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臉盲獄主修真記

正文 第一章 天意作弄 文 / thaty

    正是芙蓉紅萼嬌,玉樹芬芳落的時節,四五個護衛打扮的男子騎著馬護衛著一輛馬車,行走在山間下道上,馬車裡不時傳出婦人拍哄幼兒的聲音。

    此時秋高氣爽,正是趕路的好天氣,一個護衛活動幾下脖子,正好天空有有藍色的閃光,那光不像是鳥兒,待他要細看,光卻已經到了近前!

    一聲炸響,那侍衛連慘叫也未來得及發出,已經和同僚一起被炸成殘肢斷臂,散落四處。看著堅固的馬車比這些血肉之軀也好不了多少,同樣散了架。反而是坐在馬車裡的一對母子……

    「咳咳!」被炸飛的婦人跌倒在路邊灌木中,面色青白,唇邊溢出了一絲鮮紅的血線。她懷中的襁褓卻只是略有鬆散,白胖的娃娃睜開眼睛,伸出手抓住母親垂下的一律髮絲拉扯,小嘴裡吐著口水泡泡。稚兒天真,並未知曉遭了劫難。

    空中紅雲飄過,溫爽的空氣陡然間灼熱了幾分,還未想明到底發生了何事的婦人,一抬頭卻見半空中立著一位腳踏飛劍鬚髮皆紅的赤袍道人。道人臉膛也是火紅的,因他此時陰沉著臉,這紅就有些詭異。

    婦人乍驚之下,便要起來,誰知只是意動,她一口血便噴了出去。強撐著的精氣神陡然就洩了下去,眼前模糊,竟然連方才攬住孩兒的手也越發的無力了,嬰兒從她的胸膛滑落在了地上。

    見此情景,紅衣道人咬了咬牙伸手一指,卻聽一聲:「無上天尊!」

    紅衣道人這一指十成是不好的,不過到底是如何不好,卻無機會讓人見識了,只因擋在母子二人身前的灰袍男子。

    「悅真子道友,你我一時疏忽,不如就此斬斷因果,否則日後必成心魔。」

    紅衣道人開口,被稱為悅真子的男子並未回他,反轉身抱起了嬰兒:「你且放心去吧,此子我必好生教養。」

    婦人本就是不放心孩兒才強撐一口氣,紅袍道人之言她雖也聽見,猜測遭逢此劫,這二人都脫不了甘心。他二人乃是仙人,凡俗之人如何怪罪?又聽後來之人言下之意是要收養孩兒,雖依舊放心不下,也只能閉上眼睛。心中苦歎:我兒命苦……兩行清淚落下,就此魂歸冥域。

    「五火道友,此中因果我一力承下。」悅真子自嬰兒胸口間摸出一枚金鎖,鎖上刻有:盧玳二字,知是嬰兒姓名。

    五火道人冷哼一聲,看著嬰兒依舊面色不善,也不再多言,只走到夫人遺體旁邊,袍袖一甩。再張手,掌心間已多了些零星碎玉:「此家祖上必是有仙緣的,因果由天道而生,不是你一句應承,天道也就應承的。」

    悅真子左手摟抱著嬰兒,右手浮塵一甩,瞧著五火道人的雙目清正堅定。雖無言語,已表明了態度。

    「罷了,不過一點余火,這仙緣已然破碎,且到如今也無人來來問……」五火道人手掌緊握,再張開碎玉已成齏粉,又有赤紅火焰自他掌心湧出,須臾間,火焰消散,那玉粉也丁點不剩了。擺擺袖子,五火道人冷哼一聲,「悅真子道友,你我有緣再見。」

    語音仍在,人已化作火紅一點消失於山嶽間。

    五火剛走,雷鳴之聲便由遠及近而來。

    悅真子下了飛劍,在原地等了片刻,就有二男一女各騎一頭異獸而來。此獸形如黑牛,卻虎爪師尾,身披鱗甲,哮如雷鳴,因此名吼牛。但它瞧著威猛,實則既非妖亦非靈,又難於修行,只比尋常野獸聰慧健壯,常人難以駕馭,多是未到結丹難以長期御劍或駕馭法寶的低階修士用來代步。

    三人離著悅真子還遠,便從吼牛背上下來,噗通三聲跪倒在地。打頭的方臉男子嘴唇顫抖,難以吐字,只是一臉愧疚低頭。女子見眼前碎屍滿地的場面,又瞧瞧悅真子懷中嬰兒,緊咬著嘴唇。圓胖臉的青年淚已經下來:「師父……師父……都怪我……」

    「此事是我自大所致,與你們何干,都起來。」悅真子搖了搖頭,「語鳩,過來抱著這孩子。」

    悅真子將盧玳交與徒弟,抬手招引,散碎屍塊便四處飛來,組成屍體。只是仙人之法如何威勢,除了盧玳之母外,竟再無一具全屍。悅真子取出乾坤袋將屍首妥善收好,又帶領徒弟前去附近俗世州府尋找死者家人,如何賠償暫且不提,轉來且說這飛來橫禍的因由。

