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章 文 / 顧翼人
往冰水裡溜躂一趟後,第二天若琳小朋友理所當然的感冒了,躺在床上瞎哼哼,一身一身的出虛汗。聶意其實也有點小感冒,但他堅決不承認——不然作為一個長著小小意的純爺們,簡直弱爆了好麼!
「若琳,你覺得怎麼樣?」小玉將冷帕子放在若琳額頭上,擔憂地問。
「我……」若琳抓著被子虛弱道:「我想吃泡麵……」
小玉的手一僵,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記吃,你其實是在裝病吧!
「38°3,注意保暖,睡一覺就能退燒了,不是很嚴重,不用太擔心。」唐巖給若琳注射了一劑退燒針後走出來跟蒼生說,繼而轉去看聶意,「你要不要也來一針?」
「啊不……咳咳咳不用了……咳咳咳我根本沒咳咳感冒……」聶意戴著大口罩,一邊劇烈咳嗽一邊甕聲甕氣地擺手,非常此地無銀三百兩。
唐巖沒再理他,逕自走遠了。
蒼生牽著聶意的手走進若琳房間,蹲在她床邊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輕聲道:「頭暈嗎?」
若琳點點頭:「有一點。」
蒼生道:「那睡一會,吃飯的時候就來叫你。」
「好。」若琳有氣無力地回答。
小玉在旁邊默默吐槽,一般生病的人不都是十分沒胃口麼……
若琳因為發燒眼裡似乎都蘊著一絲霧氣,顯得雙眸濕漉漉的,她看著旁邊的聶意,唉聲歎氣道:「大嫂,我們真是同病相憐……」
「只有你病了,我沒有!」聶意馬上駁回道。
「也對。」若琳撇撇嘴,「你晚上可以抱著熱乎乎的隼隼,我什麼都沒有。」
聶意:「……」
揍你信不!腦子裡能不能想點和諧的畫面!
事實證明若琳小朋友任何時候都不會有所忌口,即便是發燒感冒,虛脫得全身無力,也要撐著一口氣爬起來吃東西,平時就喜歡吃肉,發燒感冒時似乎更愛吃肉了。
聶意很佩服她。
自打霍克白毀了那鍋湯後,蒼生基本禁止他進入廚房了,食材也不能碰,否則剁手。聶意的咳嗽也在當天夜裡就因為蒼生威逼利誘灌下的藥好轉了,若琳轉天就退了燒,末世中的生活頭一次這樣風平浪靜。
聶意跟蒼生商量,等天暖後,可以在監獄裡種些東西,雖然現在他們的食物很富足,但總有吃完的一天,而且他們佔據了監獄四分之二的面積,浪費了實在可惜。
蒼生表面上答應,心裡卻在想別的事。
他和霍克白都不能接受顧長昊的存在,這人不敵不友,儘管搬到監獄這小半月來雙方一直未有衝突,甚至毫無交集,但不能否認顧長昊未知的危險性。短時間相處沒問題,可要和他長期待在一個地方,目前的穩定是不可能維持很久的。
他和霍克白這樣想,顧長昊也有可能這麼想。他們都在彼此防備,都有想要保護的人,也都想要盡快把生活裡的危險因素排除掉!
「蒼生生!」聶意不滿地伸手捏住蒼生鼻子,在他耳邊叫喚,「跟你說話呢,你想什麼呢?」
「沒什麼。」蒼生回過神來,拿掉聶意的手抓著不放,黑暗無邊的漆黑雙眸看著他,「你剛才在說什麼?」
「我說明天我們出去轉轉吧,反正外面又沒有喪屍了。」聶意道。
「好。」蒼生應了一聲,伸手攬住聶意的腰將他往自己懷中緊了緊,然後拉高了被子,「睡覺。」
聶意面無表情地拍掉身上亂摸的手,「不是睡覺麼!」
「嗯,你睡覺,我睡你。」蒼生十分理直氣壯,單手伸進聶意的毛衣裡,撫摸他細緻的皮膚,親吻他頸側。
聶意的呼吸在他的撫摸下漸漸有點發熱,他堪堪曲起一條腿,擋住身下不自然的反應,小聲說:「要不……試一下?」
「你想要?」蒼生雙目灼灼。
聶意惱羞成怒地怒吼道:「你每天晚上都要在我身上摸來摸去,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蒼生面無表情道:「我擔心你會有點抗拒,萬一留點心理陰影什麼的……」
「我從高中就知道自己是彎的,我抗拒什麼。」聶意哭笑不得,「大俠,你想太多了好麼。」
蒼生小小地沉默了一下,聶意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沒等他說話,外面忽然傳來一道槍聲,很短暫,也很嘹亮,傳遍了監獄。
蒼生眼神一冷,一把掀開被子下床走到窗邊,推開一點往下觀望。
靜悄悄的,只有那一聲,但顯然不是兩人出現了幻聽。
隔壁霍克白一巴掌拍開窗戶,大刺刺站在窗邊,「去看看嗎?」
「不想多管閒事。」蒼生漠然說著,又把窗戶關嚴實了。槍聲是從a1傳出來的,顯然不是針對他們,否則不可能這麼早開槍打草驚蛇。既然是a1的內事,蒼生自然沒有那個閒心去管。
隔壁也安靜了,聶意腦子裡亂七八糟。a1有人開槍,為什麼?難道是夏川殺了g.c?不可能吧……夏川估計殺了自己都不會去殺g.c。畢竟是同一屋簷下的,聶意很怕前面發生什麼,殃及他們這六條池魚。
「會是什麼事?」聶意說。
「不知道,反正跟我們無關。」蒼生說著逕自出了門,他走
出去輕輕在若琳的房門上敲了一下,裡面沒回應,門也沒有反鎖,蒼生直接擰開把手推門往裡看了看。高低床上,若琳和小玉都還在睡覺,沒有被那一聲槍響吵醒。
蒼生輕輕關上門,又回了自己房間。聶意抱著被子在床上縮成一團,蒼生又躺回去,一言不發。
聶意隨之安靜了一會,蒼生什麼動作都沒有,呼吸悠長均勻,大有要這麼睡過去的打算。聶意在被子上蹭了蹭,小聲道:「你……不做嗎?」
蒼生只是攬著他,淡淡道:「不做,睡吧。」
聶意沒再說什麼,翻了個身,背對蒼生閉上眼睛,但卻睡意全無。剛剛那種微妙的想法又回來了,對於滾床單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這樣詢問蒼生了,但是蒼生的答案永遠一致。聶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總覺得,蒼生好像並不太想跟自己過分親熱似的。
他是不是覺得他們的關係只到牽個手接個吻的程度而已?他不想跟自己做,那他想跟誰做!
