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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5章 一滴淚珠 溫婉一笑 一網打盡 文 / 陳池

    一座遠離中心廣場的安靜小樓外,楊玄囂駐足良久,反覆思量後,還是沒有找到妥善的措辭。正猶豫是否改日再來時,樓內的女子卻已經走了出來。她本就清瘦柔弱的身子越發顯得弱不禁風,憔悴的臉上少有血色,蒼白得彷彿大病初癒,叫人瞧這格外揪心。

    楊玄囂微微蹙眉,本想簡單的寒暄幾句,卻如鯁在喉一般,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陸無雙也只是瞪著那雙充滿期望的眼眸,沒有說話。長時間的抑鬱和自閉,讓開口變得比想像中困難得多。

    兩人相對無言。

    良久,楊玄囂終於決定放棄任何不必要的鋪墊和準備,只像是花費了巨大的力氣,沉緩地說了一句:「叔行通死了。」

    陸無雙聞言一愣,眼中僅存的光彩瞬間消失,但是,那一股子熾烈的期望卻依然還在,彷彿扎根在沙漠的頑強植物,不論那裡如何貧瘠如何殘酷,即便是枝幹都被斬斷,但它的根須卻始終不可動搖地紮在沙中。

    「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她用幾乎微不可查的聲音,緩緩問道。

    楊玄囂眉頭緊緊鎖起,僵持了許久,他又沉沉重複道:「叔行通死了。」

    陸無雙點了點頭,也只是輕聲重複道:「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楊玄囂緊緊盯著她,心頭湧起了一陣憤懣。長長呼了一口氣,他幾乎是一字一頓道:「叔行通死了。」

    「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同樣的回應,陸無雙幾乎連語氣都沒有改變。

    「明天!」楊玄囂面色一寒,只冷冷丟下兩字,轉身便走。

    等他走出去很遠之後,她憔悴的臉頰上才有一滴淚珠滾落。

    ……

    「你看上去很不開心。」水晶宮殿中一間隱秘的房間裡,一名女子正在緩緩解下纏在自己身上的黑紗。

    不遠處,楊玄囂端坐在一把黑色珊瑚雕琢而成的椅子上,一邊把玩著一團幽綠色的火焰,一邊任由三隻蠱蟲順著手臂鑽進自己的體內。他好像沒有聽到女子的問話,只是靜靜凝視著那團火焰,心神深陷沉思。

    對於他的沉默,那女子並不在意。只是繼續著手上的動作,那些黑紗被一條條地解下。彷彿彩蝶破繭般,一點點將深藏的驚艷給展現出來。隨著黑紗滑落,她雪白無暇的身軀瞬間一覽無餘。就像是漆黑夜空中升起的皎潔新月,光潔無瑕,卻透著叫人迷醉的微醺。胸前一雙渾圓挺翹的峰巒,兼具有蔚為壯觀的幅度和無懈可擊的形狀。臀部豐腴曼妙的曲線高高拋起,卻能無比自然地過度到那雙修長筆直的美腿之上,那渾然天成的弧度即便是以一件專·供欣賞的藝術品的標準來衡量,也決計挑不出任何可以改動的地方。然而就在這幅完美的身軀之上,最惹眼的地方還是她隨意放在身側的雙手。那是一雙絕對無暇的潔白美玉,十指格外纖細,但形狀卻非常圓潤,幾乎察覺不到皮膚上的褶皺或是關節處的突兀。而且,所有指間都自然地向後微微翹起了猶如柔美小荷的粉嫩尖角,恐怕只要輕輕地吻上去,就能從中嘬取到最清甜的仙蜜。

    「你不看看我嗎?」等了片刻,她才略帶猶豫地開口詢問。同時也輕輕抬起手,摘下了最後的面紗,相比於完美的身材,她的容顏更是堪稱絕美!那是一種婉約柔美的極致,眉如小橋,眸如流水,鼻如滴露,口如紅櫻。這一切聚在那如無暇白玉的清秀臉頰上,竟是處處都透著一種與世無爭的恬靜淡然。

    如夢中甦醒一樣,楊玄囂緩緩抬起眼,將視線移向了那名女子。儘管那已經是一位擁有傾世之姿的絕代佳人,但似乎並不能打動楊玄囂的心緒。他的眼神裡平淡得不帶一絲波瀾,近乎於檢查一件熟悉的物品,到最後也僅只是如同檢查完畢一般,象徵性地點了點頭,淡淡道:「你過來。」

    那女子並沒有因為受到冷漠,而產生絲毫不滿,反而心生暖意。因為,她很清楚楊玄囂的脾氣,這個男人真正的喜怒哀樂,只有他真正信任的人才能夠看見。這是彼此沒有隔閡的象徵,也是那女子最關注的細節。

    緩緩走了過去,她溫柔地問道:「能告訴我為什麼不開心?」

    「沒什麼。」楊玄囂取出一枚儲物戒指,遞了過去,淡淡道:「這是我早先準備融入你這幅新身體的東西,是萬劫金剛三分之一的氣血精元。不過,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獸血淬體的法門,就找個合適的地方,自行淬體吧。」