    悅真子半月前順利結丹,就此成就金丹大道。與一眾道友聚會慶賀,卻不想回返門派的路上,被火爆脾氣的五火真人半路截住,非要與他鬥法。悅真子被他糾纏不過,又因聚會醉酒已然耽擱了歸期,見此地荒僻,也就應下了。卻也布下法陣,又命三個徒弟散開,小心看顧莫要讓鬥法的餘波蔓延出去。

    卻不想,最終百密一疏,五火道人打得興起,破了陣法,雖盡力挽救,但依舊有一點真元漏出,恰這一點撞上了趕路的一行,也是天意弄人了。

    三日後

    悅真子已然查探到了盧玳的身世,他乃是盧家的遺腹子,父親盧靖,半年前因病去了。當地鄉人議論,盧家二老聽遊方道人言,孫兒命硬,剋死父親,對盧玳不喜,趙氏一氣之下盧玳未過百日,便帶著陪嫁的家將回娘家了。

    悅真子帶著盧玳到了趙家,凡人哪敢妄議仙家的不是,反而是坐實了盧玳命硬之說。悅真子留下些許丹藥後,乾脆便讓盧玳做了他第四個徒兒。他已測這孩子有靈根,只無法寶在手,不知到底如何,左右是可修仙的,他也更好如應下的那婦人所言,在一日,護一日。

    抱著盧玳,悅真子師徒五人回返了門派。

    廣嵐山原本不過一座荒山,五百年前一位元嬰散修名廣嵐老仙的,以大神通於此處開啟一處靈竅,繼而開宗立派。五百年已過,廣嵐老仙早已在一次遠遊中失了仙蹤,該是

    隕落了。自他之後,廣嵐山再無一元嬰之人。到如今,廣嵐山也不過是個九品的小小仙宗罷了。

    悅真子便是廣嵐山,正清院院主。

    這院子卻並無仙家洞府的飄渺氣派,反像是個人丁稀薄的農家村落,七八間茅草房散落在農田果樹中間。

    其中一間草房,與旁的並無差異。房中地上鋪著碧色草蓆,房中一角有張搖籃,正中扔著三個蒲團,一個身穿紅肚兜頭紮沖天辮的白胖娃娃,坐在其中一個普通上,正費勁的念叨著什麼。

    「斯……斯虎……斯噗……」

    房門打開,悅真子頭一眼便見這娃兒話沒說准,反把口水噴了出來,不由得笑出了聲。過去給小娃兒擦乾了口水,又將他抱在懷裡,輕拍兩下。

    「虎頭現在就練著說話了,可真是勤奮。」邊說,邊抱著娃兒走出了屋。

    「師父,豆丁大的東西,他哪裡知道什麼勤奮?不過是覺得好玩亂噴口水而已。」三徒弟趙承麻一把從樹上摘下個青果子,卡嚓啃了一口,邊吃邊說,說話聲便有些模糊。

    「有的吃,還塞不住你的嘴!如此悠閒,還不快來施法!」潑辣師姐語鳩雙手叉腰,怒瞪一眼,邊上大師兄荊岑正偷笑著。

    但凡小宗小派,少大能庇佑,總是要想盡了各種法子開源節流的。尤其種植靈草靈果,雖辛苦,且佔用修行時間,但部分自用,剩餘用來換取各種資源,卻是必須的。

    悅真子將娃兒放在院中最大一株果樹下的搖籃中,手上掐訣,一片甘霖降下。

    師門四人忙於耕作,早已忘了方才逗笑之說。實則即便笑語稱讚的悅真子也是與趙承麻所想一般的,娃兒不過一時好玩而已,卻不知,反是悅真子說中了真相。

    那胖乎乎小娃娃的皮囊裡,揉進的卻是個老魔的魂魄,只不過並非此界之魔罷了。

    盧代爾成就魔界十三獄獄主之位,已經不知不知多少年月了。在進攻一個半位面之時,與此位面的空間系守護半神同歸於盡。所有人、魔都以為他倆化為齏粉,實則他和那半神一起,被吸入了混沌空間中。

    神力耗盡的半神不過眨眼便被混沌吞噬,盧代爾魔體雖強悍,也不過是撐得比法神的時間長些,同樣被逐漸吞噬。當盧代爾只剩下虛弱靈魂的時候,混沌空間陡然撕開一道裂縫,好巧不巧讓他的靈魂飄了出去。可剛離開混沌的盧玳還未看清到了何處,便被一股無形之力吸走。

    他還以為那力量依然來自於混沌,自己終究是逃不脫了,誰知還能意識再復。不過,是換了個身軀重新出生。他魂魄在混沌中消磨過久,極其虛弱,與凡人並無差異,且又是真真切切的承繼父母精、血,生為盧玳,即便是此間名為修真的異能者,也察覺不出絲毫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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