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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 人界浩劫歷史埋 敢叫聖人喜當爹 文 / 陳池

    望山樓原本是給新進門的弟子派發服裝和法決的地方,之所以挑了這裡,全是因為僻靜不易被人打擾。既然楊玄囂開了口索要,陸光漢雖然有些為難,但還是辦得十分妥帖。床鋪傢俱早都叫人準備齊了四套,清一色的紫檀精品,這些只用黃白之物就可買到的東西,小氣如陸光漢也從來不會吝嗇,對於修者只有靈石靈氣才是真正的硬通貨。

    這幢三層小樓中,一層主要是客廳和飯廳,三個老爺們都住在二層,而頂層則是留給軒轅北芝。眾人閒來無事便都會在一層的客廳內聊天休息。

    「你說那人叫樂羊客戎?」楊二少很不觀地盤腿坐在椅子上,臉上表情十分奇怪:「是不是騎了一頭沒毛的灰色怪鳥?」

    拓跋冥海也蹺著二郎腿,一手掏著耳朵,一手抓著一塊很油膩的烤肉,吃得津津有味:「嗯……就是那人!不出意外,從大秋澤開始他就一直跟著你,一旦你引他來見到我,他立刻就會下手殺掉你我。」

    楊玄囂一皺眉:「看你這樣子倒是半點不心急,萬一他追到這裡,我們誰跑得了?」

    老頭在一副悠哉游哉的架勢,慢慢道:「好吃,叫你那些師弟再給我烤兩頭鹿去。」

    楊玄囂故作惱怒,沒好氣道:「臭老頭,你先給我把話說清楚了!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這種事情要是不弄明白了,我晚上都睡不著覺!」

    拓跋冥海白眼一翻,在黑袍上擦了擦油手,想了想才道:「關於他,或者說關於我們的事情,得從漫漫無際的歲月前開始說起。那時的人界還並不存在,是始祖王巫盤古氏從混沌之中開闢了這一方世界,並以身軀化作山河陸海,以心臟孕育了造物王巫女媧氏,以大腦孕育了教化王巫伏羲氏。女媧氏以自己的骨血造出人類,伏羲氏引導他們開闢明。這才有了今日的人界。」

    「此後不久,臨近人界的太陽星和太陰星上分別孕育了一頭金翅大鵬和一頭紫翼巨鸞。這兩頭大妖合力孕育了妖族,隨著野心的膨脹它們將目標轉向了人界。終於,它們聯手撕裂了天空,讓無數妖族湧入了人界,肆虐橫行!女媧、伏羲兩位王巫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人界的安寧被打破,經過一番不惜性命的苦戰終於將那兩頭大妖趕出了人界。而對於天上的缺口和肆虐人界的妖獸,兩位王巫最終選擇了犧牲自己來平息災禍。伏羲氏以自己的性命為祭祀引動了最強的巫咒,在不枉造殺孽的前提下,奪去了妖族的靈智,讓它們只剩下了本能的獸性。自然的,它們開始弱肉強食,自相殘殺。失去了智慧,同時沒了團結和組織,它們對人類的威脅也降到了最低。而女媧氏先用伏羲氏的骨肉創造了十二位最最強大的祖巫,讓他們守護人界。之後,便她親自投身到了天空的裂痕之中,以自己的一身血肉彌補了那道缺口!」

    「在隨後的無數歲月裡,人界都是由十二祖巫和他們的後裔掌管,這一群傳承了始祖王巫最純正血統的人類被稱作巫族,長久以來都受到無上的敬仰與信奉。直到後來,一股來自於異界的新力量再次滲透了進來,並開始點化喪失靈志的妖族,挑唆它們對抗人類。直到一萬四千年前,徹底引發了那場堪稱人界最大浩劫的人妖之戰。那場戰爭歷時整整三千年,殺得人界天昏地暗,血染九州。直到雙方都元氣大損再也無力鬥爭,這才雙雙蟄伏下去。而作為戰爭的挑唆者,那股潛伏了三千年的異界力量再次行動了起來,這一回,他們又將目標轉向了巫族暫時無力管束的其他人類。」

