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暖情酒 文 / 風致瑾和
終於送走了兩人,阿儀瞬間鬆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那紙包,還好沒有人看到。
她記起臨行前姑姑的囑托:「阿儀,如果真的那麼想她好好活著,這一次便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自己也是這樣的承諾:「我定會做到。」
來到潤州的幾日裡,自己卻遲遲沒有下手,心裡終究有些不忍。阿姐辛苦苦苦等了幾年的婚姻,必然是充滿了美好的期待和諸多的幻想。她的幻想裡只有一人,她想好好和那個人過日子。
然而自己所做的事情,或許會生生摧毀這一切。
可為了你能好好活著,再不願意,我也會去做。因為活著,真的比愛情重要的多。
精心研磨的香料,沿著紙璧緩緩滑下,落入清澈透明的酒中,這一杯,名曰暖情。不敢加的太多,一是恐效果太甚,二是怕會傷身。
阿姐,這酒只是給你。端和王爺向來自制力極強,潔身自好,對醫術又頗有研究,恐怕會適得其反。機會只有一次,我不敢冒這個險。
左手執筆,一行小字細密的落在紙條上,這模仿她也在行,因為本就是模仿了千遍萬遍的。
阿儀本就長相和善,又有一雙人見人愛的月牙眼,幾日裡和知府的小女兒相處的不錯。
黃昏時分,天色暗了下來。
「小眠,你過來。」阿儀朝著不遠處正和一幫丫鬟婢子嬉耍的小女孩招了手。
「你,你,還有你——」小女孩的手指了一圈,聲音清脆,「都給我退下!」
屏退了眾人後,小眠張開雙臂朝阿儀跑過來,「姐姐,今天要給我梳個什麼樣的髮髻,前幾日你給我梳的髮髻,我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大家都爭著和我玩。」她滿懷期待的望著阿儀。
「小眠,我們去你的房間,給你梳個更好看的髮髻好不好?」
「好!」願望總算達成了,小眠一蹦一跳的拉著阿儀的手跑向自己的房間。
梳妝鏡,髮簪,銀鈿,檀木梳,一一整齊的陳列在桌上。
阿儀搬了凳子坐在小眠身後,拿起梳子,手順著那長髮落下,「哎呀——」一聲倒地。
「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小眠急切的問道。
「我不慎崴了腳,小眠。」阿儀一邊揉著腳,一邊等著小眠的反應。
「我去找丫鬟來扶你。」小眠急匆匆要走。
阿儀一手拉了她袖子:「去找王妃娘娘。」
遊子衿坐在房裡擺弄著繡帕,怎麼自己就沒這耐心好好繡上一次呢?若是自己願意,不用陸風濬的俸祿,自己一年到頭也能腰纏萬貫。
房門未關,只見小眠直愣愣的闖進來。遊子衿暗歎,自己是不是也該定些規矩了,如今連幾歲的小丫頭都能隨隨便便進自己的門,雖說這是孩子爹的家,可畢竟現下這屋子是給自己住的。
「娘娘,阿儀姐姐扭了腳。」
「在哪兒?」遊子衿已不顧自己剛想的要立規矩的事兒,隨小眠一道趕去阿儀身邊。
「奇怪,姐姐剛才還在這裡喊疼,這會兒怎麼不見了?」小眠找遍了自己的屋子,也沒見一個人影。
「小眠以後可不許這樣騙人了,就算我大度,你也不能藉著這個和我開玩笑,害我白跑一趟。」遊子衿微微有些不悅。
小眠見王妃誤會了自己,趕忙解釋:「娘娘,我真的沒騙你,姐姐剛才真的在這兒,是她讓我叫您來著。相信我吧,求您了。」
遊子衿半信半疑,又不想和一個小丫頭爭些什麼,草草敷衍了幾句便回了自己房裡。
指甲輕劃過桌案,端起那一杯酒細細看著,總覺得有些奇怪。
這酒,是誰放在這裡,自己出去的這段時間,又發生了些什麼。疑惑在遊子衿的胸中成了團。
她放下酒杯,卻發現了一旁的紙條,方才竟沒注意到。紙條上字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筆跡,她曾說,陸風濬的字有著難得的致,一筆一劃皆是用心,倒不似自己那個粗製大條的哥哥,狂亂的草書恣意飛揚,時常看不清在寫些什麼、
原是如此。
水閘即將大成。
這是慶功之酒,也是陸風濬對她的謝意,謝她關鍵時刻的出謀劃策。
於是微微一笑,既是如此,那她也接受。
陸風濬回去的有些晚,外面風刮的厲害,為了讓車伕也能早些回家,他回去的時候時常步行。
搓著手進了屋,便見遊子衿端端正正的守在桌前,幾碟小菜,一壺酒,就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宣佈似的。
她舉杯朝他一笑,「這可是你派人送來的酒?看樣子工程快要結束了吧!」
自己每日和眾將士守在水閘邊,生怕出什麼亂子,有時忙得連飯都吃不上,又怎麼會特意交代這樣的事?
陸風濬不解,正要問時,遊子衿已持了酒杯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劃過喉嚨,內心卻是淡淡的溫暖。
她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張了口言道:「是剛熱過的飯菜,想你回來的晚,便叫人準備著了。」
「是誰說的?」陸風濬心中一凜。
「不是你派人送來的字條嗎?其實我也沒
沒出多少力,還是你付出的最多。」遊子衿臉上紅彤彤的,被他這麼誇獎,還是以前沒有過的事兒呢!
「不是我。」
這三個字落在遊子衿耳朵裡,那不安的情緒再次升騰而起,「不會是有毒?」
自己還不想死的那麼早。
還有好多事情都沒做,還有好多人都想再看幾眼。
登時腦袋昏昏沉沉,身上湧過股股熱流,竟是無法自制。
疑問也順著湧上心頭,究竟是誰,要如此害她?
陸風濬取了她頭上的銀簪,卻想起那酒已被她飲盡,急忙握住她的手腕,兩指搭上她的經脈,手卻是在顫抖,「你是被人下了那種藥?」
「不知道。」使勁咬著嘴唇,極力的控制,極力的讓自己清醒。
陸風濬內心不斷的掙扎,兩個聲音此起彼伏。
她中的毒只能那樣解,你守護了她那麼久,難道要讓她死在你的面前?
另一個聲音卻是在說,如果你同她那樣做了,這麼久以來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而你又是讓她今後如何面對你?
這樣也不成,那樣也不成,到底如何做,才算是好。
「給我一把刀。」遊子衿唇邊溢出了鮮血,牙齒用力的咬唇讓她的唇色變的更為鮮紅。
「如果真的不能控制,我可以——」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解決的。」言罷手支撐著身子起來,虛弱的走向門外。
陸風濬想要扶她,卻被她喝住,「我可以。」
不需要你為難,做自己不願做的事。而我,也不願那樣的**無恥,成為眾人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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