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滾下去了 文 / 臨曉未央
明月西斜,風烈走進玫瑰園中,抱起那個蜷縮在地,昏迷不醒的女子。
「真是個可憐的小東西。」不理會莫楠的目光,風烈逕自將懷裡的人遞到他手上,「送她回去。」
月圓夜,說到底,他也沒有多閒。
莫楠點頭,抱緊懷裡的人,轉身離去。風烈的心思,他已經不能再揣摩了,那是將來要成為王的男人,想來也是不願有人揣測自己的心思的,即便是他。
看了看懷裡的藍,莫楠歎息,風烈看來是要捨了情愛的,她在意上這樣一個人,以後的路,不知該有多難走。
莫楠抱著藍一步步遠離身後孤單站立的風烈,月光在他們身上盈盈落了一層光暈,風,吹起誰的發?亂了一池玫瑰花香……
風烈在月下站了一會,轉身回了自己的晚宴,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見的拐角,那個本該昏睡的女孩陪著他一同孤單。
莫楠抱著藍走到拐角時,藍突然睜開眼睛,要求下來,莫楠將她放下,看她靠著牆壁守著外面月光下的那個人,恍然覺得,或許她也是知道的,知道風烈知曉了她的秘密,知道風烈那個時候也在外面,知道是風烈進去抱了她出來。她選擇在這裡醒來,只是為了能夠以這種方式陪伴那個人。
莫楠垂眸,平復下心底複雜的情感,「走吧。」
藍閉著眼睛,輕輕搖頭。
莫楠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只好倚著牆在一邊等候。
風烈離開之後,藍扶著牆站了一會,然後毫不留戀地邁開腳步。
莫楠不能確定她扶著牆是因為什麼,但他看得出她腳步虛浮。沒有立刻跟上去,莫楠望著藍的背影,失神了。
那個時候,誰也不知道,這將會成為他們之間的終了……
回房間的路上,藍遇見了一個人,雖然只見過一次,但是她記得,洛雲——洛月的妹妹。
初次見面,洛月向她介紹的時候說過,她妹妹是很善良很善良的人,寧願自己難過都不願意傷害別人。
藍因著這句話多看了洛雲一眼,很柔弱的女子。
洛月還說,「這是藍姐姐,我跟你說過的,洛雲你也可以這麼叫的,藍姐姐人很好的。」
於是,藍多了個喊自己姐姐的妹妹,實際上就是個陌生人,除了洛月,她對於誰都沒有與生俱來的親切感,是誰,對她來說沒有差。
藍不喜歡說話,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
洛雲卻是眼前一亮,快步走上來拉著藍的手臂,驚喜的無以復加,「藍姐姐!」
藍輕輕的「嗯」了一聲,並不想在這裡多作停留。
「藍姐姐,你知道嗎?我剛才還去找你的呢,結果你不在。你看現在就遇上了,多巧。」
去找自己?這倒是能從站的地方看得出來,畢竟這樓梯往下是臥房,除了風烈就只有她,可是,為什麼?洛月嗎?「有事?」
藍唯一想到的是洛月找她,可不是應該沒什麼事嗎?況且這個時間也不合適,以自己的身份,這個場合最好是哪都不去,就在房間裡呆著,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不給風烈添麻煩。
洛雲靦腆的笑笑,「也沒有啦,就是想來看看藍姐姐。」
藍不習慣的動了下手臂,無奈不好失禮,不能直接用力抽出來。她不喜歡跟別人有肢體接觸,這是個長期養成的習慣,她拒絕任何人的觸碰,只除了風烈,她拒絕不了。
「我要回去了。」既然洛月沒有事,她不想跟不相干的人扯上關係。
「啊,藍姐姐都不出去看看的麼?今天的晚宴恨熱鬧的,有很多平時見不到的貴族都來了呢,藍姐姐都不好奇的嗎?」洛雲眨著眼睛,顯得十分驚異。
「嗯。」
這是藍的習慣,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這樣啊,那我也不去了。」洛雲撅起嘴巴,有些委屈。
藍只是看了看她,對於她的話一點不在意,也不去接。
洛雲等了一會沒見藍關心,有些急,「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啊?」
「可以先鬆開麼?」藍關心的顯然跟她不是一個重點。
「不要!」洛雲抓得更緊。
「我要回去了。」
「不要嘛,藍姐姐,我們去外面逛一下再回去好不好?」洛雲對洛月慣用的招牌招式——撒嬌。
洛雲的搖晃,使得藍一陣暈眩,腳下一個不穩,人便往一邊倒去。
藍下意識的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來阻止自己跌倒,恍惚中,她好像是抓住了布料之類的東西,可她卻沒能免於摔倒。
莫楠看到的是,洛雲跟藍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本著避嫌的原則,他也就沒過去。誰叫那洛雲是洛月的妹妹,誰曉得她是不是洛月派來傳什麼悄悄話的?可是,誰來告訴他,這是怎麼了?他不過就是轉個頭的功夫,怎麼就成這樣了?
眼前,只剩洛雲傻傻地站著,至於藍,莫楠順著洛雲的目光看去,就一面牆,什麼都沒有。
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的血腥氣,莫楠瞪大眼睛,轉動腦袋看向環牆而下的樓梯,有些不敢相信,不會的吧?
「這是……」莫楠嚥了下口水,「滾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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