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0撲朔迷離 文 / 理夜砂
剛進到裡面,一股熱氣撲面而來,陡然上升的溫度使張鐵有些不適。從儲物袋裡拿出冰凝符,運氣,藍光流閃,週身的氣溫頓時降下來,四下打量。
山洞很大也很高,空無一人。正中是個一人高一臂寬的小火山口,從圍在火山口周圍的符繩,還有繩上的黃符看,應是乾坤谷的人作法封了這座小火山。
往上看頂部都是猙獰的錐形岩石,整個頂成尖狀,最高處距地面有十丈。再看地面大大小小的坑洞,想是小火山噴發至頂融化了岩石,滴落下來的岩漿在地面而形成。
張鐵圍著小火山走了一圈,地面的坑洞還有不少黑色的小石塊,張鐵走得很小心,看得也很仔細,三圈下來卻沒發現任何洞口或機關陣法。可那陣詭異的紅光從何而來?
張鐵雙手扶著巖壁繼續繞圈,石壁微熱,凸起的石角也硌手,空中飄散著有些嗆鼻的煙灰,張鐵閉住進氣,運行體內靈氣,一圈下來還是沒發現。
不能再耽擱了,想必這會兒張悅正在向鄭師叔稟告。張鐵轉念直接走近小火山,火山口處是向上連波起伏的黑石,裡面間或有幾道火光閃過,岩漿被黃符封住而不得出。
張鐵左手橫式,右手豎式執二指繞腕,一道白光乍現帶出一片瑩白綢緞,右手運氣將綢緞定在半空,左手翻出一疊黃符,雙手齊翻對著綢緞拍出數十道黃符。
貼滿黃符的綢緞黃白閃爍,張鐵抄起綢緞裹住全身,運行靈氣,縱身躍入火山口。
而這邊得信的鄭元用靈符將紅光的事告知自己的師傅後,就領著張悅等人趕往入口。等他們進來時,張鐵已經躍入火山口了。
胖子鄭元領著幾個弟子,在洞內轉了幾圈也無果,「你不是說張鐵進來了?人呢?」鄭元責問張悅。
「我、我、我不、不、不知、知,鐵、鐵楞、愣子、子定、定住、住我、我後,就、就、就進、進來、來了,我、我親、親眼、眼看、看、看見、見的。」張悅直搖雙手,他確實不知怎麼回事。
「哼!廢物。」鄭元看張悅也不像說謊的,也不認為他有這個膽子,可人去哪了呢?
鄭元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早先就看張鐵不順眼,沒一會兒就惹出事。師傅要是到了,還不知怎麼說。又後悔不該這麼快傳信出去,鄭元自然遷怒張悅。
張悅被師叔罵得委屈,再給他十個膽也不敢反駁,乖乖低頭站在一旁,同時心裡在為張鐵擔心:希望鐵愣子沒事才好。
一陣清風而至,鄭元轉身就見到至陽真人,還有自己的師傅德源道人,嚇得趕緊跪下:「拜見掌門師祖,師傅。」張悅幾個練氣期弟子都跟著跪下行禮。
這位就是掌門師祖啊,面帶紅光,白眉垂肩,氣勢不凡。張悅心裡激動地不行,他一直很崇拜至陽真人,將他視為努力的目標。
「都起來吧。」至陽真人輕掃衣袖,鄭元等人只覺被一股力量拉起。
「鄭元,可有發現?」德源道人直接問徒弟,「回掌門師祖,師傅,我們也才剛到不久,不過沒找到張鐵,四周也並無異像。」鄭元彎身恭敬回道,和平時對待張悅等人簡直是判若兩人。
「張鐵就是執意要進來查探的弟子?」至陽有些奇怪,一個練氣弟子有何依仗敢獨自面對未知的危險。
鄭元將張悅拉到身前道:「是的,掌門師祖,這個張悅就是和張鐵一起巡查的,也是他給我報的信。」
至陽的視線望過來,張悅更緊張起來:「回、回、回稟、稟、稟師、師、師、祖、祖……」德源厭煩道:「你這怎麼回事,話都說不清楚,谷內怎麼收了你這樣的弟子。」這德源和鄭元倆師徒還真一個樣。
至陽隨著修為的增長,威儀越顯,但是他對待本門內弟子一向愛護有加,是個責任心很重的人,他面色不顯,嘴裡卻道:「你他讓慢慢說。」
德源自然是不敢忤逆掌門的,張悅一時感動,對至陽更是崇拜。至陽接著道:「過後我傳你個方治療你的結巴,你既是乾坤谷弟子,德行也應修行,不要失禮於人前。」
結巴可以治好,張悅激動地跪下連連磕頭,「謝、謝、謝師、師祖……」
「好了,此事完結後你來正殿尋我。現在你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清楚,不要有任何遺漏。」聽至陽說完,張悅那是恨不得將他與張鐵說過的每個字都稟告給至陽聽,裡面自然講到鄭元說要打殺的話。鄭元在一旁聽得冷汗直冒,心裡對這個結巴恨得不行,尋思日後找機會好好教訓教訓。
大事當前至陽哪裡會理會小輩的閒事,他聽完張悅的闡述,沉默片刻後問鄭元:「這張鐵是哪個字輩之下,何時入門的?」
鄭元自然不知,他也才接管這條窄道的巡守任務,對這幾個練氣弟子的認識,不過是剛剛能叫出名字。
鄭元將實情回稟掌門後,想起一件事趕忙道:「掌門師祖,張鐵說過他在隨伺房住。」
「你立刻傳信與你交接的弟子,要他立刻過來這裡。」又對德源道:「你傳信隨伺房的管事,讓他即刻過來。」至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這個張鐵很是可疑,難道是邪修混入的探子?
