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後續 文 / 幽泉川
沙利亞一死,葉暉和李霜臨的目的就達成了一半。至於另一半,在葉暉捏著一本破舊的冊子以及一個毒屍歸來之後,也就大功告成了。
「這本冊子是我在一名身份貌似非比尋常的女子身上搜出來的，上面記載的乃是一門煉屍之術，與《屍典》之上的記載極為相近。這個毒人是我在那名女子身邊找到的，想必就是那女子的作品之一。」拿著冊子在眾人面前晃了晃，葉暉把它塞進了袖子,解釋道。「這冊子之上的記載皆是教中禁忌,不好讓外人觀看,還請各位見諒。」
「無妨，這我理解。只是,紅衣教之中怎麼會有人煉製屍人？難道…」想到這裡，李霜臨猛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紅衣教和天一教有所勾結？！」
聞言，眾人皆是驚詫不已，谷之嵐一路走來，也見過了不少兩教惡行，更是憂心忡忡道：「若此事為真，天下百姓不知還要受多少苦痛！」
葉煒皺著眉，隱晦地瞥了眼一身黑袍的某人，道：「此事尚有待查證，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還是先別妄加揣測為妙。不過，不論這兩教是否狼狽為奸，他們都是中原武林必除的禍患，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於是，就在眾人皆表示會回去詳加查證，嚴加防範之後，此次搗毀紅衣教洛道分壇的行動就算是順利結束了。臨走之前，李霜臨記起當初打荻花時的那個傀儡沙利亞，還不忘遣人將紅衣教眾的屍體收集到祭神殿前，一把火給燒了。
「她們總是嚷嚷著要用聖火灼燒軀體淨化罪惡，還燒死了許多無辜百姓，如今人都死了，就讓這火好好淨化一番她們滿身的罪孽吧！」
翌日，一群穿著打扮明顯異於中原的苗疆之人，以及幾個全身包裹在袍子裡的神秘人行色匆匆地來到了李渡城，在與村長盧恆等人一番長談之後，他們就在城中暫住了下來惡魔很傾城全文閱讀。隨後，城內居民們就開始收拾起了行禮，一副打算集體搬家的樣子。
就在這群人安頓了下來的同時，李霜臨帶著百多名天策精銳，拉著葉暉、葉煒和谷之嵐等人，穿了一身將軍甲冑、腰佩銀魚袋就大大咧咧地進駐了李渡城，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身份的意思。
更令人奇怪的是，這麼一大群人來到李渡城，竟然沒有引起毒屍們的圍攻。那些毒屍不知為何，雖然始終徘徊在他們附近留連不去，卻都沒有上前攻擊，只是遠遠的綴著。
對此，某屍皇得意洋洋地表示，這都虧了他當初大力促成五毒教研製各種專門對付毒屍的方法，比如這次用的高效驅屍粉，在輔以他放出的屍皇氣息之後效果出奇的好。
就在李霜臨高調進駐李渡城並且安然無恙的第二天，原本遍佈葫蘆谷、飛仙山及洛水西林的神策軍突然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失去了蹤影。讓全副武裝興沖沖跑去飛仙山打算挨個兒會會三營頭領的李霜臨不由得失望不已。
看著還殘留著篝火痕跡的飛仙山頭，李霜臨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冷笑道：「看樣子，神策軍裡頭還有幾個聰明人在的！見我天策府正式插手此事，還拉了萬花藏劍來，又不懼毒人，居然就直接放棄了他們費了這麼大功夫經營了許久的洛道！有這等魄力，實在是可惜了…」
「繼續留在這裡垂死掙扎只會把自己賠進去，有腦子的主事者就不會白白把人折在這兒。」葉暉彈了彈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淡然道：「你到底是皇帝親封的五品將軍，又有天策府做後盾，真要鬥起來，你那國公舅舅直接面聖參他們一本，告神策一個勾結邪教殘害百姓的罪名，就夠他們喝一壺了。」
「是啊！我本來就是打算這麼幹的來著~」李霜臨恨恨地一駐長槍，鬱悶不已的歎道：「在這裡人證物證都好找，神策軍勾結天一教煉製毒人更加不是什麼秘密，要是直接被我撞上了，我絕對可以痛快地給他們列出一堆有名有實有憑有據的罪名。可是現在他們提前跑了，這就不好辦了啊！捉姦不在床，說服力就低了一個檔次，再加上高力士、楊國忠從中作梗，想給他們一個教訓都難！」
「怎麼，你不打算扳倒神策？」聽到後來，葉暉不由好奇地問道，「我還以為你把神策當成天一教紅衣教一樣的眼中釘肉中刺。」
「扳倒神策？我又不是吃飽了撐著。神策軍跟那些亂七八糟的邪教可不一樣，雖然中途被帶上了歪路，裡頭有不少歪瓜裂棗，可他們好歹還是李唐王朝的正規軍隊，就算跟天策府再怎麼不對付，相信到了關鍵時刻總還是會有真正的忠義之士願意出頭的。等到了那個時候，說不準他們還會是對付安祿山那群人的主力之一呢！」
