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文 / 金朝麻麻
不想幾個人沒跑出多遠,前方忽然月光大亮,一隊身披黑色鎧甲的衛士堪堪阻住了他們的去路。
「站住!」
一聲斷喝,衛士陰森鋒利的刀兵指向眾人。
「天愚?」仙醫瞳孔微縮,心道不好,當下一掐指訣,變作一隻灰鼠鑽入樹叢。
端木償揚和鹿箭面面相覷,只見衛士左右分開,一個高大的神官信步走出來。
「虛無疾跑了,可要去追?」他身邊的副官請示道。
「罷了,老滑頭一個,不必理他」天愚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他看著端木償揚幾個人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又見面了,你們大概不太想見我吧」
他看似隨意,然而站在列陣森嚴的衛士中間,刀鋒映著月光森冷無情,端木償揚感覺到了無形的威壓,當下噤聲說不出話來。
鹿箭拉著道靜的手,隨時準備逃跑。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小不點,跑什麼呢?莫非明水主人待你們不好?」
「你別胡說,裕宮主人特別好」
「喲?」兩個少年都害怕的不敢動,這個小姑娘當真膽大,天愚笑道:「那你們為何要走?」
端木償揚頂著壓力上前一步,努了努勁,終於開口,「我們去投親,請您讓路」
天愚有些不耐煩,厲聲道:「放肆!蛟龍已然招供,你們還不束手就擒?」
端木償揚臉色大變,幾乎腿軟。
鹿箭趕忙扶住他,看著不可一世的天愚,不服氣的說道:「我們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坐牢?」
「我給你解釋了這個,又要給他解釋那個,本尊時間寶貴的很,可沒有這個空閒」
他向副官一揮手,「抓起來!」
副官帶著衛士逼近,鹿箭嚇的大叫起來。
「啥麼玩意,天愚你可是越活越回去了!」
粗獷洪亮的聲音響在眾人頭頂,如同悶雷一般。話音剛落,兩撥人中間出現一個身穿墨綠長袍的大鬍子。
這個人一口濃重的方言,這一開口,卻立時破了天愚的氣勢。
天愚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眾衛士都垂首靜立,眼觀鼻鼻觀心權當自己是木樁。
「你咋不說話?」大鬍子瞪著天愚
天愚象徵性的行了一禮,「岳父大人!」
「哼,別叫餓岳父,當不起」
天愚不得不忍住,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地,「師父」
「天帝可是給餓挑了兩個好女婿,一個就死蠢,你倒是有能耐六親不認,餓問你,天台山的事是不是你在管?」
「回稟岳父大人,是的」
大鬍子重重的一跺腳,天愚見他欲發怒,急忙上前攔住,「岳父大人,此事關乎仙規威嚴,請您不要插手」
「餓把你個忘恩負義的小畜生,你可知馬明生現在就在天台山,你也要抓他嗎?」
天愚略有些驚訝,但是還是硬著頭皮點頭,「岳父大人,明生他貿然闖入天台山,這小婿是真的沒有想到。為今之計只能等待玄逸上仙醒來,查明真相後再設法為他洗脫嫌疑,眼下實在是徇私不得啊」
大鬍子冷哼一聲,重重的一甩袖子,指著鹿箭等人道:「天界慣會說一套做一套那些把戲,馬明生現在學乖咧,你反倒是學會咧。這幾個娃娃怎麼著你了,你要抓他們?」
「岳父大人,天台山蛟龍於南郡被屠戮一事有嫌疑,這幾個人與他一道,也有解不脫的關係,自當一同抓回審問」
「哦?」大鬍子擋在鹿箭等人身前,問道:「非抓不可?」
