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面見導演 文 / 我愛蘆田愛菜

    和允兒三女一起吃過一頓簡單的午餐之後，李在熙從首爾地鐵1號線鍾閣站3號出口出來，步行3分鐘來到韓國首爾的城市中心———仁寺洞。

    仁寺洞沒有江南q那麼富有商業氣息，高樓大廈也很少見，反而是以大道為中心，分佈著許多胡同，宛如迷宮。

    東拐八繞，途徑許多畫廊和傳統美術店，在熙來到了一家古色古香風味的茶室———茗室，這裡就是郭在容導演約他見面的地方。

    輕輕拂了一下因為走路額頭沁出的汗液，定了定心神，在熙走進了茶樓。很快，穿著旗袍狀職業及膝短裙的服務生便迎了上來，在她們的引導下，在熙來到三樓的一間包廂前，然後輕輕叩門，推門進入。

    「哦，在熙，你來了啊！」一道熟悉的聲音進入耳朵，在熙定睛一看，竟然是j娛樂社長韓昌碩，那個李在賢讓他稱呼為韓叔叔的中年人。

    「韓叔？」在熙驚訝道，心裡卻是一顆石頭落了地，之前他還在擔心郭在容導演因何原因要見自己，心裡那是忽上忽下，沒有著落，可是現在見到韓叔，他卻全然明白了。

    憑藉著《我的野蠻女友》而大紅大紫晉陞為韓國一線導演的郭在容，想成為他電影的男主角，哪裡有那麼容易的事情。特別是對於李在熙這麼一個新人，並不是投資製片發行方都支持他就行的，要是郭在容不點頭，這部戲就沒法拍。

    「在熙，這位就是郭在容導演！」韓昌碩向李在熙介紹坐在他對面的那個男人，而恰好此時那個中年男人也轉過頭來看了在熙一眼，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情，這讓李在熙的心裡一陣忐忑。

    「你好，郭導演！」李在熙彎腰鞠躬道。

    郭在容只是背朝著他輕輕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坐吧！」韓昌碩招呼他坐在絳紅深色茶几的一角，正好可以清晰地看見韓叔和郭在容的側臉。

    韓昌碩臉如刀削，陵角分明。而郭在容卻全然不同於李在熙對他的想像，郭導演以拍攝畫面唯美、純情細膩、富有想像力的「青春愛情電影」而著稱，在在熙的心裡，他應該是一位氣質儒、感情細膩的中年大叔，可是沒有想到親眼見到的郭導演卻是一個黑臉並且氣質絕對與儒沾不上邊的中年男人。從他坐著的肩膀寬度來看，身高絕對談不上有多高，最多170公分出頭，勉強算不上殘廢。

    韓國人典型的單眼皮，瞇瞇眼，笑起來絕對找不到眼睛在哪裡。包子臉嘴角微微抿著，一雙狹窄的眼縫裡透露出來中年大叔猥瑣的光芒。

    不過想想國內號稱賀歲片之王的馮大導演，他也是一副其貌不揚的模樣，心裡稍微有些釋然，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韓昌碩讓李在熙坐下之後就沒有說話，只是在一個小青花瓷茶盞裡倒滿一杯茶，然後放到茶盤的一角———李在熙的面前。

