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文 / 顧翼人
「啊!」聶意嚇得大叫一聲麻溜地滾到床角,一把摸出枕頭下的軍刀防身,戰戰兢兢的看著那個影子。
悄無聲息,跟個鬼似的,聶意甚至有點相信那就是鬼。
「你你你你誰啊!」聶意緊張得舌頭都不受控制了。
蒼生用手電照過去,那是個二十出頭的男青年,面色蒼白,他穿著一件藍色的夾克衫,面對著突如其來的光亮下意識地伸手擋住了雙眼。
「問你話。」蒼生冷冷道。
「馬庫斯。」他嗓音裡有隱約的怒氣。
聶意小心翼翼從床上溜下來,挪到蒼生身邊,看著他的臉好奇道:「你不像歐美人啊。」
馬庫斯氣急敗壞道:「姓馬,名庫斯!」
「拿著。」蒼生把手電和手槍都交給聶意,然後一步跨過去抓住了馬庫斯的頭髮,用膝蓋狠狠搗在他腹部,馬庫斯有氣無力地哀嚎一聲倒在了地上,捂著胃蜷縮在地上,蒼生一手摁著他的後頸將他緊緊摁在地上,「你躲在這裡多久了?還有沒有別人?」
「我要殺了你……」馬庫斯從牙齒縫裡磨出這句話。
「首先你要確保自己活著。」蒼生揚起了軍刀。
「等等!」聶意叫道:「他腰上有東西。」
蒼生皺著眉掀開他的夾克,一把手槍正插在他的褲腰裡。蒼生抽出來端詳一眼,這是一把武裝或特種部隊才會配備的p229,他拉開保險栓指著馬庫斯的頭,「哪來槍?」
軍人嗎?聶意想,隨即又打消了,如果是軍人脾氣怎麼可能這麼暴躁,而且軍人的話完全沒必要躲起來。
外面敲門聲響起,聶意去開門,霍克白押著一個青年走了進來,「你們這裡也逮到耗子了?」
封恬手裡拿著一根蠟燭舉高放在櫃子上,聶意關了手電。
霍克白大手一推,那名青年立刻跌在馬庫斯的身上,他們眼眉有點像,年齡有相仿可能是兄弟倆,聶意捏著下巴道:「你難道叫馬克斯?」
青年無辜地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聶意:「……」
「說說吧。」霍克白大馬金刀地在床邊坐下,蒼生則像一團黑色霧氣組成的幽靈般站在偏暗的地方,冰冷的目光落在兩個人身上。
「說、說什麼……」馬克斯哆哆嗦嗦地把自己團成團。
「還他媽能說什麼?」霍克白冷笑道:「說老子現在把你們一槍斃了好,還是把你們掛在外面讓喪屍啃好。」
「你們最好把我們放了,不然一定會後悔!」馬庫斯還捂著抽痛的胃部,劇烈咳嗽了幾聲。
蒼生就站在他身後,他向來不喜歡威脅別人,當然也更討厭被別人威脅,所以他直接一腳從後面把馬庫斯踹暈了,剩下這個看起來就很軟弱的馬克斯,冷聲道:「還有沒有別人?躲在這裡幹什麼?」
「沒有沒有!」馬克斯一邊飆淚一邊瘋狂搖頭,「就我和馬庫斯在搜索這片區域,我們的營地在鎮南,因為聽到有人來這裡我們才躲起來的!我們不是壞人!」
「手槍是哪來的?」蒼生問。
馬克斯吞嚥了一下口水,霍克白不耐煩道:「說!」
「在兵營裡撿到的……」
聶意道:「眼睛不自覺朝右看,他在撒謊。」
霍克白騰地站了起來,馬克斯連忙告饒,老實說:「半個月前我們遇上一個武警官兵的營地,他們人死的都差不多了,就剩下了四五個……」
「你們把那些武警殺了?」封恬皺眉道。
馬克斯點點頭,「他們有槍……又聯繫不上國家高層,我們需要槍生存,所以、所以……」
「你們怎麼能這樣?!」聶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病潮剛爆發的時候衝在前線的就是警察軍隊和醫護人員,再到後來出現喪屍,可以想像多少警察和軍人為了救人而死。
馬克斯抱頭痛哭。
蒼生問:「你們有多少人,多少武器?」
「二十六人……」馬克斯說:「兩支霰彈槍,這種手槍有七把,一把衝鋒鎗,沒、沒了。」
「哈,二十六人,就十支槍這小子身上就有一支,還是個『高層』啊。」霍克白磨牙道:「難怪這麼囂張。」
話問完了,蒼生二話不說,一腳將馬克斯踹暈,漠然道:「困了,明天再問。」
霍克白扯過接線板用電線把兩個人的手綁在一起,想了想又把他們丟到了櫃子裡,關上櫃門,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抱過封恬,埋怨道:「這大半夜的,我們走了。」
