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諾 敘葬 文 / 鬼吳愁
眸澈用盡力氣把匕首丟了出去,匕首狠狠地插進了格雷爾的肩膀,疼的格雷爾哭爹喊娘(?)。
果然,自己變得十分柔弱,連匕首都拿不起來了……(本來是想丟他的心臟的說)……
「疼疼疼!痛死我了!!」格雷爾憤怒的目光落在眸澈身上,吼道,「小鬼,你今天死定了!!」
「我們可是兩個人。」眸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塞巴斯蒂安先生,現在就交給你了。」
眸澈向場外走去,依舊漫不經心的玩弄著髮絲,「必要時,那把匕首可以派上用場。」
「啊,是的,格雷爾先生,」塞巴斯蒂安乾脆利落的把電鋸弄壞,一臉壞笑的看著格雷爾,「現在是不是該我反擊了?」
……
「誒,聽說了嗎?紅夫人的葬禮上,她的侄子竟然直接把紅色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呢!」
「知道知道,聽說了,據說紅夫人生前十分喜愛紅色還有她的侄子呢。」
幾個孩子從眸澈身邊經過,嬉笑著玩耍。剛才的話,好像一陣風,不經意似的吹散,直至隱去。
是嗎?她……真的是
「琳琅。」眸澈停下腳步,揉了揉太陽穴,說道,「去花店買幾束紅色的康乃馨。」
「是,小姐。」
……
「……」眸澈靜靜地站在紅夫人的墓地裡,無語地看著這座毫無溫度的墓碑。過了許久,她輕歎一口氣,將花束輕輕地放在剛剛挖掘還帶著潮濕的泥土上。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應該是那年吧……你對著我笑,說我的…美,我妒忌你,你的開朗,你的無慮,刺眼的襯托了我,襯托了我的冰冷,我的哀傷,就像是一個苟且存活於這個世上的可憐蟲啊,是啊,如果我這種人沒有生出來就好了……」
紫眸裡暗淡到只剩下焦距,無法看到其他的神情。眸澈閉上眼,微微仰頭,苦澀地笑了起來。
「我沒有活在這個世上,就沒有人死掉,也沒有家族滅門,更不用為王位上的女人去效勞,去賣命。所以,我只能笑,只能笑,淡笑看著這虛擬的一切,所有人都說我效忠於女王,10歲便與森特·凡多姆海威齊名,善於心機,權利滔天,外人傳言,任嘉爾多姆女侯爵一顰一笑即可得之人命,呵,可笑。除了幾個經常與我會議的大臣,誰又知道任嘉爾多姆女侯爵才僅僅十歲?」
墨色的濃雲擠壓著天空,掩去了剛剛的滿眼猩紅,沉沉的彷彿要墜下來,壓抑得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淡漠的風凌厲地地穿梭著,將人的驚呼拋在身後。柔弱的花草早已戰慄地折服於地。
「好像所有的悲劇都發生在雨天,所以注定人們總會在陰雨天感到失落;我不喜歡陰天,這種感覺讓我感到孤獨、失落,好像一場熱鬧的聚會剛剛散場,陰天,我總是會想很多以前的往事,但越想越覺得傷感,
只有等到大雨來臨,走出門去,讓雨水打在自己的臉上、身上,讓冰涼的感覺告訴自己,沒有什麼純潔的天使,有的,只是被現實吃得連渣都不剩的我!」一滴水,代替淚水從眸澈的眼角邊滑落,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還是紅夫人逝去的相思淚。
「對於一個幸福的人來說,他們根本不懂得另一人的不幸,他們可以很輕鬆地說『人生還長,路還長,珍惜自己的生命。』他們不會懂得我們的心痛,他們站在很高,很刺眼的位子,高聲讚美生命的美好。可是對於一個我們來說,這一切的讚美,又是多麼令人的諷刺。是啊,我笑,我嘲笑,嘲笑他們的無知,嘲笑他們的讚美……那個坐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上的位子上的女人也在笑,她吞噬了我,吞噬了我的一切的一切,我彷彿現在就能聽見她在說『真美味!』,我只能苦笑,無法再做其他的表情。而那個女人卻要裝出一副假惺惺的樣子,照顧我,呵護我,我卻倏然不知,眼睜睜的看著親人被她一個個剔除掉,就連我,也,不放過……」
她大笑了兩聲,睜開了充滿憐憫的紫眸,無所謂地笑道,「還有那個連死都不知道的凡多姆海威,也蒙在鼓裡啊……」
「我應該怎麼做?失去了他,我什麼也不會啊,真沒用呢……」她慢慢地用力的握緊了雙拳,尖銳的指甲透破了白皙的皮膚,溫熱的血,從指縫間悄悄流逝,而她卻渾然不知……
這是一場死亡的祭奠,祭奠過後,身體就如死亡一般被埋在土壤之中,對著夫人做一場祭奠,然後,轉身離開。或許剩下的,也只有精神中殘留的無數懷念,它附著在新的身體上,陪著自己,走過每一場下過的雨。
「或許,紅色的曼珠沙華會更加適合您……」眸澈淡淡然的笑著,聲音愈來愈遠,只留下了一串淒涼的歌聲,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遠方的大樹下,一個懶散的男子正靜靜地漠視這一切。
他嗅了嗅空氣中淡淡地血腥味,嘴角微微地向上勾起了一絲完美的弧度。
「算起來,好久沒吃東西了呢……」他頓了頓,咧起了尖牙,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不過,這樣複雜的靈魂還是頭一次見啊……」
第二天,一個離奇鬼怪的事件傳的沸沸揚揚:「開膛手傑克」最後一位客人——紅夫人,以她的墓地為中心,方圓五十步以內,種滿了稀有的紅色的曼珠沙華,花開整整一年,最後不知所蹤……至今,依舊有人知道這個離奇的傳說,而各種版本的故事皆為不同……
有人說,這是紅夫人的靈魂。
也有人說,這是開膛傑克手做的。
還有人說,這是一些人的惡作劇,目的是為了把開膛傑克手描繪的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