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治患之策 文 / 風致瑾和
轉日清晨，所有人聚了一堂用飯時，方見陸風濬頂著黑眼圈回來。遊子衿見狀也面不改色，事實上當著眾人的面讓她去主動關心眼前這個人，卻是張不開口。於是只平靜的言了一句：「快先去歇息吧，待會兒會吩咐廚房給您留飯。」
陸風濬想想覺得這主意也可行，便又轉了身離開，回去房裡歇息。
飯桌上幾人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一個個使勁兒倒騰碗裡的飯粒兒。瞧著這氣氛倒是挺怪異，遊子衿張口便先拿了陸風遙開刀。「九爺，可是我們這些女人家陪你吃飯讓您不習慣？話倒是比來時少了許多。」
陸風遙僵硬的抽動著嘴角：「並非如此。是我我嗓子不大舒服。」說著又趕忙倒上一杯茶水，以示自己是真的清白。
「那可該請個郎中來好好兒治治，畢竟——」遊子衿拖了聲音，「您身子金貴著。」
就是要使勁兒看他笑話來著，誰讓他在路上的時候使勁揶揄自己。
「不不用。」陸風遙邊推脫著，眼睛卻瞟向了一旁的阿儀，倒是誰昨夜玩弄他，在茶水裡加了許多鹽，讓他到現在喉嚨都還是干癢的，喝了許多水，也上了許多次的，茅廁。
一陣風吹開了雕花的窗子，灌進屋裡，穿過簾帳弄醒了剛剛入睡的人。
遊子衿推開緊閉的房門，一聲「吱呀」響起，正見陸風濬倚在床邊望著自己的方向，不由心裡發毛：」爺，可是妾身吵醒了你？」
陸風濬扯了被子，一手招呼著她過來床邊坐下。
「昨夜——」
「昨夜我去了琬琰姑娘房裡，和她敘了一夜話。」遊子衿忙打斷他解釋著，不過更多的卻是好奇，應該沒人能同他說這些。
陸風濬搖搖頭，「我要說的並不是這個」，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昨夜我與各位大人商討了幾個治理水患的法子，今日也想聽聽你的意見，看哪個辦法更適合如今的情形。」
「你們說的這些事關江山社稷的大事，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能懂？你自己拿主意就好。」遊子衿婉言拒絕了他的提議。
「倒是誰沒事總去我書房拿了許多這方面的書看了去？說你不懂的話，我可是一個字兒也不信。」他的眼神頗帶玩味。
遊子衿訕訕的。「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這種事兒你可別給我抖出去。」
「前半句你可沒說錯。」陸風濬悠悠道：「若是讓你當了我朝的丞相，國富民強也是指日可待了。不過你可以放心，這事兒你可以說說你的看法，因為——我會替你保密。」
「潤州多年以來陰雨連綿，水患不斷。要說能治理的法子也不過那麼幾個」，遊子衿站起身，撲了裙擺上的灰塵，走向桌邊斟上兩杯茶水，將其中一杯遞給他。自己也啜上一口，「興修水利或是挖渠分流。」
陸風濬皺了眉：「我和幾位大人也是這麼個意思。不過這些法子都有個通病，太耗費人力物力，短時間內也無法起上作用。」
「還有一法。」遊子衿揚了聲，「我說，還有一法！」聲音在這小小的房間裡，肆意的流淌。
「那是什麼？」陸風濬的眼睛忽的明亮。
從開源節流的角度來看，還可修建引水閘，兩側一面封水一面引水。積蓄的降雨可以在乾旱時澆灌田地，充分利用豐沛的雨水。同時修建石人立於水中作為水尺，使水竭不至足，盛不沒肩。
「你這可是改造了戰國時期秦國蜀郡太守的做法？都江堰一日修成，福澤萬千百姓。只是花費的時間太久，這災情已然等不及了，否則我也想這樣試試。」陸風濬長吁了一口氣，一掃幾日來的鬱結。
「這下時間也有了，也算不上勞民傷財。只要找人看護好，不讓突至的大雨沖毀水閘便成。」遊子衿歎了一聲，「這下總能安心睡下了吧，瞧你這眼睛熬得，都快不像是你了。」
抬手撫上他的眼睛，輕聲念道：「拼也不是這麼個拼法，從來的路上到現在，都多久沒闔眼了？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想想那些受災的人們，他們如今可是等著您解救呢！」
陸風濬會意的一笑，「是想瞇一會兒，不過現在肚子有些餓了，或許會睡不著。」
「剛好廚房我您留了飯，我去讓他們給您熱熱。」遊子衿起身要走，卻被陸風濬拽了袖子，心裡暗自感歎，這些天拉自己袖子的，握自己手腕的人可真是不少。
「來的時候九弟說你手藝不錯，大婚這麼久，我還沒見識過呢！」
可真是個事兒精。
「成，我給您做去，倒是想吃什麼味兒的啊？」
「清淡就好。」
遊子衿徑直去了廚房忙活起來，洗了玉米仁和西蘭花，又煸炒了些蝦仁，加入米粥。沒過多久，便做成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玉米蝦仁兒粥，廚房裡氤氳著熱氣，似夢似幻。
端了粥進房裡，陸風濬果然老老實實的在床邊倚著，看起來更像是在靜靜的思考。尋思著他還在琢磨修建水閘的事情，遊子衿趕忙將粥遞上，想他能換換腦子也不至於那麼疲憊。
見他無動於衷，遊子衿清了清嗓子，「爺是想讓我喂您喝粥嗎？我這手可金貴。」
陸風濬這才回過神來，伸出手端了粥，一手輕輕攪拌著。嘴角微微笑著：「時間越久，越覺得你這性子實在驕縱，也實在變化多端。外人面前一板的正經，只有對自己親近的人才是真性情，而對我我是實在捉摸不透。不過今日才覺得，你其實也是個傲
傲嬌的人而且一旦縱著你，你就會分外囂張這樣也挺好。」
你懂得很多，也知道去掩飾，這樣的你，才是讓人心疼。也是真的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和那些人一樣，見到你最真實的樣子。
「所以我和您說的，像是今天囑咐您的話，您可要認真聽著。要不然像我這樣嬌縱的人，脾氣可大著。」遊子衿一板一眼的說著。
「也好。且都隨了你。」陸風濬喝完了最後一口粥，隨意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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