「非抓不可!」
「好,那餓今日還就要保他們了,你去把馬明生給餓接回來,再找餓換」
「岳父大人,不可!」天愚就要上前,大鬍子眼睛一瞪,瞬間週身殺氣縱橫,直逼的天愚退後半步。
「咋?你想跟餓動手?」
天愚沒奈何,強忍住性子賠禮:「小婿不敢,岳父大人莫要生氣」他咬著牙說道:「小婿,自當想辦法接回明生,還請岳父大人不要因私擾公,叫小婿兩下為難」
「哼,看你表現咧,杵著幹啥,還不快去?」
天愚走後,大鬍子回頭看著幾個孩子,佯裝嚴肅問道:「你們都叫啥?給餓說說」
鹿箭怯生生的從端木償揚背後露出小腦袋,舉著小手答道:「我叫鹿箭,大伯伯,南郡的人不是蛟龍殺的」
大鬍子嗤笑一聲:「關餓啥事」
端木償揚道:「伯伯,南郡一事乃是化蛇所為,他將南郡百姓屠戮殆盡,又引來大水企圖毀屍滅跡,我們到達南郡之時,已然是荒城一座」他指向身後,「化蛇就在那裡,您能不能幫我們捉住她?」
大鬍子瞇著眼睛往遠處望去,天色甚暗,他不滿意的猛的一瞪眼,天地間霎時亮起森然綠光,這道綠光似有形之物,立時制服了纏鬥成一團的化蛇與那個仗義出手的少年。第一時間更新
大鬍子袖子一飄,帶著眾人眨眼間到了近前。
只見化蛇匍匐在地,口吐鮮血。第一時間更新而那個救
了他們的人……
「蒙慕?」
「蒙慕!!!」
鹿箭和端木償揚趕忙上前拉起他,原來這位攔住化蛇的少年就是之前與他們在一起的蒙慕,他與化蛇苦鬥許久,耗費氣力,又莫名受制,此時已是滿臉苦色。
他幽幽道:「說走就走,這次也是,既不等我也不管我?」
鹿箭與端木償揚均是一哽,說起來,還真是把他給忘了。
「不好意思啊,我們是太慌張了」端木償揚內疚的扶著他,蒙慕大度的搖搖頭,抬眼看向大鬍子。
他一抬頭,大鬍子明顯一驚,直勾勾盯著他看,大嘴張了張卻沒發出聲來。
鹿箭和端木償揚奇怪的望著他,連蒙慕也是一臉不解。
大鬍子嘴又張了張,還是什麼都沒說。末了袖子一甩竟然背過身去不再看眾人。
端木償揚追了上去「伯伯,謝謝您啊」
「哼」
「嗯?」幾人交換了下眼色,鹿箭懵懂無知,蒙慕滿臉都是「我很累很受傷」。沒奈何,端木償揚只得挺身而出,他拱手道:「感謝前輩救命之恩,只是此妖乃是南郡屠戮的罪魁禍首,晚輩想您是天愚神官的岳父,又是他的師父,他肯定聽您的話,可否,可否請您為蛟龍作證?」
大鬍子看看滿身血污的化蛇,又看看幾乎同樣狼狽的蒙慕,終於開口,「你們怎麼能證明是她做的?」
「哼,區區幾個凡人,還用的著本座親自動手嗎?」化蛇不屑的說道
「看吧看吧,她承認啦」端木償揚跳起來指著化蛇,被狠狠瞪了一眼,又急忙躲遠,跑到道靜背後伸著脖子嚷道:「就算不是你殺的,大水總是你引來的吧,我們親眼看見的」
鹿箭附和:「嗯嗯,就是,你都那樣了還不是兇手的話,那倪大哥就更不是兇手了」
化蛇看著大鬍子,「前輩,您與魔界淵源頗深,難道今日要置我於死地嗎?」
原來這個大鬍子乃是昔日的萬魔之主燭龍,只因在鐘鼓之山參加天帝盛宴結識了一位天界神女,才把魔尊之位傳與饕餮,甘願留在鍾山再不理魔界之事。
「你說這話當真糊塗,是叫餓管也不是不管更不是,餓來問你,你為何還留在人間?」
化蛇長歎一口氣,淒然道:「魔君在世時曾命我將玄逸上仙的弟子道靜藏起來,永不教他回歸天台山。這是魔君留下的唯一遺言,我怎能不從?魔君已被玄逸上仙所害,魔界如今大亂入界六門皆閉,我又被不知來路的人打傷,帶著道靜隱藏行蹤已屬不易,現在實在是沒有臉面也沒辦法再回去了」
「呵,堂堂魔尊,不顧魔界不顧親族,死了活該。他死了就算咧,還不叫人家安生。你最可恨,明知道當初他不該動那歪念頭,還不阻止,你也活該!」
化蛇被燭龍一番訓斥說的羞愧不已,低頭不語。
