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意驟改入宮闈(十六) 文 / 染洛蕁
婦人笑意媚然,看得嶼箏渾身冷寒。拚命撇過頭去,卻驚覺婦人身後的雕花紅木椅上,一襲紫衣的嫵媚女子正神情蕭索地盯著她。那女子與嶼箏年紀相仿,身上的紫衣與那婦人一般,滑落香肩,裸露出脖頸下一大片白皙的肌膚。她看似慵懶的倚在座中,媚若無骨,視線卻是嶼箏不曾見過的尖利。
盯著嶼箏半晌,她忽而綻出一絲笑意:「柳媽媽,這丫頭怕是要費些子氣力了……」
婦人直起身子,看向紫衣女子:「在我柳如意手裡,還沒見過不乖乖就範的丫頭!既然到了馨香樓,就該識趣些,才能少受些皮肉之苦……」說罷,柳如意轉而一把掐在了嶼箏的纖瘦的肩臂上:「若不然就憑這副小身板,怕是熬不過去……」
但見那紫衣女子蹺起腿,紫紗從腿上滑落一側,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膚,一雙繡鞋精緻纖巧,裹在她玲瓏玉骨的足上,愈發顯得撩人。她端起桌上的茶盞,饒有興致地看向嶼箏,便嬌笑道:「那玉蕘可要瞧瞧,媽媽怎麼讓這丫頭乖乖就範……」
柳如意妖媚一笑,眼角散出細細的碎紋,但見她輕輕合掌,拍了幾下,屋門便「吱呀」打開,走進來兩個壯碩且面向凶暴的大漢,站在嶼箏面前。
嶼箏本能地察覺到即將要遭遇的屈辱,她驚恐地向後挪動著身體,卻見柳如意勾起唇角露出一絲冷笑:「既然入了馨香樓,就別想著做什麼貞潔烈女了,就憑你這張小臉,日後定會在上京大紅大紫,倒時候,那些達官貴人匍匐在你的裙羅下,才當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總好過你去給人家做小妾不成,反被賣到這裡來不是?」
柳如意的話讓嶼箏心中一陣惡寒,什麼小妾?她不知道柳如意到底在說什麼,然而腦海中電光火石閃現二夫人紫儀那滿是笑意的臉,嶼箏卻突然明白了什麼,一股更為強大的寒意瞬間侵襲。
是了,眼看採選之日將近,二娘早該備好了秀服,怎會如今才急著縫製。一切不過是借口,為的是將她騙出府來,好趁機下手。想起當日在廊下聽壁角的那個丫鬟,嶼箏才知二娘防著她已不是一日兩日了。
然而一切已經無暇再去細想,只見柳如意朝後退了幾步,冷冷吩咐:「給我扒了!」
「唔唔唔!」嶼箏拚命地搖頭掙扎,然而那兩個大漢一左一右將她壓制,用力一扯,嶼箏裙襦的領口「刺啦」一聲便被撕出一個巨大的口子。嶼箏狠狠用腳踢蹬著,卻見那兩個大漢淫笑著的凶煞臉龐越逼越近。
眼淚混雜著汗水從嶼箏臉頰滑落,就在那兩個大漢將手伸向她裸露出的脖頸時,突然一聲厲喝響起:「住手!」
那兩個大漢微微一怔,停下手朝身後看去,但見馨香樓的頭牌花玉蕘從座中起身,美目怒豎,厲聲喝止。許是對她的制止有些疑惑,兩個大漢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約而同地看向柳如意。
只見柳如意輕一挑眉,略顯不悅,然而臉上笑意卻絲毫不減:「我就說嘛!你這小祖宗平日裡心氣高著呢,從來不肯看媽媽我如何調教姑娘們,怎得今日裡會平白得了興致,說罷,為何要他們停手?難不成是怕這丫頭入了馨香樓,搶了你的風頭不成?」
嶼箏瞪大了雙眼看向花玉蕘,卻見她輕然一笑:「柳媽媽說笑了,區區一個黃毛丫頭,玉蕘我還未將她擱在眼裡。玉蕘也是為了媽媽著想……」
「哦?」柳如意抬起手,纖纖指尖滑過雲鬢,通常她如此的時候,便是有些不耐煩了。
然而花玉蕘也不驚怯,只道一句:「難道媽媽看不出?這丫頭性子烈著呢,只怕到時候留得屍首一具,豈不要得不償失?」
「那你的意思是?」柳如意看向花玉蕘。雖說花玉蕘是她的搖錢樹,可近日裡來,這花玉蕘似隱隱有壓制之勢,這讓柳如意很是不悅,說到底,花玉蕘也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怎能容她踩到自己頭上。
花玉蕘媚笑著靠近柳如意,俯在她鬢邊輕聲道:「媽媽不如交給玉蕘,我可有的是法子讓她心甘情願……」
柳如意頗帶疑惑地看向花玉蕘,卻見她笑的嫵媚。二人心照不宣,卻暗暗用眼神刀鋒相見。不曾想就在這時,嶼箏忽然掙扎著起身,轉而朝著身後的雕花紅柱狠狠撞去,但聽得「咚」一聲悶響,殷紅的血從嶼箏的額頭汩汩流出,她身子一軟,便順著紅柱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