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青春花火（二） 文 / 刀巴師太
「徐熙言我警告你少管閒事。」李二狗走進徐熙言，指著徐熙言的鼻子叫囂道。
「巧了，姑奶奶我就喜歡跟人對著幹，你不讓我管，我偏要管！」徐熙言挺起胸膛跟李二狗對視，氣勢上絲毫不輸給這混混頭目。
「徐熙言，你幫人也要分清楚形勢。我告訴你，這小子就是那臭名昭著的林女人的私生子，他娘就是個破壞人家家庭的小三兒！人家不要她了，才帶著這個孽種來咱們這兒的，簡直都髒了咱們留衣巷的名聲。我這是替他爹在管教他，省的他跟他娘學壞了！」
李二狗洋洋得意地說著，好像把自己看成了替天行道的聖人一般。
「啊呸！」
徐熙言毫不留情一口唾沫啐在了李二狗的臉上。
李二狗齜牙咧嘴滿臉厭棄地抹掉了臉上的口水，惡狠狠地指著徐熙言：「你……」
「我什麼！」徐熙言高聲打斷了李二狗的話，「我這是替你媽在教訓你個不肖子！小小年紀就學會滿嘴噴糞，嘴巴比留衣巷的臭水溝還要臭！不知尊老，不知愛幼，讓你去上學讀書還不如拿錢去養條狗！」
「你個臭婊|子！別以為老子對付不了你！」
李二狗叫囂著就揮舞起拳頭衝著徐熙言的眼睛打了過去。
徐熙言眼疾手快頭一偏，又用力踹向了李二狗的襠下。
正中下懷，李二狗拳頭還停在半空當中，就吃痛地叫了一聲，半弓著身子，臉憋得通紅。
「老大……」隨從們紛紛圍上前來觀察李二狗的傷勢。
「哼，一堆狗腿子。」徐熙言在一旁冷語嘲諷道。
「給……給我上！」李二狗忍著襠部的劇痛，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隨從們聽令，蓄勢待發，正準備群毆徐熙言一個。
說時遲那時快，徐熙言從書包裡掏出一個半米長，直徑有拳頭粗的木棍，一手拿著，輕輕地敲著自己的另一個手掌。
「剛給我媽買的擀面杖，誰想來試試，嗯？」
每個人都知道徐熙言雖然表面上是個乖乖好學生，但內心絕對是個打架不要命的小流氓。雖然現在李二狗這邊人多勢眾，但奈何赤手空拳畢竟跟手握武器的徐熙言相比，要遜色一籌。何況人一多，就沒有人願意當這個被槍打的出頭鳥。大家只是躍躍欲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誰也不主動出擊。
「哼！」徐熙言早料到會是這個效果，驕傲地冷笑一聲，「我可是警告你們，如果不願意缺胳膊少腿，就趕緊給我消失。咱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相安無事。否則，你們不動，我徐熙言可是要先出手，單挑你們一群了！」
等了半天，還是不見有動靜。
「廢物！」李二狗生氣地叫罵著周圍的弟兄。
「徐熙言你給我等著！」
儘管自己暴跳如雷，但又身負重傷，李二狗只能落入俗套地扔下一句不服氣的狠話，帶著他的小夥伴逃之夭夭。
「孬種。」
徐熙言撇著嘴看著一幫逃跑的烏合之眾。一轉臉，卻看見林遠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書包，準備背起離開了。
「哎哎嘿，你這人……」徐熙言叫住了林遠，快步跟了上去，「你怎麼這樣啊，我可是拼了命救了你哎，連聲謝謝也不說，轉臉就走啊！過河拆橋……」
林遠瞟了一眼徐熙言，淡淡地說了句：「謝謝。」
徐熙言伸著脖子，把臉堆到林遠面前。
林遠尷尬地別過頭去。
「小子你很喜歡吃苦瓜嗎？」徐熙言仰起腦袋，像豬八戒背耙子一樣扛著自己的擀面杖，對著林遠問道。
林遠沒明白徐熙言的意思，抬起頭來，呆呆地望著徐熙言。
「那幹嘛擺著一副苦瓜臉，很酷嗎？有錢賺嗎？」徐熙言調皮地學著林遠的樣子。
林遠看出徐熙言的意圖，又看到自己的樣子被徐熙言學得有些像面癱兒童，有些忍俊不禁。
「哎呀，想笑就別忍著啦，小朋友。」徐熙言以大姐姐愛護小弟弟的心理輕輕彈了下林遠有些嬰兒肥的小臉頰。
林遠一愣，有些不好意思。
林遠自己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這麼想笑過了，也不記得有多久沒有人這麼心平氣和地跟自己說話了。從記事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是私生子，站在人倫道德的制低點，早就習慣了被大人冷眼，被同齡人欺負，走到哪裡都有人在身後議論紛紛。從小到大，只要有一個人不說林遠的壞話，他就願意感恩戴德了。從來沒有人，像徐熙言這樣，讓林遠覺得心頭暖暖的，覺得人生的陽光也可以這麼燦爛。
「咱們呢，也算共患難了，不如交個朋友吧。我叫徐熙言，今年12歲，你呢？看起來應該比我小很多吧。」徐熙言大方地伸出友誼的橄欖枝。
「林遠，9歲了。」
「原來你還不到10歲啊，還真是小弟弟。那個二狗子，一點也不知道心疼弱者，長得這麼可愛的小弟弟也下得去手。」
在稍稍有點個人意識的孩子的世界裡，總會認為自己是個大人，而那些比自己低齡的人就是小朋友，需要自己這種大人的關照和愛護，在容易母性氾濫的徐熙言的眼裡，這種心理更繁盛。
「如果你不嫌棄
的話，就把我當你姐姐。以後有人欺負你，你就找我，我來保護你。我絕對不會讓那二狗子得逞的。」徐熙言拍著胸脯承諾道。
「我……我跟你們不一樣……我的出身……不太好……」林遠看著如此熱情的徐熙言，想起自己的出身來，怕徐熙言還不瞭解，怕她會嫌棄。而正是由於這種自卑，他才會在徐熙言救下他之後連道謝都沒說，而選擇直接離開。
「哪裡不一樣啊，你不也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我爸媽說了，人吶，只要有一顆善良的心，出身什麼的都是浮雲。」徐熙言大手一揚，瀟灑帥氣，「你放心，我爸媽人都很好，從小就教育我，不能隨隨便便就給人扣帽子，帶著有色眼鏡看人。你以後沒事也可以到我家玩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