鹿箭忽然站了出來,「道靜是不是你打傷的」
「呸,縱然他天資聰穎有些道法,也不過是個小孩,本座何至於與他為難。他有這般情形你不如去問問他的好師尊!」
「她什麼意思啊?」
端木償揚與鹿箭對視一眼,一致表示不明白。
道靜一直被藏在鹿箭與端木償揚身後,燭龍瞇著眼,以真力探去,只見他週身清氣環繞,卻魂不守舍,心裡略感意外。
鹿箭看他們都不說話,忽然想起一事開口道:「大伯伯,你認識馬明生?」
燭龍有些詫異,「他是餓女婿」
端木償揚小聲解釋道:「就是他女兒的丈夫」
「哎呀我知道。那大伯伯,馬大哥之前與我們在一塊來著,他被困在天台山應該有三天了,你要去找他嗎?」
燭龍點頭,「餓那女婿不中用,又好管閒事,閨女在家裡急得直哭,不找咋辦?」
鹿箭癟著小嘴,小心的說道:「大伯伯,馬大哥是好人,他幫了我們很大的忙,也救了玄逸上仙的命,你,哦不,您找到他不要罵他好不好?」
「呵,小女娃倒很仗義,你們帶著那麼個人為啥在這?」
鹿箭拉著道靜,誠實的答道:「他受了傷,變的癡癡呆呆的,我們聽說東嶽有一位神醫叫虛無常,是想去求醫的」
「虛無常?餓認識他,你們去吧,就說餓讓去的,他不敢不看」
「真噠」鹿箭大喜過望,端木償揚也高興道:「伯伯,您肯放我們走啊」隨即又擔憂道:「可是天愚神官找您要人怎麼辦呀?」
「你們莫管,安心看病去吧,餓還怕他不成?」
鹿箭和端木償揚急忙道謝,化蛇卻強撐起來攔住他們去路,「把道靜留下」
「誒?我說你都這樣了,還敢攔我們,看來我今天不殺你是不行了!」蒙慕祭出金角小弓,說著就要動手。
燭龍看著那弓,神木金角弦隱不現,以念力為箭,雖非強弓硬箭之屬,卻可破陣攝魂。
酆都神弓長幽!
「慢著」他攔住蒙慕,語重心長道:「執神器當守心,不可妄動殺念」
化蛇冷哼道:「縱然我死,也要召集魔界所有力量,勢必完成魔君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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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鹿箭看著她搖搖欲墜強撐著的樣子,忽然心生不忍,拉了拉燭龍的袖子,「大伯伯,我們放了她吧」
「為啥?」
這下連化蛇也詫異了,正待施法的手停了下來。
鹿箭看著她,真誠的說道:「不是你殺的人,但是也不是蛟龍大哥殺的,對不對?」
化蛇沒想到她這麼執著,冷哼一聲權當答應。
鹿箭又道:「你受了傷,有大伯伯在你不是對手,就這樣死了多可惜。你要是活著就還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呢」她頓了頓,「哦,當然,你不能再抓道靜了,他有家有師父的,他的師父好久沒有見到他了,該多傷心呀。魔君也沒讓你殺他不是嗎,你帶著他帶的一點都不好,仙醫伯伯給他看病時,說他的腿上手上都是小傷口,你不會帶孩子,還是讓他回到他師父身邊去吧,好不好?」
化蛇幾乎無奈了,這一派天真純潔,簡直不知道答什麼才好。顧及到眼下情勢,只得道:「也罷,今日奈何不了你們。不過我魔界可從不守信,小妹妹,你可別後悔!」
鹿箭猶豫了一下,叉腰道:「到時候他有師父保護,你還是躲遠一些的好」
「……告辭!」
金朝麻麻2014/08/15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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