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貪慾 文 / 幽泉川

    約莫半個月過去,那些或者「熱心」的想要跟源博雅「聯絡感情」，或者試圖尋找李霜臨看看這位能驅魔的大唐女子究竟生的何種模樣的貴族們的熱情總算是暫時熄滅了下去。於是,源博雅終於結束了「晴明家裡蹲」的生活,回自己的府邸過日子了。

    這一日，李霜臨一如既往的一大早就出了門,不知跑到什麼地反去了。

    「李夏大人好像總是很忙的樣子,一出去就是大半天。」抱著花，蜜蟲頂著李霜臨為她梳的垂掛髻,穿著李霜臨送的廣袖唐服，一臉好奇與擔憂：「那位大人她沒有關係吧？」

    嘴角掛著意味不明的優雅笑容，晴明瞥了眼蜜蟲,道：「不用擔心，她大概只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已。」

    抬頭望了望天空,晴明眼中也閃過了好奇的微光。

    「你究竟想做些什麼呢？真是期待啊…」

    另一邊，確定了沒有人跟蹤自己，李霜臨正避過熱鬧的人群走著偏僻的小路，匆匆來到了荒郊的一座規模不小的老屋。

    「這幾天您過得如何，可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走進屋裡，李霜臨對著如今一身大唐女子裝扮的祐姬問道。

    「托您的福，這段日子以來一直給我帶生活用品和食物過來，還把這座廢物修整成了如今整潔幽美的模樣，我生活的很好重生天才符咒師全文閱讀。」想起此前這棟廢棄的老屋在一夜之間便被整理得潔淨幽雅，以及李霜臨後來向她提出的那個匪夷所思的建議，祐姬看著她的目光不由帶上了一絲奇異與好奇。

    「嘛嘛~那今天我們就繼續學習大唐的風土人情和女子的言行舉止吧。」

    「請等一下。」正當李霜臨準備開始每日的例行功課時，祐姬突然開口打斷道。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那個…」有些猶豫地頓了一頓，祐姬帶著略有些不可思議的表情開口道：「事實上，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連日來經常會在夜裡聽到小孩子的哭聲，隱隱約約的、十分傷心的哭聲，好像還在說著『救救我』之類的話，我就想這件屋子裡是不是有什麼妖怪。」

    「小孩子的哭聲？」皺了皺眉，李霜臨跟身後的大妖密語道：「你有沒有什麼發現？」

    「之前並無特別的感覺，但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如今的妖力太弱。又沒有仔細查探過，所以沒有發現。」傘中，葬雲霄想了想道：「稍等，我再去確認一下。」

    應了一聲，李霜臨側了側身子，擋住了傘中隱隱現出的光芒，隨即凝神以待。

    「有了！」突然，耳邊傳來了葬雲霄的聲音。「就在左側的對屋，有一陣十分微弱的氣息，如果不是仔細查探根本就感覺不到。」

    聞言，李霜臨霍然站起了身，對祐姬道：「找到了！您要不要一起來？」

    「咦？啊…好的。」雖然有些害怕，但那時的哭聲之稚嫩與悲慘實在是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祐姬竟下意識的開口道要一同前往。

    於是，兩人穿過透渡殿，來到了發現了異常的對屋。

    「這是…」滿臉驚訝地看著眼前在系統處理之下顯示出來的情景，李霜臨不由叫到：「這個孩子怎麼會被困在這裡？」

    眼前，一個身穿紅衣的5、6歲的可愛小女孩，正蹲在屋子中央抱著膝蓋默默流淚。小女孩的周圍，籠罩著一個方圓三尺左右的結界。李霜臨試探著一摸，果然被阻擋住無法進入結界內部。

    看著那孩子頭頂上座敷童子1——妖化+半封印狀態幾個字，想到自己還記得的一點關於座敷童子的傳說，李霜臨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看著小女孩可憐的模樣，李霜臨向大妖問道：「你能破開這個結界嗎？」

    「雖然與我所學有所不同，但方法總是殊途同歸，我想應該可以。只是，你確定真的要把這個小傢伙放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心知葬雲霄絕不會無的放矢，李霜臨有些不安地問道。