    李在熙端起茶盞湊到鼻端聞了一下，清香撲鼻，茶水顏色呈黃綠明亮狀，喝到口中的味道是淡淡綠茶香氣中又帶著一種特製的烘炒米香。

    恬靜而淡，溫馨又醇和。

    放下茶盞，將燒的滾燙的開水沖進砂壺中，然後動作利索地躬身給兩位長輩面前的茶盞給加滿。

    「喜歡喝茶？」韓昌碩拿起茶盞喝了一口，「還不錯，時機掌握的挺好！」

    「哪裡，只是以前隨著長輩一起喝過茶而已，遠遠談不上有多喜歡，沒有喝茶的習慣，總是覺得麻煩。」李在熙道，相比於茶，其實他和所有的韓國年輕人一樣更喜歡咖啡。

    「你覺得新電影怎麼樣？」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郭在容忽然開口道。

    「新電影？」李在熙愣了了一下，卻馬上回過神來，郭導演這是在問他對《野蠻師姐》這部電影的看法。

    「劇本你已經拿到手了，想必已經看過了吧？」

    「已經看過，並且已經背熟了！」李在熙那可是毫不客氣。

    「都背熟了？這麼短的時間？」郭在容斜著眼睛看了在熙一眼，然後喝了一口茶接著道：「你覺得這部電影會重複《我的野蠻女友》那樣的成績嗎？」

    李在熙不知道郭導演問他這個問題是何目的，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說出自己的真實感覺，畢竟吹噓拍馬可不是他的擅長。

    「我覺得不大可能。」李在熙道。

    「為什麼？說說原因。」郭在容的臉色不變。

    「繼郭導演大作《我的野蠻女友》之後，韓國電影業界出現了一系列的跟風之作，《我的老婆是大佬》、《我的野蠻女教師》等。雖然其中也不乏精品之作，但很顯然這一系列的同類型影片已經讓觀眾有了審美疲勞，觀眾已經失去了最初觀影的熱情和興趣，所以我對《野蠻師姐》這部電影的總體票房持觀望態度。」李在熙給郭在容潑了一盆冷水，這段話在旁觀者韓昌碩看來確實是很冒險，說實話往往有著得罪人的風險，可是郭在容卻好像並沒有因此而生氣。

    「既然你已經背熟了整個劇本，那你認為《野蠻師姐》本身的素質怎麼樣？」郭在容接著問道。

    「我覺得劇本中的套路有些眼熟，在很多細節處都能看到一些其他電影的影子。」李在熙商榷著說道，畢竟有些話不能說的太露骨，人家讓你評價是給你面子，你可真不能把自己給當一盤菜了。

    「那你說說都有什麼電影的影子？」郭在容追問道。

    小心看了看郭導演的臉色，確定他沒有生氣的徵兆。「嗯，」李在熙清了清喉嚨接著說道：「例如《人鬼情未了》、《小島驚魂

    魂》、《臥虎藏龍》等等啦，還有導演自己之前拍的《野蠻女友》，相比於導演上一部野蠻作品來說，這部電影只是增設了更多的暴力鏡頭，情節設置牽強生硬，毫無進步可言，再說目前韓國的「野蠻風」已經走到盡頭」李在熙說到後來才發現導演的臉已經越來越黑了，趕緊截住話頭，再說下去，估計導演都要被他氣得掀桌子走人了。

    「喝茶，喝茶，年輕人不識好歹！」幸好有韓昌碩在一旁調節氣氛。

    「果然是出生牛犢不怕虎，有一種敢闖敢沖的拼勁，昌碩，你這個後輩很不錯嘛，很有我年輕時候的風采！」郭在容笑呵呵的說道，顯然並又有因為在熙一番膽大的發言而生氣。

    只是李在熙聽了他的這番話心裡卻是很鬱悶———什麼叫有你年輕時候的風采，我的長相有你這麼猥瑣嗎？

    「你叫在熙是吧！」郭在容問道。

    暈，弄了半天竟然連我的名字都沒記住，李在熙倍受打擊，自己還真是沒有存在感啊。

    「是！」李在熙彎腰欠身。

    「其實我也不想拍這部電影，作為一個導演，最厭煩的就是重複自己的老路。有一句話不是說好馬不吃回頭草嗎？要真想拍的話老早就拍了，跟著《野蠻女友》的火熱拍個續集前傳什麼的那不是賺的盆滿缽滿，又何必等到現在，都三年之後了還來拍這部電影？」