    「異界的各種教派一股腦湧入人界,開始了那場所謂『百家爭鳴,教化蠻夷』的基於精神層面上的入侵。最初的時候,他們各自獨有的教派理論從根本上來說的確都是引導人類向上向善的積極思想,所以正在修養生息的巫族並未加以重視,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任其自由發展。正因如此,以佛、道、儒三教為首,諸子百家迅速籠絡了無數死心塌地的信徒。而巫族這顆參天巨樹,也就此開始從根本上被一點一點蠶食、掏空、直到兩百年之後大巫們才遲鈍地發現,幾乎所有的人類子民都已經將巫族徹底忘卻。他們開始遵循新的信仰,開始建立新的國家,開始發展全新的明。歷史根本經不住時間長河地沖刷,真相也不可避免地被掩埋進了海底的泥沙之中。座位人界曾經的主宰,巫族不論如何也不可能接受這樣的情況!兩百年的修養,使之恢復了不少元氣,理所當然要重整旗鼓奪回人界的主宰地位。戰爭不可避免地爆發。只是這一次,殺戮和流血只能讓巫族收回了一些失地,卻再也不能收復人心!原先單純善良的子民為了那莫須有的信仰,不顧一切地反抗巫族,就算丟掉性命也再所不惜!如此下去,越多的戰爭只引來了越多的反抗,越殘忍的殺戮也只是越發沉澱下無盡的憎恨。當整個人界都恨透了引發這場戰爭的巫族,當罪惡嗜血的罵名被死死扣在這個古老種族頭上的時候。異界再次撕開了一條空間裂口,所謂的仙界大軍從天而降,用救世主的身份與巫族展開了戰爭。這場戰爭最後以兩敗俱傷的局面慘淡收場。仙界大軍撤出人界,十二祖巫以為浩劫就此平息,於是全部捨身去彌補那條新的空間裂痕。可他們萬萬沒料到的是,佛、道、儒三教竟然在戰後偷偷留下了三名所謂的聖人,他們可以利用這一次補天後殘留的細微缺縫與仙界溝通,獲取強大的力量。沒有了十二祖巫的支持,那股力量完全凌駕在了所有人類之上,所到之處無異於摧枯拉朽的過港颶風,無人能夠抗衡!倖存下來的巫族不但要面對三教聖人聯合百家諸子的追殺,更因為背負著上一場戰爭的仇恨,而要受到整個人界的排擠!就這樣,昔日的人界第一大族,被逼到了舉族覆滅的邊緣,全族上下倖存不到千人!好在三位年輕大巫在十萬大山中尋到一處隱秘所在,帶領族人躲避了進去,一萬多年間都不曾敢踏出半步。」

    「至於被仙界當刀來使的妖族,事後也被三教聖人指作了邪魔鬼怪,被整個人界極力地排斥打壓。有些神通的大妖全都躲藏了起來,剩下那些靈志缺失的小妖只能渾渾噩噩成為了新人界下的畜生,任人宰割,下場比巫族更加淒涼。」

    「精彩!這個故事真是精彩,想不到

    你這木訥老頭,說起書來,可半點不比那些老江湖差啊!」楊玄囂聽得大呼過癮,但說了半天好像完全沒有切入正題,趁著黑袍老頭停下喝水的間隙,急忙提醒道:「不過,精彩歸精彩,還是連帶主要人物一起說才好。你和那山羊到底有什麼恩怨?他又為什麼不會追來?」

    「前面說到三位大巫帶領族人躲進十萬大山,而那三人便是我拓跋冥海、壤汜齊當還有你口中的山羊,樂羊客戎!」老頭蒼老的臉龐上頗有些不願回憶的味道,沉默了一陣,才繼續道:「當年我們躲進十萬大山,一條心想要重振我巫族雄風。可是隨著時間推移,我和壤汜都明白這件事根本不可能做到。而樂羊卻依舊十分執著,無時無刻都在拚命想著讓巫族重回人界巔峰的情景。因為意見的嚴重分歧,我們三人最終決裂,以背棄族人的罪名我和壤汜離開了那裡。六百多年後樂羊修煉大成,準備拿世俗中那些普通凡人開刀,而我在那時出面阻止他,還大打出手,後來我受傷不敵。而他在以十分惡毒的巫咒屠空一座小城之後,引來了佛、道、儒三教聖人地合力圍攻,險些被打殺得當場慘死,幸虧我受傷後去通知了壤汜,這才在危機關頭保住了樂羊的性命!此後他才大大收斂了起來,這一晃眼已是數千年,直到前段時間,作為遠古時候我巫族鎮壓一方的圖騰聖獸,赤煉從遠古封印當中甦醒過來!我這才急忙跑去鎮壓它,一是不想它禍害生靈,二也是不想它引來滅頂之災。而樂羊此次出山多半是為了將赤煉放出,好助他一臂之力。只是赤煉如今被你領來的小女娃娃打成重傷,百十年間根本別想衝破封印,以樂羊的激進性子,自然已經徹底記恨上了我們。不過,只要我們躲在世俗城鎮附近一天,他就一天不敢大打出手。那三尊能與異界溝通共鳴的聖人是他心中永遠跨不過的坎。」