    「我看的出來，這個孩子在常年的封印中，已經逐漸迷失了本性。本來她應該是屬於善的、充滿光明的一類存在，但是她現在卻在慢慢地失去那些美好的東西，開始向黑暗與邪惡靠攏。這樣的狀態，簡直就像苦境之中的正道人士被魔化一樣。」探出一部分妖力感受著結界內部的情況，葬雲霄接著道：「她現在正處在十分危險的狀態，已經處於接近完全魔化的邊緣了。如果不是這個結界封印住了她的大部分力量，恐怕她早就失去本心，變成完全的魔物了。」

    「也就是說，一旦破開了結界，這個孩子很有可能立即就會變成失心的魔物？」聽到葬雲霄肯定的回答，李霜臨不由地沉默了。

    「那個，這究竟是怎麼一會事？」見李霜臨盯住虛空久久不語，祐姬不由開口道：「這裡真的有妖怪嗎？」

    輕輕歎了口氣，李霜臨面帶愁緒道：「與其說是妖怪，不如說是精靈或者神明更確切一點風雪傾城gl。」見祐姬不解的樣子，李霜臨解釋道：「一個座敷童子被結界關在這裡了，看樣子應該已經被關了很久。估計是這間屋子的前主人為了永遠留住座敷童子帶來的好運和富貴，而把她強行困在這裡的。」

    「這…怎麼可以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滿臉震驚的看著李霜臨所示意的方向，祐姬知道座敷童子只是孩子氣的善良生物，又想起了那令聞者落淚的哭聲，不由道：「那麼，我每天夜裡所聽到的哭聲，就是…」

    「嗯！應該就是座敷童子在夜晚結界力量稍微減弱了一點的時候，拚命發出的求救信息。只是，這孩子被困得太久，已經是滿身的怨氣，如果不趁早除了這些怨氣的話，恐怕遲早都會變成魔物。」

    「啊！這可怎麼辦？」

    見祐姬一臉擔憂的樣子，李霜臨不由的無奈的歎了口氣，道：「怪不得你能跟博雅那個老好人湊到一起，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

    「啊？」

    見她呆愣的樣子，李霜臨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輕笑道：「嘛~這種情況，果然還是讓專業的來比較好。」

    於是，一個時辰之後，當李霜臨拉著安倍晴明出現在這棟老屋內的時候，祐姬瞬間就不知所措了。

    最初的驚訝過後，晴明瞥了一眼望天望地就是不望他的李霜臨，露出了一抹狐狸般的了然微笑：「之前一直都在好奇你整日早出晚歸是在做什麼，沒想到就是為了這一位啊。」

    「呵呵…這種事情不用在意啦！」眼神飄忽地瞥了一眼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的晴明，李霜臨略微有些心虛的道：「這次是有正事要請你幫忙啦！」

    「好吧，那麼究竟是什麼麻煩的事，連你這位可以讓『死人』復活的小姐都感到棘手呢？」

    再次歎了口氣，李霜臨將事情的經過和自己的顧慮仔細地告訴了晴明。

    嘴角掛上了諷刺的假笑，晴明隨著李霜臨和祐姬來到了那間佈滿結界的對屋，仔細觀察起了關押著座敷童子的結界，俊美的面容瞬間浮現出一抹憤怒來。

    「還真是有些麻煩啊！」少見的露出了為難之色，晴明看著結界中的小女孩無奈道：「她被關得太久，身上的怨氣太過強烈，如果不散去怨氣就放她出來，肯定會變成滿心惡念的妖怪。」

    「那就沒有辦法了嗎？」

    「要化解她的怨氣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關鍵，還在祐姬大人的身上。」

    「我？」指著自己，祐姬驚訝地問道。

    「不錯，就是您。」肯定地點了點頭，晴明揚著下顎示意了一下座敷童子所在的方向，道：「李夏，你可以仔細觀察一下，那個孩子看著祐姬大人的眼神。」

    聞言，李霜臨定睛看去，仔細觀察之下才發現，那座敷童子竟然藉著手臂的遮擋，直直地盯著祐姬看，眼中滿是孺慕之情。

    見李霜臨發現了端倪，晴明將兩人引到對殿外，看了眼祐姬道：「剛剛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那個孩子在察覺到你和我進入後都沒什麼反應，但一見到祐姬大人，就立刻抬起了頭。雖然立即就低下頭用手臂遮住半張臉，但我仍能看出，她在注視著祐姬大人。估計是把她當成了母親一類的人了吧。」