蒼生站在原地微微一偏頭,「你睡裡面。」
聶意爬上床,蒼生隨之將手槍塞到枕頭下,躺在聶意身邊。
「就這麼放著?」聶意小聲問。
「他們推開門我就能醒,放心睡吧。」蒼生翻了個身背對著聶意睡覺。
「你怎麼發現的?」
「可能以為我們睡著了,他想爬出來,我聽到點動靜。」
聶意:「……」耳朵是什麼做的啊。
只要蒼生在身邊,聶意幾乎就沒有危機感,估計已經半
夜一兩點了,他的確是困了,閉上眼睛馬上就睡著了。
雨一直在下,第二天也沒停,雨勢反而更大了的樣子,窗外一片模糊,全是連接天地的冰涼雨絲。
早飯後聶意啃著一根蘿蔔條跑上樓,打開櫃子看了一眼,兩個人還歪七扭八的昏迷著,聶意伸出手指試了一下他們的氣息,還好都還活著。
聶意走下樓梯對蒼生說:「你下手太重了,現在都沒醒呢。」
「我有十幾種方法讓他們現在就醒過來。」開放式的廚房裡,霍克白正把一張毛巾放進鍋裡煮,借此消毒,封恬早上有點發燒,他擔心這些毛巾不乾不淨。
聶意用蘿蔔條指著他:「比如把這鍋開水潑他們身上?」
「你真惡毒。」霍克白說:「我只是想把他們的手指頭剁下來,或者在他們的人中劃一刀。」
聶意對他比了個中指。
窗戶邊上,蒼生像桿兒標槍似的站著,他盯著外面的雨幕,眼裡密密匝匝全是黑霧般的陰雲。他的心情很差,因為大雨一點都沒有停下的跡象,這表示他們不能上路,被困在這了。越是在路上耽擱,他心裡的焦慮和擔憂就越濃重。
蒼生就這麼站在窗邊,轉著手上那枚晶瑩的鑽戒。
敲門聲響起,聶意去開門,外面站著一個被淋得濕漉漉的小弟,他說:「凱哥說雨太大,暫時停在這裡休息,等雨停了我們再上路。」
「知道了。」聶意說。
剛要關門霍克白的聲音傳過來:「去把你們凱哥叫過來,開個會。」
那小弟顯然有些怕屋子裡的兩個煞神,哦了聲就轉頭衝進了雨幕裡。
明明就在隔壁,鄒寧凱不知道在幹什麼,非磨蹭了近乎半個小時架子擺夠了才讓人打著傘,身後跟著兩個小弟進來了,問道:「什麼事?」
霍克白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大長腿搭在茶几上晃著,揚了揚眉:「樓上第一間臥室的櫃子裡,有份給你的禮物。」
聶意看著他這個動作忽然想起了聶一凡,以前在家的時候,聶意也喜歡這樣把腳搭在茶几上,這種時候只要聶一凡看見就會像管家婆一樣命令聶意把腳放下來。
鄒寧凱讓兩個小弟上樓,沒多久就把那對昏迷的兄弟倆拖了下來。
霍克白冷笑道:「這就是,你所說的已經排查過的屋子。」
鄒寧凱的臉色頓時顯得很難看:「怎麼回事?」
「床底下揪出來的。」聶意聳肩道:「非常巧,我們兩間臥室,一間一個。」
霍克白看向聶意,眼裡是種欠扁的得意神色:這話挑撥的,非常好。
「這間屋子昨天是誰來查的?」鄒寧凱按壓著怒氣道。
這人表裡不一,末世前就是個狡猾的毒販,對於他現在的表現就連聶意都不太信,誰知道他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說不定這倆人昨天沒檢查出來還是他命人故意放的水。
「算了吧,他們應該是光打開門看到沒喪屍就走了,喪屍又不會躲床底下,估計也沒想到有人。」封恬打開門走出來,他還在發燒,臉上是一種病態的潮紅,霍克白伸手將他攬到懷裡用毯子裹著他,封恬說:「說正事。」
「他們身上有槍,一共二十六個人,盤踞在鎮南。」霍克白說:「我們現在走不了,放這兩個人走還是一刀殺都有隱患,你什麼意思?」
「你確定那些人會為了這兩個人跟我們起衝突?」鄒寧凱說。
聶意在心裡腹誹:如果他們老大跟你一個德行的話估計就不會。
「他們共十支槍,游隼昨晚在一個小子身上搜到一把手槍,槍那麼少還能拿支槍放在身上,說明這小子在他們營地的位置不低,我們還是小心點比較好。」霍克白抱著封恬,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說道:「這事兒麻煩,肯定不能放走,但一直留著,難保那邊不會找過來,要是開火了耽誤了時間上路,我們家游隼隼立刻就要變身超級賽亞人毀滅地球了。」
聶意:「……」求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