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死亡揭秘 文 / 吳下阿萌
蔣離的話如冬日裡的冰水,澆的我一個透心涼。
事情還沒有結束,不知道那冤鬼怎麼樣了,一安這個狀態是決計不能再鬥了。不知道憑藉著石磊的菩提珠、一安的銅錢劍和我身上佛珠,這三件法寶自身的威力能不能抵擋的住。
視線急忙從一安青白的臉上移開,朝黑氣所在地望去。
屋內一片狼藉,碎裂的玻璃殘渣和東倒西歪的酒店擺設鋪了一地。除此之外,一切都靜悄悄的,黑影消失了,唯有空氣中殘留的陰氣,讓我依然住不住的發抖。
「一安,那個黑影不見了,被你收服了?」
一安閉著眼睛,搖了搖頭,說話的樣子有些吃力:「暫時被擊退了。」
暫時?一安傷成這個樣子,對方卻只是暫時被擊潰?
「它的道行超出我的意料,我從未遇到過如此厲害的角色。」一番話似已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的頭重重的枕在我的肩膀上,牙關緊咬,嘴唇呈青灰色,冷汗不停的從額頭和鼻翼兩側滲出。
見他如此痛苦,我的心難受的彷彿被針扎一般。他的身體不像平時那般溫暖,體溫比一具屍體高不了多少,抱著他的手不由的緊了緊,右手情不自禁的輕輕撫摸著他堅毅的臉,為他擦拭源源不斷的冷汗。隨著我的動作,一安的身體明顯的一陣顫抖,睫毛動了動,但始終沒有睜開眼睛。
「宋詩雨來了,她在看我,她找我索命來了,她找我索命來了!」蔣離聲音透著深深的恐懼。
「啪」,一聲脆響,石磊居然狠狠的甩了蔣離一個耳光。他猛的捉住蔣離衣領,少說也有150多斤的蔣離居然像小雞般的被他提了起來,褲管裡的異物頓時「滴滴噠噠」的淌了滿地:「你給我冷靜一點。你說,宋詩雨到底是怎麼死的?老子兄弟兩人在這裡拚命,你再給我藏著掖著,別怪老子我不客氣。」
難聞的臭味,讓我忍不住摀住了鼻子。
蔣離貌似被石磊憤怒的咆哮嚇傻了,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怔怔的盯著他發呆。
「咚」,石磊的手一鬆,蔣離的身體如同一個沙包,重重的掉在地上,連我都為他感到疼。這個石磊,下手未免也太狠了吧,真不知道在蔣離心中是冤鬼可怕還是他更可怕。
見蔣離依舊不做聲,石磊嘴角一扯,冷笑了兩聲:「不說也行,剛才我兄弟說了,宋詩雨只是暫時被擊退,很快又會來找你,別以為你走了就沒事,難道你沒有聽過,陰魂不散這句話麼。」
宋詩雨三個字讓蔣離深受刺激,木訥的表情漸而被絕望替代,他趴在地上,手腳並用的爬上前,緊緊的拽住石磊的褲腳,苦苦哀求:「救我,救我。」
「那你就把事實說出來。是死還是說,你自己決定吧。」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失手。」沉默了半晌,蔣離終究敵不過內心對冤鬼的恐懼,顫抖著聲音喃喃自語。
「你說清楚點。」石磊怒喝,一安的模樣顯然已經讓他煩躁的失去了耐心。
「宋詩雨是我失手勒死的,我不是故意的。」在蔣離哆哆嗦嗦的聲音中,驚人的內幕徐徐掀開了面紗。
很多事,無論過去了多少年,當真相浮出水面的那刻,依然觸目驚心。
「十幾年前,我從內陸地區來廣州上學,當年香港的影視產業極為發達,廣州近水樓台先得月,很多電影都能先睹為快,面對如此新穎的東西,我一下子就沉迷了進去。但是,電影這種時髦的東西根本就不是我這樣的窮學生玩的起的。」
這跟宋詩雨的死有什麼關係,我們都不說話,靜靜的等待蔣離說下去。
「我跟王俊的相識也是源於此。當時王俊家裡有錢,他跟我一樣喜歡電影並一手創立了z大影視協會,購置了協會裡第一台錄像機。我作為影視協會會員,跟他的關係越來越好。王俊人如其名,長相英俊又多金,自然深得女孩子喜歡,連學校公認的校花旖嵐也不例外,他們很快就出雙入對,成了校園裡人人羨慕的金童玉女。可惜後來,王俊喜歡上了詩雨,旖嵐就被拋棄了。那段時間她很難過,每天找我哭訴,可男女之間的事我一個外人又能說什麼呢。」
蔣離歎了口氣,也許是女人天生的直覺,我總覺得他對魏旖嵐有不一樣的情愫:「詩雨跟旖嵐不同,是一個靦腆溫順的女孩,總是小鳥依人般的依偎在王俊身邊,很少說話。旖嵐聰明、漂亮,可惜她不懂男人的心。」
「我原本以為,旖嵐自此會與我們斷絕來往,可沒想到,不久她就像沒事人一樣再次跟我們玩耍在一起,還跟詩雨成了朋友,女人心海底針,這話一點沒錯。後來的事,想必你們也知道了,王俊因為家裡反對,想跟詩雨分手,又不忍心當面說,就找我當說客。詩雨家境不好,所以他又交給我幾萬塊錢。」
說到這,蔣離頓了頓,似有點難以啟齒。
「你貪了這筆錢?」
石磊的反問讓我恍然大悟。但凡殺人,無外乎情、仇、錢三個理由。前兩樣,從蔣離剛才的敘述中都沒法體現,那剩下的唯有錢了。
果不其然,蔣離在石磊虎視眈眈的注視下,幾不可察的點了點頭:「當時,索尼公司發佈了第一台dv攝像機,我心儀已久。可那昂貴的價格,靠我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買下來。一時鬼迷心竅,我就挪用了王俊的錢,我想,少一部分,詩雨也不會發現,畢竟剩下的錢對她來說已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宋詩雨發現了?」
「沒有。」蔣離搖了搖頭,「詩雨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我一
直以為她同王俊一起,與王俊的家世不無關係,可沒有想到,她居然不要錢。她要把錢還給王俊,還執意要親自見他。」
蔣離的聲音開始發抖,連帶著我的心一起緊張了起來。
「那段時間我們正在綵排一個話劇,小禮堂的鑰匙正好由詩雨保管。時間大概9點多,當時學校還有熄燈的習慣,校園裡早已沒什麼人影。我一直勸她,王俊都已經不愛她了,去見他有什麼用。她那麼年輕漂亮,不如拿著這筆錢,為自己的未來打算打算。可詩雨怎麼也聽不進去,還說第二天一早就要去見王俊,好像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說。我當時很著急,攝像機已經買了,我不可能退回去,我也不想退回去。」
「兩個人推搡間,我居然一狠心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拚命的掙扎,拚命的掙扎,可我像是著了魔一樣,她越掙扎,我就越用力。漸漸的,她不動了。我嚇壞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蔣離忍不住「嗚嗚」的哭出聲,不知是為過去的行為懺悔,還是害怕未來的審判。
「然後呢,宋詩雨被你掐死了,你偽造了她自殺的假象?」石磊絲毫沒有同情他,一個殺人兇手,無論理由多麼冠冕堂皇,都掩蓋不了他為了一己私心剝奪別人生命的事實。
「沒有,當時我呆住了,連確認詩雨是否死了都不敢。我有想過報警,我從小膽子小,連殺雞都怕,更何況殺人呢。正當我猶豫間,禮堂裡進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