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猜猜我是誰 文 / 吳下阿萌
「一安,最後一個遊戲,猜猜我是誰。」徐田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撥弄著懸浮的靈火,「猜中了,我就告訴你徐家村的真相。猜不中」
他眨了眨眼睛,莞爾而笑:「那麼你們就只好跟這個村子一起被屍群吞沒。」
「不要嘗試著逃跑。」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徐田頓了頓,轉頭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一安,「你該知道什麼是絕對的力量,什麼是絕對的差距。我活的太久了,也太過無聊,你是唯一一個能引起我興趣的人,這一次,也不要讓我失望。」
說罷,淺淺一笑,眼看著他只是向後踏出了一小步,可身子卻飄出了幾米遠。他懶洋洋的倚身靠在一根巨大的鐘乳石筍上,隨意的左右揮手,無數柔和的靈光便如暗夜蒼穹下的繁星,一顆顆脫離他的掌控,揚揚灑灑的飄向漆黑的溶洞上空。石旗邊、石筍旁、石葡萄下,如鑲嵌著晶瑩的寶石,散發著瑩瑩的火光,與本就精妙絕倫的鐘乳石交相輝映,美的令人暈眩。
一安說過「丹光化靈」極耗靈力,連他也只能維持一會,可如今這漫空的靈光卻被徐田玩味般的揮灑而出,那他的靈力該是到了何種地步?
我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麼一安在看到靈光的那刻,面如死灰。毫無疑問,他已然察覺到了彼此之間的差距,那是無法逾越的鴻溝。一個人怎能與洪水、海嘯、山崩、地裂相抗衡?
屍群重重疊疊,密密麻麻,在徐田漫天的靈火照耀下,滴著血肉交融的粘液,「啪嗒啪嗒」,一步步朝我們湧來,那鋪天蓋地的氣勢,彷彿能吞噬天地間一切生命。
「你就是那個陰陽先生?」片刻後,一安淡淡的出聲,突如其來的絕境反倒令他一下子冷靜了下來,神色又恢復了以往一貫的從容自若。
「是也不是。」徐田搖了搖頭。屍群彷彿很怕他,似乎是出於遠離危險的本能,離他足足有一米左右的距離便不敢再繼續靠近,紛紛繞開了他的所在,朝我們走來。
「陰陽先生、徐田都只是我在徐家村的代號,我要你猜猜我是誰,我的真正身份。」說到這裡,徐田意味深長的凝視著一安,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就如我知道,你叫莫一安。」
莫一安,三個字,給我的震驚遠遠大於徐田的背叛,腦袋好像被人用重錘狠狠敲擊了一下,嗡嗡作響。
他怎麼會知道一安姓莫,進徐家村以來,我們之中沒有一個人連名帶姓的叫過他。
一安的想法一定跟我一樣,他的眉宇瞬間皺成一團,嘴巴不可控制的微微張開,偷偷放置身後,緊捏著銅錢劍的手輕輕發抖。了緣大師曾經說過,他撿到一安的時候,「莫一安」三個字就被人縫在了他的衣服上,那麼能一眼看出一安姓氏的人,是否也知道一安的身世呢?
「你怎麼知道?」一安不由的上前一步,厲聲質問,認識一安以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失態。
一安的反應好似令徐田十分滿意,他笑吟吟的點點頭,伸手摸了摸光潔的下巴:「我還知道,你偷偷放在身後的那把劍,叫做青萍劍。其實我知道的東西比你想像中多的多,只要你猜出我是誰,我就告訴你。可是現在」
說罷,徐田蘭花指印一彈,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一安整個身體突然重重的向後飛來,電光火石間,金光驟現,銅錢劍發出一道刺眼的亮光,與地面相交。最終,一聲尖利的摩擦聲後,在一安的身體撞飛我們之前,險險的阻滯了他繼續向後的動作。
「你還沒有資格要求我回答。」
「噗。」一口鮮血,毫無徵兆的從一安口中噴出,我本能的上前一步,抱住了他跪倒的身體。
一安嘴唇發白,冷汗直流,顯然剛才一下受了重創,可我絲毫沒有看到徐田用了什麼招,他是那樣隨意,彷彿剛才一下只是率性而為,卻把一安傷成這樣?
「一安。」我尖叫,心疼的在滴血。一抬頭,看到徐田若無其事的樣子,一股悲憤衝上了腦袋:「我們就算死,也不會陪你玩什麼破遊戲,活該你無聊致死」
「小軒」一安用力的握了握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胡說八道。
「呵呵。」徐田一點都沒有生氣,也是,如果他是一個人,我就是那只掙扎求生的老鼠,一個人跟一隻老鼠生什麼氣。「小軒,你是除一安以外第二個令我感興趣的人。」
「謝謝抬舉。」我冷笑了一聲,「可我一點也不感到榮幸。」
「你不用緊張,一安的能力遠遠超乎你的想像,現在之所以那麼不堪一擊,不過是因為從小被人封印了與生俱來的靈力。」
「什麼封印了靈力。」
「嘖嘖。」徐田看似無奈的歎了口氣,像個小孩般委屈的嘟嘟嘴,「一不小心就說漏了,下面我鐵定不會再給出任何信息了。」
說罷伸出手指,沿著嘴巴,做了一個拉鏈的手勢,嘴巴卻笑得合不攏。
說漏了,我怎麼覺得他是故意的呢,先給一安莫名的重創,讓一安直視雙方實力的差距,不敢輕舉妄動,擰滅他最後反抗的決心,然後一點點引誘他,擊潰他的精神防線,令他心甘情願的配合他玩什麼猜人遊戲。
果然,在徐田說出「封印」兩字的時候,一安的臉色由白轉紅,劇烈的咳嗽起來,似要把心肺都咳出體外,嚇得我趕緊輕輕拍撫著他的背脊。
高田田、宇傑自徐田翻臉開始,就一直呆呆的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回過神來,直到一安受傷,才似回魂了幾分。
咳嗽了半晌,也不知是不是我的拍撫起了些許作用,一安終於緩過了勁,眼
睛不由的朝前方看去。
一瞬間,心沉墜的像灌滿了冷鉛。
腐屍群發出「嘶嘶」的如野獸般的沉重咆哮聲,離我們不過一米左右的距離,那爛肉般的惡臭一縷一縷鑽進我的鼻孔,刺激著我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經,令我的心臟都幾乎停止了跳動。而那個,我恨不得他立刻去死的高深莫測的男人,正愜意的站在一旁,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欣賞著我們如同油鍋裡的老鼠般,做著垂死前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