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無妄之災 文 / 墨醉璃
第五章
清河與它的名字很是相稱，河水清澈，水裡的魚蝦清晰可見。這回已經進了八月初秋的河水有點犯涼，言大力也不敢讓言小魚下水，索性帶著他在河邊上翻著石頭找小螃蟹。
言小魚樂壞了，他是很少見到水的，更不要說是河了。當年多次差點淹死在大盆裡的舉動讓院長爺爺徹底的將他和水隔絕開來。這回看到望不到盡頭的長河，開心的拿著言大力用草葉子編的小筐子到處的翻石頭找螃蟹。
言大力見弟弟開心也就由著他在河邊上跑，叮囑道：「小魚，哥下水抓兩條魚帶回去讓阿姆給你煮著吃，你在河邊上不要亂跑。」
言小魚聽了話連忙點點頭，大聲的喊道「抓黑色的！」，然後老老實實的跑到離言大力最近的河邊上翻石頭玩。言大力見狀安心的拖下鞋子放在言小魚背來的小筐子裡，挽著褲腿下河捉魚去了。
言小魚撅著屁股恨不得把眼睛貼到地面上去找，生怕錯過了小螃蟹，只可惜這螃蟹就和跟他作對一樣說什麼也不出來。好不容易看到一個螃蟹還跟他玩起了捉迷藏，他翻開一塊石頭，螃蟹就會躲到旁邊的石頭裡，氣的言小魚索性跟在螃蟹後面扔石頭。
「哎呀。」一心一意追螃蟹的言小魚壓根沒注意前面有人結果一頭拱在了人家的腿上，站著的那個人倒是沒事反倒是把他自己的腦袋碰疼了，一下蹲在了地上。
言小魚抬頭看著前面的人目瞪口呆，連他追了半天的小螃蟹從他腳邊上爬過都沒有注意到，「大黑魚！」不是吧，他剛喊了句抓黑的，這大黑魚精就來報仇了……
言大力聽到弟弟喊了一聲趕緊的回頭去看，看到來人笑著喊道：「阿誠，你地裡的活忙完了。」邊說邊往岸上走。
言誠點點頭，「嗯，差不多了。」看著言小魚還維持著坐在地上的自是笑了下，伸出手想著將他扶起來。誰知對方看見他伸出手跟見了鬼一樣的往後趴著躲。
言小魚這回已經沉浸在了黑魚精上岸報仇的想法之中，蒼天在上他只是說出來解解氣的沒有想過禍害黑魚的子孫，昨天吃的黑魚他吐出來行不？
言小魚邊想邊用屁股往後挪，見自家哥哥站在旁邊趕緊的抓住他的衣角，說什麼也不去看言誠了。
言大力一把把言小魚抱了起來，拍拍他的背安撫道：「小魚聽話，這是言順叔叔家的言誠，就是他把你從河裡救出來的，來好好地謝謝言誠哥。」
言小魚聽話的從自家哥哥懷裡抬起頭看著言誠，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他，很是誠懇的說道：「言誠哥好，我以後一定不再吃黑魚了，你回河裡去吧！大家都是魚相煎何太急啊！」
言大力聽著自己弟弟說的沒頭沒尾的話，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張著嘴愣了半天。言誠卻克制不住的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言小魚這回其實也反應過來言誠是個人，而且還是自家家大哥的好兄弟。可是當時沒過腦子那就把話說了出去。
這回丟臉丟大發了！言小魚惡狠狠的咬著牙齒，整個腦袋紮在言大力的懷裡，屁股沖外開始玩自閉。
言大力和言誠見狀更是大笑不止，倆人站在河灘上笑的開心卻不知道有心人咬碎了一嘴的銀牙。
河邊站著的言巧兒看到這一幕重重的哼了一聲待到言誠和言大力反應過來回頭看時，就只見他轉身離去。
「這……」言大力看了眼言誠尷尬的笑道，「看來是誤會什麼了，要不你跟去解釋一下吧。」
言誠有百般的好處，唯一的缺點就是定下了言巧兒這門親事，但是熟知原因的言大力也只能替他歎息。
「不必了，次次都這樣，我怕是不要在村子裡說話好了。」
「哎，言巧兒介意的應該只是小魚而已，其他人應該不至於吧。」言大力性子直爽，卻不知道這話就是在戳言誠的心。
言誠搖搖頭，無奈的笑著說道：「別多想了，他對誰都一樣。你還是快點和小魚走吧，要不一會又要鬧起來了。」
言小魚趴在言大力懷裡豎著耳朵聽八卦，見他聽了言誠的話真的拿了東西就走，好奇心蹭蹭的往上飆啊，到底是誰會鬧啊？好想看看啊！
老天爺好像是聽見了言小魚的心聲，言大力這邊還沒穿上鞋子就聽到有人大聲的喊叫道：「快走！咋，不做虧心的事情走什麼啊，別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啊！」
