳下不知被什麼絆了下,一下子摔倒,連帶著端木償揚也是一個趔趄。
道靜雖然一直走在前面,但後邊兩個人一直嘀嘀咕咕,想不留意都不行。這下聽到他們大呼小叫,道靜無奈的停下,抱胸回頭想看看這兩個人又耍什麼新花樣。
原來是跌了一跤,正待道靜走過去想拉起鹿箭的時候,猛然感覺身側有一股極強的勁道直襲過來。他下意識的往後一避,順帶一把撈起了鹿箭甩到身後。
他們一躲,端木償揚就完全暴露在了這道氣勁的射程內,道靜再想攔已是來不及。只見勁風裹著一道銀光,直直擊向端木償揚的左肩,一下子將他擊飛一丈多遠。
他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已經重重的摔倒在地,噗的吐出一口血,昏死過去。
道靜立即雙手結印,施出守護咒法,將端木償揚護住。再看利勁襲來的方向,一道斷崖,上面樹影森森,哪還有什麼人在?
「此地不宜久留!」他拉著鹿箭當即準備帶端木償揚回明水。沒想到卻聽到呼救聲從來路的山道上傳過來,而且越來越近,似乎是什麼人在奔逃。
道靜本來不想多惹是非,此刻更應快速離開,可這夥人卻已經跑到了近前。只見一個青年被十數個黑衣人追著,這些黑衣人手執長刀,而青年卻手無寸鐵,道靜唯恐傷到身
邊兩個法術低微的夥伴,不得已祭出長劍,護在他們身前。
那人身形狼狽,卻跑的飛快,如同一團在風中撲騰的黃花,道靜有一瞬間的恍惚。第一時間更新那人也看到了他們,立刻兩眼放光,如同看到了救兵。
「道靜!快快快救我救我……」
長劍如虹,堪堪劈在那人身後。道靜穩住身勢,冷漠的看著眼前殺氣凜冽的黑衣人。略偏了偏頭問:「你認得我?」
那人卻不知是哭了還是怎麼了,聲音哽咽激動:「你個沒良心的,這麼快就忘了人家」
道靜出手逼退前面幾個人,單純的腦袋完全不解:「說的什麼?」
「哎呀別管了,總之殺了他們就對了。」
那人也拔出腰間短刀,與道靜並肩而立,一起對抗虎視眈眈的黑衣人。
道靜看了那人一眼,心道:此人形貌不凡,氣勢沉穩,想必是久經江湖之人,未必不是這些黑衣人的對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未知他們之間有何恩怨,先作壁上觀,再伺機而動。
誰知那人一下子就猜出了道靜的心思,靠近一步輕聲說:「這些人就是暗殺虛無常前輩全家的兇手!」
「!!!」關於虛無常被殺的事,道靜從不同的人嘴裡零零碎碎聽到了一點點,並不知道真正的事情經過。此人聲音與記憶中的十分相像,莫非真有這個人?
「你先頂住!」
那人見道靜撤後,咬牙切齒的不知罵了一句什麼,揮刀上前與一眾黑衣人纏鬥起來,雖然以寡敵眾,卻游刃有餘。
道靜速速拉過鹿箭,在她手心裡畫下一道靈符,看著驚魂未定的小姑娘,冷靜的囑咐道:「你帶著端木償揚回同塵宮,解決了這裡的事,我再回去找你們。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他以法力催動符咒,一陣雲氣從鹿箭手中騰出,包裹著她與端木償揚,如有意識一般騰空飛起。
鹿箭緊緊抱住端木償揚,眼看著離打鬥的眾人越來越遠,突然大喊一聲:「他是好人,你小心!」
對於鹿箭毫無章法的用語習慣,道靜已熟知,當下只是略點了點頭,就提劍衝入戰圈。
那人卻一個不穩,被這一聲嚇的手中短刀險些跌落。暗自擦了把冷汗,又昏天黑地的殺起來。
為首的黑衣人一聲冷哼:「這下你是非死不可了!」
「切,說大話也不怕風閃了舌頭!」
見道靜只是傷敵,卻並無殺招,那人猜想道靜從未殺過人,也不肯妄動殺戮。但道靜出手沒有輕重,他傷的人雖沒死,也不可能再有什麼威脅,因此輕鬆的跟在他身後補刀。
兩人配合的還算默契,迅速的收拾掉了一眾黑衣人,為首的那人見情勢不利,急於逃走。將最後一個兄弟一把推倒他們面前,瞅準了空隙,急速向後方掠去。
道靜本欲留一活口,手中結印,施出地縛之術,急追而去。
然而,比他更快的是一把短刀。
這把刀此時已不再是凡鐵之貌,而是煞氣凜冽,好似追魂索命之箭,直中那首領後心。
見他撲倒在地,道靜趕過去查看,卻已經沒了氣息。遍地的黑衣人,此刻皆為屍首。
道靜不認同的皺了眉,搖頭不語。
那人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臉色,猜想他或許是看不慣這樣血腥的場景。他幾下將地上的黑衣人踢到一邊,才重新湊過去,嬉笑著抱拳:「多謝少俠仗義相助。」
道靜緩緩的側過頭,極度冷淡的瞟了他一眼,又重新轉過了頭。
「誒?……」
見道靜站在黑衣人的屍體前,皺著眉一副思考的樣子,那人在他身後無聊的踢著路上的石子,等他開口。
道靜果然沒有繃太久,抬手招呼了一下,淡淡道:「你可知他們的身份?」
那人撇著嘴看了眼仰面朝天面目猙獰的屍體,大力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便檢查一下。」
「誒?」那人一邊翻著黑衣人身上的衣服,一邊疑惑道:「我怎麼這麼聽他的話,這不對!」
他蹲在地上抬頭瞪著道靜:「你幹嘛不檢查?」
道靜拂了拂手,施施然道:「因為髒。」
「誒?你,過分了啊。」
「而且……」道靜目光犀利:「他們要殺的是你!」
「……好吧。」
他們沒有注意到,此刻黑衣人的首領的屍體竟然憑空消失了。
並未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道靜只得離開此地,繼續他的休與山之行。
那人在身後緊追不捨,一邊追還一邊問:「誒你真的好啦,虛無常那老頭真挺神的,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蒙慕。」
道靜腳步不停,空手揮了一個劍招,嚇得蒙慕立時後退兩步。不知為何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揚,語調輕快道:「再多言,便不要跟著我了!」
「啊?好吧我不說了不說了。」
「瞧你這人,怎麼這麼霸道?」
「嘶!」
「好好好,我閉嘴閉嘴。」
「啊哈哈,看起來你身手挺棒嘛。」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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