    楊玄囂聽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半天才歎道:「嘖嘖……原來是這樣……可聽來聽去,山羊的所作所為好像全都是為了巫族的復興大業,像是一位身處逆境依舊不向命運屈服,為了民族甘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大英雄!而你麼……說好聽了是為他人著想不願看蒼生受苦,不願看族人受傷。可說難聽了……那就是人家騎到頭上撒尿拉屎,你還幫著遞紙擦腚。你自己沒有骨氣,不敢出頭也就罷了!可那山羊拚命挺身而出要討個說法的時候,你卻還要扯他後腿一把!你這臭老頭真是大大的不地道!」

    楊玄囂半點口德不留,拓跋冥海卻並不生氣,十分平靜道:「你小子不用激我,這些話幾千年前我就想得清清楚楚了。我不在乎族人用多惡毒的言語罵我,至少他們還有那份力氣去罵。之所以做那些所謂扯後腿的事情,是不想舉族覆滅時,他們才用冤魂來責怪我只知道獨善其身。這些年我在外遊歷,看遍了世俗中王朝的更替,不論以什麼手段取勝,最後也全都要依靠到最最微末的人民身上,能守住民心多久,這個王朝才能支撐多久。民心一散,那就像是大樹從心子裡腐朽,表面上就算再怎麼枝繁葉茂,只要稍稍受到衝擊立刻就會傾頹倒塌!而所謂歷史的真相,無非成王罵敗寇,要不了一兩代人,就會被各種謊言徹底沖淡,直到沖盡。自從十二祖巫二度補天,整整一萬一千八百多年,那段歷史可以說已經被徹底埋沒。人界雖有凡人億萬萬,卻已經沒有一個還會去敬奉為他們開天闢地的始祖王巫盤古氏。就算我們有力量教訓他們,有辦法令他們恐懼進而屈服,但是那有什麼意義?無非只是把凶殘嗜血的罵名再往腦袋上扣一次!到時候三教百家的人又可以再來一次大義凜然的除魔衛道,到頭來又是為他人作了嫁衣……何苦來哉?」

    「迂腐!你的分析是沒錯,但理論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楊玄囂聞言拍案而起,義正言辭地問道:「我和黃大將軍闖雲燕皇宮的故事你是知道的。我們為什麼要幹那件事你知不知道?」

    黑袍老頭嘴角扯了扯,沒好氣道:「總不能是雲燕皇帝招惹了你們倆吧。」

    「差不多,是雲燕的一名皇子!本少爺壞了他調戲民女的好事,他就非要污我一個偷盜的罪名,說我偷了他母后,也就是雲燕皇后那老女人賜給他的寶貝,嘿!在雲燕,那可是殺頭誅三族的重罪!小爺我本就孤家寡人一個,便是誅十三族又如何?可是幹我們這一行,偷了東西被人髒並獲那是最最丟臉的事情,更何況是還沒下手就被人抓了,傳了出去那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楊玄囂說道關鍵處,再一拍椅子背,活脫脫一位說書先生的模樣,搖頭道:「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本少爺當晚就越獄出來。見到大將軍說出實情後,立刻得到他的支持,我們花了三個月時間精心策劃了那場鳳冠盜竊案!然後把髒物當做禮物送進了皇子府。」

    拓跋冥海聽過故事的經過,卻並不知道始末,冷笑一聲,淡淡道:「哎……招惹了你和老黃,活該他吃不了兜著走。」

    「我會告訴你大將軍那一次居然壯起膽來狠狠拍了一把雲燕皇后的屁股*嗎?」楊二少賊賊一笑,很快板起臉,認真道:「那時我和大將軍也就是普通人!儘管面對的是一個帝國最至高無上的皇族!儘管我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但有些事情卻非做不可!管它是誰,打我一下,我早晚要狠狠還一耳光回去!現在不行那就計劃三個月!三個月不行那就三年!三十年!總之一定要出了這口惡氣!」

    「你的意思是,即便我們無法收復民心,但至少可以讓迫害我們的仙族付出應有的代價……」拓跋冥海聞言長長出了一口氣,一字一頓道:「我想我是該反省反省了……」

    「不是反省反省!是要立刻行動起來!把巫族復興和歷史真相拋開不管,只讓曾經叫你們飽受傷害的仙族吃不了兜著走就好!不是本少爺誇口!換了是我是你,有那麼大的本事,又有一千多號人幫忙,還有一萬多年的時間籌謀!別說出口惡氣,就是叫那狗屁三教聖人一起乖乖喜當爹都綽綽有餘了!」楊玄囂說了半天,見老頭還不開竅,很是恨鐵不成鋼地冒出了一句市井之中極其損人的言語。

    這時小樓大門被緩緩推開,來人與拓跋冥海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說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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