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3章 對質推理 知悉真相 文 / 陳池
黑色戰艦開拔不過片刻,便已經往南飛行了數萬里。原本湛藍乾淨的天空忽然被烏雲覆蓋了起來,海面上也隨之出現了一座數倍於清風島的巨大島嶼。黑雲覆蓋下,整座島嶼好似沒有白天一般深陷黑暗之中。
「這便是森羅島了,本門有禁足令外人不得擅入,趙城主且在此稍候片刻,待我通報宗主後再迎您進去。」厲溫鸞告辭一聲,便把楊玄囂留在了戰艦之上。
楊玄囂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只是靜靜觀察週遭環境。
沒過多久,厲溫鸞便重新折返,臉上笑意更濃了幾分。黑色戰艦直接朝森羅島的中心飛去,這似乎是一種不小的殊榮,艦上的百十人無不神情亢奮,發自內心的激動起來。
到達那座核心處的黑色大殿時,已經有一名白髮如雪的年邁老婦侯在了門口。
「參見聖宗主!森羅聖威,千秋萬世!」黑色戰艦急速下墜,艦上眾人齊齊拜倒,呼聲十分雄壯!
厲溫鸞也沒能例外,跪在地上沒敢抬頭,只是壓低了聲音去提醒依舊傲立一旁的楊玄囂:「那便是我們宗主了,趙城主切莫端架子,萬一惹了她老人家後果不堪設想!」
楊玄囂對此置若罔聞,反倒是極其不合時宜地祭出了一柄飛劍,朝那老婦飛了過去。直飛到她身前一丈處才停下。可楊二少並沒落地,反而是故意將飛行高度控制在與那老婦視線齊平的地方,以俯視的姿態冷冷說道:「你就是森羅宗主?」
那老婦人仰頭瞥了一眼楊玄囂,稍稍流露出了一絲譏笑:「赤龍城主?新任龍王?區區啟靈境修為?簡直滑稽!哼……念在你今日白送的一億靈石,本座不殺你。」
楊玄囂呵呵一笑,潛藏在皮膚下的赤龍鱗甲猛然爆出,銳利的赤金色稜角將身上的黑色勁裝撐破了無數口子。
一把扯下已成破布的衣物,他儼然拿出了一副不容觸犯的王者氣度:「有眼無珠!口出狂言!實在無知!念在你專程出門迎候,本王姑且繞你一命!」
那老婦自然不是眼拙之人,一見那赤龍寶甲,臉色難以掩飾地浮出了一抹驚疑,以她元嬰境三階的實力和縱橫兩千多年的深厚底蘊,居然也禁不住背心發涼,後怕不已地拱手下拜道:「森羅魔宗軒轅天驕,拜……拜見赤龍王陛下!」
楊玄囂點了點頭,這才降落到地上,語氣緩和了不少:「晚輩趙桑山,原本不想冒犯宗主,只是不想叫您覺得子仙所托非人,這才厚顏顯擺一二,望請勿怪!」
「你說子仙?我的女兒軒轅子仙!」那老婦人聞言眸子猛然圓瞪了起來,激動無比道:「難道她還尚在人世?」
楊玄囂故作不解道:「宗主何處此言?她雖然飽受磨難,卻一直活著。」
那老婦聞言深深看了楊玄囂一眼,手掌朝那黑色戰艦虛空一攝,跪在甲板最前面的厲溫鸞竟像是一條被魚鉤拽出水面的魚兒,唰地一下被扯到了楊玄囂身邊,狠狠栽到地上,摔得灰頭土臉!