言大力看見河岸上走過來的人頓時拉下臉來，應道：「言六阿麼這話什麼意思，我和阿誠是兄弟打鬧幾句無可厚非，何苦說的這麼難聽啊！「
「哎吆，」王桂花看著言大力還嘴一臉的諷刺，拿著眼睛剜了言小魚兩眼，嚇得言小魚只往言大力的懷裡鑽。
言小魚突然就從內心深處明白了為什麼要跑了，這人看上去整個就是一個蠻不講理的潑婦啊，不問青紅皂白的就開始嚷嚷，只是不知道他和剛才轉身走掉的人是什麼關係。
「本來就是個傻子，出門沒得惹人厭惡。嘖嘖，都傻了還能調和的別人家雞犬不寧的，這本事也是夠厲害的！」
「你！」言大力氣的臉通紅，偏生他是個最笨的回不過話去，而且他也沒那厚臉皮跟也跟阿麼站在河邊上吵架。
言誠皺著眉看了王桂花一眼回頭衝著言大力說道：「大力鄉里鄉親沒得為一句話亂想的，你想帶著小魚回去吧，李阿姆等的要著急了。」
言大力點點頭抱著言小魚，一手拎起裝筐子就走，連地上的魚都不要了，只可惜王桂花本就是個沒理講三分的人，這
會子好不容易抓住了把柄更是沒得放。
「怎麼著，還想著跑啊，我告訴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了，你兩就甭想著走。」王桂花看著言大力要走趕緊的繞過言誠堵到言大力的前面，氣勢洶洶的指著言大力喊道：「我家巧兒好好端端的見過你們就哭著跑回來了，你敢說你們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說什麼，我們也沒說什麼啊」言大力看著面前不叫理的王桂花氣不打一處來，只是小爺和小哥終究是有區別的更何況對方還比他大上一輩，他又動不得手說不得重話。
「吆喎，還沒說什麼那！」王桂花看著言大力憋得臉通紅卻不敢頂嘴，又看著四周回家村裡人都往這邊瞅，更是大著聲的嚷嚷道：「你讓大伙評評理啊，十里八村的誰不知道言誠和我家巧兒可是有婚約的，感情那好的沒話說！今天也不知道被這小哥兒說了什麼話給氣著了，哭著就跑回家了！對了前一段時間還掉到水裡去，被我家言誠救了，這八成也是使得黑心眼子想的損招，你說是不是你家阿姆看著你是個傻子沒人要了想著往我們言誠身上賴啊！」
王桂花邊說邊瞪著言小魚，那眼神恨不得戳死他，看著村裡人對著言小魚指指點點的和言小魚「恐懼」的眼神，王桂花心理惡毒的想著這個傻子終於有報應了。讓你明明是個傻子還跟我們家巧兒掙，不是都說你比我家巧兒長得俊嗎，可惜了你是個傻子，壓根沒人願意娶，現在再留個不知廉恥的罪名，我倒要看看誰會瞎了眼睛娶你！
看著村子裡那些陌生的人都看著自己，言小魚默默的捏了一下手裡攥著的正在張牙舞爪想要夾人的螃蟹，真以為他被院長評價為「蓋世豪傑」是虛名嗎？
「哼，我告訴你別動那歪心思，以前的事情是以前的，現在是我家巧兒跟言誠有婚約。我今天還就給你點明白了，別以為仗著以前的一點情誼就在這亂做夢啊，只要有我王桂花在，門都沒有……」
「哎呀！」王桂花話還沒說完，突然看到迎面扔過來一個黑色的東西，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覺得臉上一陣的巨疼。
言小魚見扔出去的小螃蟹正中目標，此刻正牢牢地夾在王桂花的胖臉上，心裡悄悄的比了個剪刀手，面上卻裝的一陣的無辜可憐，淚眼濛濛的看著言誠道：「求放過，我們再也不捉河裡的魚了，我們不知道這魚是這個阿麼養的。」
言誠看著想要開口辯解卻無奈被螃蟹抓著的王桂花一眼，強忍著笑意，上前一步跨到言大力身前擋住眾人的視線解釋道：「王阿麼誤會了，剛才我們只是在說河裡的魚長得好，現在吃正是時候，沒有想要捉魚的。」
聽見連言誠都這般說了，圍觀的人裡有個與李秋兒相熟的人說道：「我說王桂花你至於嗎？抓條魚而已，你就能扯到你家言巧兒的親事上去，是多想出名啊！你說你家巧兒哭了，人那？叫出來給大伙看看啊！
「你！王桂花好不容易把螃蟹從臉上拽下來，整張臉通紅不知道是被夾的還是氣的。
「我家巧兒乖巧溫和的很，不是那種愛生事的人……」自家男人可是很疼巧兒的要是被知道因為自己的口無遮攔壞了巧兒的名聲肯定錘死自己。想到這王桂花徹底的啞了口。
「怎麼不敢叫出來對峙啊。看來你就是看到人家捉魚才惱的臉吧。哼！王桂花這清河是咱整個村子的不是你家挖出來的吧，這河裡的魚可是連裡正都說過誰抓住歸誰的。你還說不是故意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