聳了聳肩，李霜臨轉而問道：「等到李渡城的問題處理完之後，我打算會一趟天策府，你呢？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繼續四處查探天一教和紅衣教的行跡，倘若沒有意外的話，我的最終目標，應當會是楓華谷。」
「楓華谷？你要去打荻花宮？」挑了挑眉，李霜臨想起那個被阿薩辛抓去後來還成了紅衣教聖女的姑娘，道：「荻花的劇情估計還要等一段時間才會開始，到時候記得組我啊。」
「當然，如果我能聯繫上你的話。」
回到李渡城，送走了葉煒一行人，李霜臨和葉暉來到了毒人村。此時，村民們都已經收拾停當，除了小邪子，每個人都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帶著大包小包正準備出發。
葉暉走上前去，拉下兜帽面罩，對此次親自帶人前來的玉蟾使鳳瑤和塔納代表熊卞溫和一笑，道：「多謝各位前來相助，這些村民們就拜託各位了。」
「德夯請放心，這些村民們之所以會變成如今模樣，我五聖教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鳳瑤必當竭力好好安置他們官場桃花運。」溫和美麗的玉蟾使笑容溫婉，語聲堅定道。
「哼！」聽到鳳瑤言語，一旁的熊卞冷哼一聲，道：「這些人的經歷跟我們塔納很是相似，我們自然會盡力幫助他們，用不著你費心！」
聞言，鳳瑤也不生氣，只是好脾氣的一笑而過，向葉暉點了點頭便繼續去安排各項事宜了。
看著熊卞一臉憋著氣沒處使的樣子，葉暉不由失笑道：「我說，你明明都願意接受人家的好意了，還這麼彆扭做什麼？」
「大人！請慎言！」熊卞瞪著葉暉，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道。
「好了好了，真是經不起逗。」搖了搖頭，葉暉頂著某只怨念的視線，優哉游哉地走到了正和小邪子玩遊戲的李霜臨身邊，看了眼邊上的慕容追風，他笑著道：「看來不用我介紹了，你們應該已經認識了吧。」
難得被挑起了童心，玩得正興起的李霜臨頭也不回地「嗯」了一聲，就拉著小邪子跑到一邊去繼續咬耳朵不知又在說些什麼了。
好在慕容追風還是很給面子的回話道：「李姑娘巾幗不讓鬚眉，胸襟廣闊，見識豐富，實在令人佩服。」頓了頓，他又道：「我剛才已經跟五毒教和塔納的人接觸過了，他們邀請我一同前去苗疆，只是…」
「只是你始終放不下毒人之事，想繼續留在中原查探此事。」未等慕容追風補充下去，葉暉便接著說道。
「以慕容兄的性子，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並不令人奇怪。只是，似慕容兄這般感染屍毒後還保留了神智、武藝又十分高強之人，必然會成為紅衣教和天一教的目標，只望慕容兄日後小心保重。其餘的，葉某也就不再多言了。」
「多謝，我明白。」冷硬的面容努力擠出一抹笑意，慕容追風把這份感激藏在了心底。
是日，毒人村村民們盡數遷離此地，向著苗疆進發。葉暉目送著其中那個嬌小可愛的背影，小心翼翼地捧著手裡材料粗糙卻針腳細密的布娃娃，不由得回想起了小邪子臨走時，把布娃娃一把塞到自己懷裡後，所露出的天真笑顏。
「爹娘說，哥哥幫助了我們很多很多，是大家的大恩人！小邪子好想報答哥哥，所以，這個送給你。這個是娘親做給小邪子的布娃娃，是小邪子最寶貴的東西，送給哥哥了。以後，小邪子一定乖乖的長大，聽爹娘和村長爺爺的話。」
小邪子，一定要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啊！
接下來的幾日，李霜臨帶人來到幾個毒屍毒熊等感染之物聚集之地，靠著鳳瑤留下的藥粉和葉暉的威懾，逐漸將它們趕到一起集中起來，然後用從鮑穆俠那裡弄來的百來罈酒和火油之類的易燃物，將它們全部燒成了灰燼。
李渡城之禍暫時告一段落，谷之嵐決定帶人繼續追查毒屍之事，而李霜臨則帶著天策將士們來到江津村通往豫山古道的主道上，打算打道回府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們總有一天會知道一切。之前一直猶豫著不提，是因為我尊重你的選擇，希望由你自己來做決定。但是你繼續這麼躲下去也總不是辦法。」牽著浮雲馬，李霜臨眺望著遠方，對特地來為自己送行的葉暉道。
「我如今這副模樣，又怎敢回藏劍去？只敢遠遠的看著他們，確認他們安全無虞罷了。至於其他，能拖一天就算一天吧，我實在不想讓他們傷心難過。」
洛道蒼茫的天空之下，葉暉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由低聲苦笑。
世人都愛玩遊戲，而在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兩個被遊戲玩的人卻在拚命地掙扎求存。
可笑哉？可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