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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鄭家嬤嬤 文 / 墨醉璃

    第五十一章

    「難得到鎮子上一次,阿誠哥咱們去轉轉吧!」言小魚見到言大力走遠了就開始慫恿著言誠去玩。

    「好了,我們先去鄭老頭的藥鋪看看再說吧。打過招呼放下東西我再領你出去玩。」言誠心裡惦記著山中的事情急於求教。

    「好吧。」言小魚無奈地點點頭,說實話他挺排斥那家藥鋪的,裡面的老頭好像是能看懂人的心思一樣,讓他有些惶恐。

    言誠鐵了心要進藥鋪,言小魚在後面再磨蹭也無濟於事。本來就不長的路,沒一會就走到了。

    言誠看著耍賴一樣拽著自己的衣角不往前走的言小魚笑了笑,將手裡拿著的兩個菜籃子並到一個手裡握緊了。空餘出來的手猛地抓過言小魚,攔腰抱起,在言小魚一陣尖叫聲中邁進了藥鋪。

    「這是幹什麼啊!阿誠這孩子也是的不怕嚇著小哥兒,快些放下來!」藥鋪裡走出來的一個麼麼皺著眉頭呵斥道。

    言誠笑了笑把言小魚放在地上,被戲耍的言小魚完全不記得阿姆說過的在外要給小爺兒留臉面的話,反手一巴掌抽著他的肩膀上。

    那位阿麼也不見生氣,露出淡淡的笑意,對著言誠說道:「看看你,可是把小哥兒惹毛了吧,活該!」

    言小魚聽了話,才反應過來著是在外人面前啊,他就抽了言誠,傳出去不知道被念成什麼樣子,一時間有些尷尬。

    言誠倒是不見惱色,伸手點了點低著頭裝不存在的言小魚的腦袋,笑著介紹道:「小魚,這位阿嬤就是鄭老頭的哥媳,你要叫鄭嬤嬤。」

    「鄭老頭的哥媳?這麼年輕!」言小魚臉上露著驚訝,盯著眼前的人瞅了半天,這人看著也就是跟自家阿姆一般年紀吧,長相清秀,一看就是個溫和的人。

    配鄭老頭瞎了!言小魚默默的在心裡感歎著。

    言誠顯然看明白了他的想法,衝著他一陣的擠眉弄眼的,倆人一時間「眉目傳情」,共同腹誹著鄭老頭。

    一邊的鄭嬤嬤看著倆人孩子氣的動作笑開了。

    「行了,站在個門口擋著老頭子的客人了,還不滾進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你丟人!」鄭老頭怒氣沖沖地跑出來吼道。

    每個見過鄭嬤嬤的人都是如言小魚一般的反應,言誠當時更是激烈,甚至直言鄭老頭是個「老牛吃嫩草」的,氣的他大半年沒給言誠好臉色看。

    今天他晚出來一步就見言誠和言小魚表情精彩盯著自家哥媳看,猜也猜的到他們的想法。真是夠了!

    「好了,你說你平時衝著阿誠嚷就算了。他性子灑脫倒是不會同你一個老頭子計較,今天他領了自家哥媳來,你還這般大聲喊叫,也不怕笑話!」鄭嬤嬤話裡雖然帶著幾分訓斥,臉上笑容卻依舊,一看就知道沒有同自家哥夫生氣的。

    「哼,哥媳,他可是沒這個本事。」鄭老頭低聲的嘀咕著,然後伸手拽著自家哥媳進了屋,半點沒去看言誠。

    言誠顯然習慣了這樣的待遇,自顧自地把手頭的東西放在店舖裡,牽著言小魚走進內堂去。

    言誠和言小魚進屋的時候,鄭老頭正在屋子裡握著自家哥媳的手一臉委屈地求安慰。那一臉的老褶子賣萌的樣子,看得言小魚直打哆嗦。

    鄭老頭想要無視進來的兩個人,鄭嬤嬤卻是不同意,拍了拍他的手讓他抬頭。

    鄭老頭滿臉不高興地抬起頭衝著言誠「哼哼」了兩聲算是打過招呼了。那敷衍的態度看得言小魚的嘴角不停地抽。

    言誠笑了笑,鬆開言小魚的手。一步邁進屋內,掀開外袍跪倒在地,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

    鄭老頭這回表情終於嚴肅起來,慢慢地起身扶起跪在地上的言誠。

    「是不是你家阿爹……」清河這邊有個不成的規矩,家中要是有長者去世,作為他的直系後人,在遇到這位長輩生前的朋友或者是自己關係密切的師長時是要磕三個頭,算是通知他們家中長者已逝。