    「去苗疆行不行?」女子接過了那枚儲物指環,聲音柔和,並且從骨子裡透著順從。

    楊玄囂點了點頭,對此並無異議。想了想又問道:「程花翎的空間屋,還在那裡嗎?」

    那女子聞言一怔,便直接道:「還在那裡。我去給你取來?」

    楊玄囂搖頭拒絕道:「不,不用。在我下一次找你之前,你盡量不要拋頭露面。」

    那女子輕輕點頭,柔聲道:「若果是這樣子,那麼你也不要以身犯險。兩儀島現在肯定充斥著大量的佛道修士。」

    楊玄囂不置可否,像是認真地思考過後,才淡淡說道:「我想你的名字不用改了。」

    「莫清越這三個字本就該遺臭萬年。」那女子聞言,溫婉一笑,不張揚,不賣弄,卻足可叫人念念不忘。

    「比流芳千古如何?」楊玄囂輕輕說了一句,似乎別有深意,但此刻還難以言明。

    女子沒有追問,只是靜靜地保持著那一抹笑意。

    ……

    傍晚,南雲城的中心廣場上,排開宴席,款待賓客。席間氣氛融洽,並沒有太多災難過後的陰霾。但是因為各方勢力可談的話題並不太多,所以前前後後只持續了一個時辰,便告一段落。

    一一送走客人,楊玄囂直接命令秦玄煜立刻去休息。而自己則馬不停蹄地帶上陸無雙,藉著林楓萼的東風趕往南海。這位一元宗少主,有著元嬰境界四階的修為,飛行速度自然極快,大約在第二天清晨便進入了南海海域。

    在楊玄囂的要求下,林楓萼只把他們送到了清風島,便自行離去了。軒轅子仙最初帶楊玄囂到此,為的只是將他從真正危險中支離出去。而今日再臨此地,楊玄囂的目的當然是來找島上唯一認識的那人。

    大乾閣,鄭大乾,那個名字如體態一般極富喜感的胖子。他還是老樣子,一笑起來眼睛便要瞇成細縫。不過大乾閣的生意似乎就輕減了很多,不但店裡空無一人,就連周圍的街道也冷清得不像話。

    楊玄囂原本打算前來購買一件飛行法寶,可眼下情形卻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對於大乾閣一落千丈的生意,他多多少少能猜出一些原委,也不刻意避忌什麼,直接問道:「這裡的生意怎麼會這樣?是不是因為我扔出窗外的那柄白玉劍?」

    朕大乾笑呵呵地坐在一旁,並無埋怨:「恩人無需掛懷。又不是世俗凡人,非得靠生意填飽肚子,小的這裡便是十年不開張,這一身贅肉也掉不了半兩。」

    楊玄囂一皺眉,又問:「為什麼不去找軒轅宗主?」

    朕大乾搖了搖頭,笑容中帶著真誠:「要不是軒轅宗主護著這清風島,小的哪還有命在?再不敢叨擾她老人家。」

    楊玄囂表情無多變化,只是繼續問道:「有這麼嚴重?那個南宮闕車有很大的靠山?」

    鄭大乾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看了看楊玄囂身後的憔悴女子。

    「這是我的師妹,不論何事,你但說無妨。」簡單的介紹後,楊玄囂又非常認真的補充道:「而且請務必說清楚,因為這極有可能威脅到軒轅宗主和子仙的安全。」

    「那南宮闕車除了道德宗長老的身份之外,還是悲天城城主南宮悲天最寵溺的獨子。」鄭大乾頓了頓,見楊玄囂神色不解,這才繼續解釋道:「作為南宮世家的家族所在,悲天城並不同於尋常修真門派。而是以家族成員為核心的超大型商會!大約歷經了數千的苦心經營,再加上歷任城主層出不窮的強硬手腕。到了現任城主南宮悲天手上,整個南海商道幾乎都被悲天城一手把持,以他雷劫境界的強大實力做後盾,就連一元宗都難以插足其中!」

    楊玄囂沒有微微皺起:「這麼說,他們有足夠的實力來復仇。」

    「的確。」鄭大乾點了點頭,繼續道:「事實上,從南宮闕車的佩劍引起爭搶後沒過幾天,小的就被嚴密監視了起來,前前後後也有十多人前來盤問過。不過小的始終都一口咬定了同一個借口,加上軒轅宗主定有島上嚴禁打鬥的規矩,所以他們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久而久之乾脆也就不再派人過來,只是利用在商界的影響力,斬斷了小的出貨進貨的路子,生意自然一落千丈。當然啦,只要性命無憂,小的便再沒什麼可顧忌了。反倒是軒轅宗主那邊,明裡暗裡肯定承受著很大的壓力。」

    楊玄囂點了點頭,慢慢說道:「那天之後我離開了南海,也沒聽宗主提過。不過你放心,此事因我而起。你也盡到所能地保護了我們,稍後我自然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小的這是盡本分辦事,絕不求回報。」朕大乾聞言,自是欣慰,但更加認真地告誡道:「恩人切莫因此犯險,那南宮世家還有另外一重身份,根本不容觸碰!」

    「什麼身份?」楊玄囂忽然好奇起來。

    朕大乾朝窗外瞥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悲天城地處南海與東海交界之處,事實上已經完全依附於佛門之下。每一年,悲天城所賺取的靈石,幾乎如江河一般源源不絕地匯入東海。佛門對其重視程度不言自明!恩人若是與悲天城為敵,幾乎就是與整個東海佛門無敵!其實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由小的一口咬定之前的說辭,恩人們都不要露面,總之沒有證據,這件事自然也就只剩下不了了之這一個結果。」

    「證據?」楊玄囂聽著鄭大乾的解釋,忽然神情一怔,好像記起了什麼至關重要的事情,竟然驚疑不定地說道:「不,不對!那天我去道德宗的時候,曾有一名老道見過我的樣子,也知道我來自森羅魔宗!這已經是鐵證如山了!可他們卻沒有立即報復,還派人來你這裡監視盤問,製造假象!如此大費周章,如果是你,真正想要達到的目的會是什麼?」

    鄭大乾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幾乎是一邊冷汗狂冒,一邊喃喃說出了四個字:「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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