聶意心裡有點難過,又安慰自己,應該是腦補過剩了,但是越想越停不下來。
蒼生現在的態度簡直就跟曖昧不明差不多,聶意皺著眉,轉著無名指上那枚精緻的鑽戒,心亂如麻。蒼生好像從來沒跟他說過「我愛你」這種話,當初送他這枚鑽戒的時候,也只是說是若琳送他的。
還是說,是他一直以來都誤會他們之間的關係了?蒼生覺得和他其實還沒有親密到那種程度?聶意忽然心裡發涼,是吧,蒼生以前不是說過,因為自己和他疼愛的妹妹若琳很像,所以一路上都很受保護什麼的。
但不能否認蒼生過去為他所做的一切,聶意輕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似乎想明白了。蒼生是喜歡他的,但也只是喜歡而已。
翌日天光大亮,聶意一宿沒睡,眼下有些淡淡的烏青。
蒼生醒了後輕手輕腳地下床,沒有去叫聶意,聶意抱著被子裝死,等蒼生出去了才睜開眼睛。
早上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飯後若琳拉著封恬和小玉在房間裡打牌,小生活過得不能更糜爛。蒼生投身於偉大的洗碗事業中,現在不比以前在家裡的時候,沒有暖氣和充足的熱水,他自然不捨得讓若琳用冷水洗碗,又沒有其他人自告奮勇,只能他來洗。
蒼生非常討厭洗碗,所以在他收拾完桌子清洗了所有人的碗筷後,整張臉都黑出了一個層次。
「聶意呢?」蒼生推開門,打斷幾個人玩牌的打鬧聲。
封恬甩出一對queen,頭也沒抬道:「不知道啊,吃完飯就沒影了。」
「要不上。」若琳看著手裡的牌說。
封恬道:「q你都要不上?看來這把我要贏了。」
樓下,牆頭上五個瓶子相繼爆裂,usp短促的啾鳴戛然而止,卡嚓一聲,套筒停止了回復。沒子彈了,聶意把彈匣取出來,走到一邊填充子彈,牆頭上還屹立著一個瓶子。
霍克白坐在旁邊一個木箱子上,懶散道:「我一直挺好奇,你槍法這麼準是誰教的。」
「不是說過了麼,沒人教我,高中大學軍訓時就能開幾槍就能打准靶子了。」聶意把消音器擰下來,放在一邊,挑眉道:「說不定是遺傳什麼的,我爸年輕的時候也當過兵,我哥在部隊時槍法也特准。」
霍克白隨手掰下一塊木板,用力往高處扔去。
聶意回手一槍,沒裝消音器的usp發出巨響,與此同時空中的木板也被打成碎片,四散落在地上。
霍克白拍了下手:「還不錯。」
聶意看著牆頭上的那個瓶子,心裡一動,「你ak拿我試一下。」
霍克白拎著槍繩把自己的ak扔給聶意,聶意氣息一沉,好重!
「ak不適用於點射,沒打准也不用覺得……」
他話沒說完,聶意已經扣動了扳機,牆頭的瓶子應聲爆裂。
霍克白面無表情地瞅著他,「你們家祖上倒三代都是狙擊手嗎?」
「嘿,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像老美。」聶意心花怒放,雖然肩上被後坐力震得有點麻。
霍克白梗著脖子道:「老子本來就不是美利堅的!老子是意大利的!」
「你到底哪國人?之前不說是美國人麼?」聶意說。
「不知道。」霍克白說:「生在意大利,長在伊尼裡達。」
「是麼,但我覺得你說話的一些口頭禪之類的,都跟我們東方很像啊,還經常四個字四個字往外蹦。」聶意抬起槍口瞎瞄著別的目標,他想看看剛才是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因為我的養父是個亞洲人。」霍克白說,「不知道他現在死了沒。」
蒼生尋著聲音出來,站在樓道喊:「聶意。」
聶意轉過臉,看著他哦了一聲。蒼生道:「不是說今天想出去?」
「算了吧,今天太冷了,外面也都光禿禿的,不想出去了。」聶意垂下眼睛,纖長的睫毛像兩片黑色羽毛般包裹著他黑亮的眸子,掩去眼底的一些落寞。
顧長昊的存在一直讓蒼生的神經有點緊繃,加上早上剛幹了一件他最為討厭的事,說話不自覺有點重:「你應該早點說,我找了你一早上!」
聽得出他聲音裡壓抑著的怒火,聶意有點發蒙,「哦……」
蒼生長眉一蹙,沒再反應,直接轉
身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蘭的手榴彈和懶羊羊的地雷~鞠躬~
啊,那個啥,不出意外的話,下一章大哥就粗來了,正巧兩口子有點鬧矛盾,大哥不要猶豫必須把聶意意帶走!【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