    鄭老頭在清河鎮已經住了一段時間了,本來就見多識廣的他更是理解其中的深意。

    言誠家只有他的阿爹言順最近身體一直有些異樣,他一跪下鄭老頭便明白了。

    看著言誠臉上雖然帶著悲切,眼神裡卻別以往更加堅定。鄭老頭心中明白是一旁言小魚的原因。逝者已逝,言誠能看開,鄭老頭很是欣慰。

    「好了,起來吧。」鄭老頭上前一步扶起跪在地上的言誠,鄭嬤嬤也緊跟了一步把兩個人讓進來坐下。

    「我記得走之前問過你,你那會說你阿爹的病已經見好了。」鄭老頭心裡雖不想撩開言誠的傷疤,卻還是疑惑得很,只能問出口。

    「是我的錯,我任性妄為,未告知阿爹阿姆就跑到大巴山,讓阿爹擔憂之下病情加重……」每每想到阿爹去世的緣由,言誠是自責不已。

    「這也不是阿誠哥的錯。當時你也只是想要找到人參好醫治順子叔,再說後來也是因為言……」言小魚下意識說著,突然言誠一直都不願意提起言巧兒一家的事情,聲音也因此弱下來,含糊地說道:「……他們跑到家裡氣人才會出事的。言誠哥不要自責。」

    鄭老頭對言誠家的事情多少有些瞭解的,對著他的那個將作死運用的爐火純青婚約小哥兒一家更是看得透徹。他從一開始就勸說過言誠,這一家早晚是會害到他的。

    但是當時言誠知道那家人對著自己和言小魚都是有恩情的,他當時答應過要還

    自然是要做到的。

    因為這個鄭老頭沒少跟自己哥媳嘀咕言誠是個傻子,但是鄭嬤嬤卻道言誠這做法沒錯,畢竟是個沒有經歷過太多的孩子。

    鄭老頭心中有幾分自責,言誠將他當做長輩,對他敬畏有加。他卻沒能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幫到忙,若是當時他沒有回兗州,言誠要拿人參何必進山啊……

    許是看出了鄭老頭的想法,言誠笑著握著言小魚的手介紹道:「鄭嬤嬤這是我家哥媳,前些天剛剛定下親事。不管怎麼著也算是禍福相依了,這還是阿爹臨終前給我定下了。」

    「奧,這可是個喜事啊。」鄭嬤嬤心知言誠的意思,推了自家哥夫一把,笑著說道:「第一次見面嬤嬤也沒有什麼能送給你的,等下次跟著阿誠再來看看嬤嬤,倒是在準備份大禮給你!」

    「不用的。」言小魚有些尷尬地笑著,雖然他心中是喜歡言誠但是最近老是被這麼宣誓主權,作為一個心裡住著個漢子的小哥兒很是無奈啊。

    「嬤嬤,這禮物就不要準備了,我們家小魚同別的哥兒倒是不一樣,不愛那些個胭脂首飾的。要不嬤嬤交給他些本事,不求像嬤嬤一樣獨擋一面,能夠解解悶就好。」言誠笑嘻嘻地替自己哥媳謀取福利。

    「好,可是看出來是個疼哥媳的來了。」鄭嬤嬤笑著站起身,牽著言小魚的手走出門去。

    「讓他們爺倆聊吧,嬤嬤帶你去後院看看藥材,別看這院子小,東西全……」

    鄭嬤嬤領著言小魚邊說邊走向後院。

    「行了,人走了,有話就說吧。」鄭老頭一臉我看穿你的表情。

    言誠笑了笑,將在山裡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到遇見的白衣人時,鄭老頭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你說的那位白衣人可是個長相甚是漂亮的小爺兒?」

    「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卻是長的同畫中的仙子一般美貌。眉宇間也不見紅痣。」言誠努力的回憶道:「鄭老頭你也見過這個人嗎?」

    鄭老頭捏著下巴半天沒說話。言誠也不打擾,他知道鄭老頭這是在想事情。

    「這人我卻是沒有見過的。」鄭老頭端過茶壺慢慢地斟了兩碗茶,將其中一碗推給言誠。

    「這是事情還是我幼年間的床頭故事。」鄭老頭想著過去的事情難得地露出微笑。

    「我在家中排名第八。上頭有七個哥哥,但是只有大哥和四哥是同母兄弟。大哥深受阿姆影響,為人處世很是謙和。後來阿姆出了意外,各個姨姆爭強鬥勝,阿父本就是不顧內宅之人,家中的僕人都是人精,慣是會看人臉色的。四哥那時年幼,我又尚在襁褓之中,多得大哥照看。」

    鄭老頭說的雖然輕巧,但是言誠卻也能從他的話語間聽出他年幼時的艱辛。高宅大院,骯髒的手段多的去了。而且鄭老頭的一聲「阿父」也能讓人明白他在阿姆去世後,未能得到他阿父的關心與照顧。畢竟阿父這個叫法要比阿爹生疏的很,這稱呼了只有尊敬沒有親情。只怕這不顧內宅的說法也只是將事情往輕處說了許多啊,畢竟子不言父過。

    「大哥當時已經十二歲,家中的幾個姨姆都打著主意想要把他遠嫁,以此削弱我們這一房的勢力。但是大哥頂下壓力,以小哥兒的身份接下外公這邊一些生意,硬是站穩了腳跟,為我和四哥頂起一個可以安然生活的家。」

    「您的大哥當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哥兒!」言誠衷心地說道,畢竟這事情就算是小爺兒也沒有幾個能做得到的。

    「呵呵,是啊。也因此人人都是畏懼著他啊,只覺得他一個小哥兒卻是這般拋頭露面的,手段又厲害得緊,一時間留言四起。當時頂了阿姆接下家中位置的一位蕭姨姆便逼著大哥下家給一個又窮有老的爺兒,還道是這一切都是大哥自己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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