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棋子 文 / 風致瑾和
將遊子衿送回了王府,陸風遙也順勢下了馬車。
「今兒個良心發現了?其實你不用送我進去的。」遊子衿回頭一笑。
陸風遙嘴角揚起,「回你的正屋繡花兒去,男人的事兒不用你操心!」
遊子衿撇撇嘴,「來我們府上還那麼不客氣。」
陸風遙咧開嘴笑著,聲音也變得溫柔:「好七嫂,你先回屋去,我去找七哥說點兒事兒。」
「在車上的時候你怎麼不告訴我你要過來?」真是什麼人都有,害得自己自作多情了一回。
遊子衿氣的不理他,自己一厥一厥的回了房,陸風遙你有種騙我,看我以後不耍你幾次。
「王妃。」和鐲親切的招呼著,「您可算回來啦!」
聽到那兩個字時,遊子衿心裡還是一顫。「和鐲姐姐,你也疏遠我了?」
「不是。」
和鐲將頭倚在遊子衿的肩上,「我尋思著,王爺今日說得有理。如果有一日因著我一個不注意,給你惹了麻煩,我反而更愧疚。」
和鐲一改往日裡調侃遊子衿的玩心,忽的溫柔起來,讓遊子衿覺著有些渾身發冷。
「你看,這帕子我都給你收好了。」和鐲一臉驕傲。
昨夜兩人歡—愛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又見著帶有落紅的元帕,遊子衿轉了頭,「這個你怎麼讓我看!」
「瞧瞧你,還是害羞了。小時候你可不是這樣來著。那時候大大咧咧的,連你父親和姨娘的房—事都敢隔著窗子偷看。」
和鐲不自覺得回憶著往昔的事情,嘴角浮起一絲微笑,那時候的歡樂時光恍如昨日浮現在眼前。
「那時候太年輕,哪裡懂得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啊!」
「現在不也年輕著?」
和鐲收了元帕放進盒子裡,「我聽那些婆子們說,這東西要好好保存著,是女人一輩子最珍貴的東西。」
「收好吧,你都說過了很珍貴的。」
遊子衿抿了唇,微微笑著。
「以後我們小郡主,也成了女人了呢!」和鐲輕聲打趣兒道。
「是是是,可怎麼我們和鐲姐姐這個老女人就嫁不出去呢?真是讓人惆悵啊!」遊子衿扶額輕歎。
陸風遙在下人的引領下去了書房,進門便發現書房裡的被褥不見了,一問才知道原是都搬去了正屋。
看來兩人的關係越來越近,夫妻伉儷情深也是指日可待。
只是,那個橫插一腳的女人……
「九弟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兒坐坐?我記得平時你還是出去喝花酒的次數比較多……」陸風濬笑笑,自己這個弟弟從來都是**慣了,沒有個定性。
「這次來,是想問一件事。」
陸風遙頗為嚴肅的說道:「那姓許的丫頭,今日約了七嫂出去置辦嫁妝。」
「我知道。」
「我只問你,那女人,皇父是不是把他只給了你?」
沉默了良久,書案前的男子才淡淡的回答:「是,皇父把琬琰指給了我。」
「我就說,除了七哥你,不大會是別人。」陸風遙聲音輕了。傳言只說琬琰要嫁給某位皇子,遊子衿也證實了她將要出嫁的消息,那麼能讓她心甘情願嫁的,也只有他七哥了。
「七嫂不知道,可我卻知道。那女人一直對你抱有幻想,一直想要嫁給你。」然後聲音越拖越長,「那次在潤州,設計讓七嫂溺水的也是她對嗎?你想護著她的名聲,所以,一直不讓我查下去……」
「我早該想到的,除了她,沒人能有那樣的心思……」
陸風遙又是自說自話了一陣,「你是不是也喜歡琬琰?就像二哥那樣娶了一個,心裡又裝著一個……」
陸風濬忍住自知道那消息之後的壓抑情緒,故作輕鬆的問道:「你們兩個以前不是一見面就掐?怎麼今日竟為了她要出頭找我討個公道?」
陸風遙平復了心緒答道:「是一見面就掐,也是難得相處得來。七嫂是真性情的人,我佩服她那樣的率真。」
「她的確很好。」陸風濬點點頭。
「她很好你還要娶別人?不覺得心中有愧嗎?她滿心滿眼除了你外再無別人,活該換來的是你與別人的一紙婚書嗎?」陸風遙揪著那人的領口憤怒道。
「如果我說,我是不得已……」陸風濬苦笑道:「皇父的意思是,很快就要動游氏一族了。」
他淡淡的自嘲,自己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護她。
「皇父得到消息,游氏已在整合軍隊練兵,不日就會攻進皇宮。」此時那兩個字眼格外刺耳,「逼——宮——」
「七嫂,竟都不知道嗎?」陸風遙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
「她什麼都不知道。游家送她來的目的一是為了拖延時間練兵,二來也是子衿心甘情願的。」
她只知道自己或許是一枚棋子,一枚帶給游氏滿門榮耀的棋子。
她做的心甘情願,只要最後是那個人就好,不管是以什麼樣的理由呆在他身邊……
可她不知道家
族是如何的安排,所有的陰謀她竟全都沒有參與其中。
可笑的是,他的皇父堅持認為那女子是一顆危險的**,時時刻刻因她而感到不安,時時刻刻欲除之而後快。
「游家,不告訴她真相的原因是什麼?」
「對他們而言,她或許是最雞肋的棋子,從小受盡寵愛,雖然嬌縱但全無心機,這樣的女子,不適合成為他們最得力的助手。」
「我知道了。」陸風遙揚起笑意,「聖旨,會在何時頒下?」
「還有一月。」聖旨頒布後一月,便是他再次穿起大紅的婚衣,與另一個女人走上紅色的地毯。
一場煊赫無比的婚禮,能滿足皇父的要求嗎?
「待聖旨下來的那一日,我會過來安慰七嫂的,不會讓她做出什麼不合適的舉動的。」
「她……即使不攔著也不會做出什麼不合適的舉動的。」
只會一個人靜靜的發呆,將自己藏得更深,眼角含淚仍會拚命努力的微笑。
陸風濬忽而就濕了眼眶。
說好的男兒有淚不輕彈,今兒個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