    郭在容吐槽完畢，然後沒好氣的看了韓昌碩一眼，要不是j娛樂社長親自出馬，哪裡能請到他這尊大佛。

    郭在容話裡透露的意思李在熙很明白，導演畢竟只是導演，如果沒有投資商也是什麼都幹不成，有時候因為人情關係等一些因素不得不做一些違背自己本心的事情，這就是一個導演在商業和藝術之間的妥協。

    《野蠻師姐》重複《我的野蠻女友》的輝煌和火熱顯然已經是不可能，不過憑藉著郭在容和女主角全智賢的號召力，這部電影收回票房並且保證投資商預期盈利的能力卻完全不在話下。

    「你既然如此不看好這部電影那麼為何要接呢？」郭在容奇怪地問道。有j娛樂的關係，貌似在熙和韓昌碩的關係又是匪淺，他的機會那應該是多多的，完全沒有必要參演自己不看好的一部片子。

    「難道，你是因為崇拜我郭在容才來出演這部電影的嗎？」郭在容難得的開了一個玩笑，這個笑話很冷，代表著郭在容開始有些生氣了。

    你如果這麼不喜歡的話，又何必來演呢？我們又不是招不到演員，擠破頭顱想出演我郭在容導演的片子的男演員多的是，不缺你一個人。

    聽到郭在容導演的話，在熙看了韓昌碩一眼，臉上卻是露出了苦笑。

    「郭導誤解我了，事實上我很喜歡《我的野蠻女友》這部片子，當然也是對郭導欽佩有加，一直是嚮往已久，能夠參演到郭導的片子一直是我的夢想。所以我才央求韓叔和您溝通的，沒想到竟然得到了這個珍貴的機會，簡直是讓我喜不自勝！」李在熙趕緊是一通好話送上，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前面說了那麼多銳利的言語，後面亡羊補牢猶未晚也。

    「哦，看不出來，在熙還是我的粉絲啊！」郭導演呵呵笑道。

    總算是不計較了！在熙鬆了一口氣。

    「年輕人不喜歡喝茶，喜歡喝酒吧！」郭導演道。

    「呃確實，平常自己也會喝點紅酒，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和朋友一起去聚餐，酒確實是少不了的好東西，一醉解千愁啊！」李在熙爽快地應道，之前已經說自己對茶不感冒了，現在再說自己也不喜歡喝酒，那就真是得罪人了。

    而實際上在熙平時是絕對不喝酒的，他不喜歡大腦昏昏沉沉的感覺，只有心情不好或者聚餐工作人情往來需要的時候，才會喝酒。

    「那就好，不過現在可沒有酒喝，等電影殺青的時候我們一起喝幾杯吧，希望在熙可不要讓我失望啊！」郭在容臉上的表情稍緩。

    「會下棋嗎？」郭在容真的不打算放過在熙了，至少在熙是這麼覺得的，看來他是想虐自己一頓了。

    想想自己後面還有一兩個月要在這位名導的指揮下拍攝電影，在熙覺得此時讓他虐一下也未嘗不可。

    揮手讓茶藝師將茶盤撤到一旁，一張木質紋理十分清晰的黑木棋墩被端了上來。

    「咱們手談一局吧！」郭在容道。

    「好的，能夠得到郭導的指點，在熙不勝榮幸！」李在熙從容不迫。

    李在熙執黑先行。

    用食指和中指優的從棋罐中輕輕捻起一顆黑色棋子，在熙在腦子裡喚道：「阿奴，石佛李昌鎬可否？」

    「主人，完全沒問題。石佛李昌鎬連接開始」

    要想放水，還得放的無聲無息，並且不讓對手察覺到，這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總的來說，李在熙要扮演一個被虐的欲仙欲死卻還是頑強戰鬥的棋手，這樣，郭在容在經過艱難的苦戰之後戰勝他才能得到最大的快感。讓導演高興了，電影拍攝自然就順利了！

    卻沒想到，這次下棋成了李在熙苦惱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