    「母親？我嗎？」祐姬仍是不解的問道。

    「是的。其實大部分座敷童子，都是生前擁有靈力的幼童在死亡之後化成的，再加上這孩子看您的眼神，所以我認為有很大可能是，她將您當成了母親。」

    聽到這番解釋，李霜臨的腦海之中突然閃過了些什麼，卻沒來得及抓住我的尤物老婆。沒有再試圖浪費時間回想，她開門見山地就問：「你說關鍵在祐姬身上，你想讓她做什麼？」

    「恨的反面就是愛，而親情則是最令人嚮往並感到溫暖幸福的感情之一，所以，如果祐姬大人願意暫時作為這孩子的母親來愛護她的話，應該能夠逐漸化解她身上的怨氣。」頓了頓，晴明轉頭看向了祐姬，眸中瞬間光華流轉。「現在的問題是，祐姬大人是否願意為了一個非親非故的非人之物，付出您的真心呢？」

    聞言，祐姬低頭斂眉，沉默了起來。

    正當李霜臨想開口勸勸她的時候，祐姬突然猛地抬頭看向了晴明，深情之中閃過一抹堅定是光芒。

    「晴明大人，請告訴我該怎麼做。」

    見狀，晴明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極淺的笑意，彷彿心情很好似地展開蝙蝠扇搖了起來，道：「我會為您施法，使您在一段時間內擁有能看見座敷童子的能力，然後您只需要循序漸進地親近這孩子，將她當做您真正的孩子疼愛就可以了。」

    「只要這樣，真的就可以消除那孩子的怨氣了？」

    「依我推斷，應該是可以的。」搖著蝙蝠扇，晴明很是胸有成竹。

    「我明白了，我會盡力。」

    為祐姬施法之後，李霜臨便和晴明離開了這件老屋。

    「你的心情看起來很複雜？」見到晴明隱隱露出來的時而諷刺時而滿意的神色，李霜臨不由得開口問道。

    「有嗎？」

    「沒有嗎？」

    一陣相互反問之後，兩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實，你很是厭惡這間屋子原來的主人的貪得無厭和自私自利吧。」笑了會兒，李霜臨的神色略微沉了沉，有些黯然道：「人類這種生物，有時候真的比鬼怪要可怕得多了。」

    「是啊…」遠遠地望著那個座敷童子被關的地方，晴明的眼眸劃過一瞬冷冽的幽光，嘲諷道：「看這間屋子的規模不小，這戶人家恐怕就是靠著那個結界才會繁榮起來的吧。可惜，座敷童子因為長年被關起的怨念，開始逐漸從擁有庇佑能力的神明之流變成了妖怪之中的惡類，使他們家道中落，甚至是家破人亡。」

    「只能說是咎由自取吧，只是可憐那個孩子，竟成了這般模樣。」深深歎了口氣，李霜臨壓下瞬間壓抑的情緒，揚起笑容道：「不過，今天碰到的也不全是壞事，不是嗎？至少博雅心儀的女子跟他一樣，是一個本性十分善良的好人呢！」

    「哈！這麼說也是。」挑了挑眉，晴明收扇淡笑道。

    「對了晴明，今天既然來了這裡見到了祐姬，我有一件事想要拜託你。」

    見到李霜臨有些嚴肅的表情，晴明帶著一抹瞭然的笑意問道：「什麼事？」

    「隱瞞和串供！」

    作者有話要說：1座敷童子：日本的妖精。它會以小孩子的姿態附在家中，傳說只要有座敷童子在，家族就會繁盛。也因為如此，常常有一些自私的家庭會請法力高深的法師，以結界困住他們，控制他們的自由。如果在一起玩耍的夥伴中，你看到的明明都是熟悉的面孔，卻總感覺比最開始時多出一人，這時候多半就是他搞的鬼。座敷童子是個只能被小孩子看到身形的、很孩子氣的妖怪，對人類一點害處都沒有。

    ps：浮雲了祐姬的兒子廣平親王，給她一個可愛的女兒陪伴好了~畢竟女兒貼心嘛~而且這個女兒還能給人、帶來好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