好似受了極大的驚嚇,厲溫鸞好似女子一樣的柔媚面龐上掛滿了驚慌與不安。
軒轅天驕冷著聲音,殺氣騰騰道:「三年前,你與本座說了什麼?」
厲溫鸞偷偷瞄了一眼楊玄囂,一邊重重叩頭,一面喃喃說著:「三年前……是子仙師姐的事情?是……是弟子曾說過……親眼看到子仙師姐被一名神秘女子一劍斬落頭顱……當場……當場喪命!」
軒轅天驕冷冷轉向楊玄囂,沉沉道:「如此,閣下作何解釋?」
楊二少聳了聳肩,淡淡道:「我隨時可以帶您去見她。」
「即刻就走!」軒轅天驕聞言,大袖一揮便帶著楊二少消失在了天際。
而就在她剛剛站立的地方,瞬間衝出了上百頭面目可憎的黑色鬼物,直接便將厲溫鸞圍在了其中。緊接著便是一陣淒厲無比的慘叫響起,上百黑影之間頓時血肉橫飛,只不過眨眼功夫,一個好好的大活人便被徹底吞噬得乾乾淨淨。只留下一枚鴿蛋大小的圓潤金丹,留在烏黑的地磚上,看上去格外扎眼。
……
清風島,大乾閣內,楊玄囂大概把軒轅子仙中毒後的遭遇述說了一遍。
年邁老婦已然眼角濕潤,有些遲疑,最後還是沒有叫醒難得能夠安靜熟睡的女兒。索性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沉默了許久,才慢慢說道:「子仙其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二十年前我撿到了尚在襁褓的她。當時我就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孩子,只是一門心思地想要將她培養成接班人,完全沒有顧及到她的本質。這孩子孝順,為了迎合我的心意不斷地去做那些她不喜歡的事情,漸漸地開始孤立自己,在人前總是黑紗遮面,拒絕與別人打交道,她如今的冷漠性子也是由此而來的。後來想想,我很是自責。直到再後來,我刻意放手不去管她,卻忽然聽聞噩耗,越發追悔莫及。今日再見她,只覺得這樣安安穩穩其實就已經很好了。像我這樣,做一個心狠手辣的女魔頭去接掌森羅魔宗,哪裡及得上與心意所屬之人安然自在地逍遙世間?」
楊玄囂聞言亦是頗多感觸,想了想還是沉沉說道:「她所受的委屈,我必然要如數奉還!」
「你砸下一億靈石,就只是為了試探我?」軒轅天驕稍稍一怔,算是嚼出了楊玄囂兜這麼一大個圈子的目的。
「以子仙的執拗性子,有些事情她只會藏在心底,自己承受。想要替她分擔,就必須由我自己去徹查事情的真相。」楊玄囂點了點頭,十分坦誠道:「兜這個圈子代價確實不小,但若非如
此,只怕我絕難輕易見到宗主,更別說還順帶試出了一個滿口謊言的厲溫鸞!」
「厲溫鸞不過是收了外人好處前來擾亂視聽,只是想叫我無法追查。」軒轅天驕皺眉搖頭,質疑道:「就憑你這笨辦法幾時才能試出元兇?」
楊玄囂並不打算隱瞞,直接把內心的目的和判斷都說了出來:「試探森羅魔宗,一來是不想有任何疏漏,二來也是想多多知悉一些關於子仙的往事。至於事情的元兇,十有*就是一個叫南宮闕車的男人!」
「南宮闕車……道德宗?算起來這小子聲名大噪便是從三年前開始的,那一年……傳聞他斬了一名專吸人血的妖女……」軒轅天驕沉默了片刻,原本寧靜的臉色,忽然殺氣四溢。
「藍夜魔蝠毒發時必須吸食鮮血才能平息!如此一說,便是鐵證如山了!」楊玄囂臉色一沉,冷冷道:「子仙中毒之前必是與那南宮闕車有了些情誼,只是道德宗系道門正統如何能夠接受弟子與魔道中人來往?應該是二人關係敗露,南宮闕車受到了各方壓力,那時的他想在宗門立足便一定要與子仙撇清關係,想要揚名立萬最好的辦法就是大義滅親!可哪裡來的大義呢?那便是要讓子仙犯錯,犯那彌天大錯!如此一來,他殺死子仙,非但不會落下寒盟背信的罵名!反倒是大義凌然的除魔衛道!而藍夜蝠魔之毒可叫人心性喪失,淪為嗜血魔獸,便給了他出師之名!他找鄭大乾買毒,事後又去滅口,而子仙突然殺到,與之大戰一場,無意間也救下了鄭大乾,保住了整件事情最關鍵的證人。事後,子仙重傷敗逃,流落到了西域!而那小子則宣稱斬殺了妖魔,從此聲名大噪!時間、事件全都吻合,而且全都順理成章!」