如果真是混入的邪修,那可大事不妙。其餘幾人見至陽面色含怒,不敢出聲,鄭元傳信完,便站到德源身後,誰都不敢打擾至陽。
不過五十息功夫,就見一個胖黑的中年男子,一個略清秀的青年,兩人相繼出現。中年男子是隨伺房的管事,結丹期的成中道人。青年是築基期的混元子。
兩人拜見完至陽後,躬身在一旁等候至陽問
話。德源在至陽的授意下,將事情原委告知了二人。
成中拿出隨伺房的名錄,仔細查看了幾遍,「回稟掌門師叔,弟子反覆查找,隨伺房並無叫張鐵的弟子。」
混元子在成中道人說完後,接著道:「回稟掌門師祖,弟子從三年前就負責這條窄道的駐守任務。期間換了兩批練氣弟子,第一批更換是兩年前,當時有三位弟子遭遇意外受傷,一時找不到接替的弟子。弟子回稟上去後,雜役房送了三個弟子過來,說是暫代,不過這個張鐵做事很認真就被留了下來。」
越聽兩人的話,至陽越是惱怒,「將雜役房管事,和掌管內務的至顯傳來,立刻。」德源聽到至陽的話,一時猶豫,「掌門師祖,這、這至顯世師叔……」至陽抬手打斷德源:「就說我說的,要他即刻過來。」德源只能照辦。
眼見事情越來越糟,沒人敢出聲。練氣期的幾個弟子哪見過這種陣仗,個個戰戰兢兢。這時一個瘦高的弟子突然倒下,拳在地上連連咳嗽。
至陽見狀飛快打出手決,眾人只感燥熱的環境,還有周圍滿是的成灰,都陡然消散。地上的高瘦弟子這會也緩過勁來。
至陽被這一打岔,情緒也慢慢穩定下來,細細想來也有些疑點,便向張悅問道:「你們平日接觸最多,張鐵住哪你都不知?你可知道隱瞞不報,可是要嚴懲的。」
「弟、弟子、子真、真的、的不、不知,鐵、鐵楞、愣子說、說他、他隨、隨伺的、的前、前輩脾、脾氣不、不好、好,說、說不、不想、想我、我、我受、受牽、牽連。我、我、我自、自己也、也怕、怕……」張悅越說悅小聲,如此膽小的確很丟臉。
這一刻張悅也知道張鐵有問題,想到平時張鐵對自己的照顧,又忍不住難過。「鐵愣子?」至陽疑惑,「是、是、是大、大家都、都這、這麼叫、叫的。」張悅低頭回道。
至陽面色不渝,「如此狡詐,哼!我看你們都是愣子。」張悅難過地低下頭,見張悅純善的性子,至陽當下也有些喜愛。
說話間,至顯和雜役房管事成海道人相繼出現。查實後,成海老實交代,「上面急著要人,可雜役房哪有資質好的弟子。記得當時也巧,張鐵剛好挑著水桶從我面前經過,弟子就……」
「一個一個做事如此馬虎,張鐵的命牌你起了沒?」至陽問至顯,「沒人報上來,我怎麼起。」至顯心裡是對至陽不滿的,瞪了眼成海。
成海趕緊跪下,「是、是弟子沒有上報,說是馬上就回來的,弟子見回來了兩個,一時也沒在意。」成海心裡委屈啊,其實自己上報了的,不過沒人理,可這會兒能說嗎?
至陽如何沒看到兩人打眼色,責問至顯:「他沒報,你就不問?」至顯不語,至陽斥道:「看你做的好事。」
至顯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他見至陽修為不斷提升,本就對至陽擔任掌門心生不滿,哪裡有精力管這等小事。只要得空就不停修行,只想有朝一日能超過至陽。
其實至陽真人從三年前才接任掌門,在那之前他和至顯還是同輩師兄弟,分管門派事務,一直平起平坐。
三年前至陽發現秘境之事,並與其他幾派合力挖掘出巨量火精。之後隱約發現邪修勾結魔族的秘密,這才集結八大門派駐守熔岩火山禁地。
此事被兩人的師傅歸散真人大加讚賞,歸散真人上百年煩勞門派事務,修為一直停止不前,幾十年都沒突破至化神。現在後繼有人,就勒令至陽為掌門,自己退位,閉關修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