軒轅天驕聞言,語氣陰沉至極道:「錯不了!三年前,子仙確實有了一些少女懷春的情愫,我只認為那是女子十七八歲該有的經歷,見她有些改變也頗為欣慰,誰料到我那傻女兒竟是看上了那麼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卻被蒙在鼓裡三年,叫她受盡了委屈!」
楊玄囂頓了頓,有意安慰道:「原本宗主只需找到鄭大乾,事情便可水落石出,只是其間的人事物完全風馬牛不相及,而且又有厲溫鸞混淆視聽,導致事情無從查起,這才讓真相石沉大海長達三年,所以宗主實在無需自責。」
軒轅天驕冷著臉,作勢就要起身離去:「你在這照顧子仙,這筆債,我這個做娘的無論如何都要去算清!」
「這件事還是晚輩去做吧!」楊玄囂平靜下心緒,認真說道:「其實子仙刻意帶我到這才提出分開,就是要讓我遠離真正的危險!以她的性子必然是要搶先一步,自己去承擔所有事情。作為一個男人,卻要靠她來保護,來承擔,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前輩給我十天時間,如果連這件事我都辦不好,以後也就沒臉再見她了。」
「十天?哼…….道德宗在南海的最東端,以你御劍的速度,怕是十個十天也難往返一遭。」軒轅天驕搖了搖頭,翻手取出了一枚包裹在黑色濃霧中的寶珠,淡淡說道:「你有決心證明自己固然是好,可我也不希望對子仙真心真意的人白白命喪!這惡靈珠借你,既可助你趕路,也可表明我森羅魔宗的立場!縱然事敗,他們亦不敢貿然殺你!」
楊玄囂點了點頭,接過惡靈珠後,黑色濃霧瞬間瀰漫開來,將他裹在了其中,不等他告別,便帶著他閃出了大乾閣。
老婦人隨後放出一股靈力,驅散了軒轅子仙身上的**毒,後者緩緩睜開那雙精美至極的幽藍眸子,盯著窗外許久,才轉回了視線:「徒兒參見宗主。」
那年邁老夫很是平淡的笑了笑,瞥了一眼窗外藍天,才道:「這小子如何?」
軒轅子仙一怔,才淡淡道:「看似行事衝動,實則賊精至極!徒兒的心思都逃不過他眼睛。」
軒轅天驕難得地保持著笑意,繼續問道:「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這區區啟靈境的便宜龍王會吃下大虧。」
軒轅子仙,搖了搖頭,又沉思了片刻,這才輕輕說道:「徒兒倒是希望他事敗而返,否則日後豈不事事都得看他的臉色?」
「你的脾氣還有誰比為師更清楚?」軒轅天驕聞言樂地笑了出來:「呵呵……我的傻女兒啊!平日裡總是躲在一副軟硬不吃的盔甲下面,可真要是有人為你做了點什麼,你卻比任何人都更加真心感激,比任何人都更加容易被感動!他這一去,早將你的心也帶走……日後,莫說看他臉色,就算從此低頭做人,你也不會有什麼怨言了……」
軒轅子仙輕輕一皺眉頭,很認真地想了想,卻是略帶微笑道:「我想大多數時候他還是會讓著我的。」
瞥見那一絲足可傾倒世間的微笑,軒轅天驕瞪大了眼珠,吃驚了許久,才樂道:「那便宜龍王能博我的女兒一笑,惡靈珠給他半點不虧!若然他能讓你笑容常駐,森羅魔宗雙手送他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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