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陰差陽錯 文 / 白菜蒼蒼(書坊)
容宛這才長舒了口氣。
轉頭看著床上已經毫無知覺了的人,她忍不住走過去,坐在床靠過去,用塗著蔻丹的手指撫過對方的臉龐,唇角微揚,露出一個笑容。
接到姨母薛氏的信,她就馬不停蹄地從直隸趕來,薛氏在信中告訴她,要是她能把握住機會,那麼她就能嫁進郡王府,成為表哥的女人。
作為姑表之親,翟清崇她自然從小就認識,也曾經暗地裡生出過仰慕之心,只是她父母一直都知道翟清崇的婚事薛氏有更大的打算,因為從沒把他列作她婚配的考慮對象。然而這幾年,容家漸漸式微,只空留了一個世家的名號,倘若能嫁進廉郡王府,有郡王助力,容家的日也會好過很多。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翟清崇的心竟然完全拴在他那個小妾身上,無論她怎麼明示暗示,他都像木頭人似得,沒有半點回應。
就連看見了那種男人根本無法忍耐的事,他都選擇了容忍,這讓容宛十分不解,也有些喪氣。
不過既然機會送到了手裡,她才不會放過,與其再下那些功夫,不如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飯來得方便。等她進了門,上面有薛氏幫忙,她自然能順順當當地得到翟清崇的心。
容宛這樣想著,手上的力道不自然地重了起來,惹得翟清崇嘟囔了幾聲,卻沒睜開眼,翻了個身,接著睡了過去。
容宛忙收回手,輕輕喚了句,「表哥?」
翟清崇毫無反應。
她於是放下心來,又慌忙起身去關窗,吹熄了桌上的燈火。
畢竟是養在深閨的大小姐,要做這樣的事,總還是覺得十分羞恥。
她顫抖著,為翟清崇除下外袍和中衣,又解開自己的外袍,將手伸向襦裙的繫帶。
就在這時,門卻突然被撞開了,她還來不及驚呼,便見一道黑影鬼魅般地鑽進內室,摀住她的嘴。
她掙扎著,努力看向來人,可是屋裡暗沉沉的,她什麼也看不見。
來人似乎嫌她動靜大,利落地扯過她剛剛除下的腰帶,兩下綁住她的手,又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衫,揉成一團,塞進她的嘴裡。
「嗚……」這下容宛只能發出輕輕的嗚咽,然而下一刻,她卻驚恐地發現,對方將手伸向她的下裙,用力一扯,「呲」的一聲,她身上謹慎的衣裙便七零八落。
容宛嚇得兩腿直蹬,可她這點力氣又怎麼敵得過一個大男人,反而被對方擒住腳踝,掰開雙腿。
她猛烈地搖頭,眼淚佈滿了臉頰,哀求地看著對方,可是她卻忘記了,正是她自己吹熄的燈火,她甚至連眼下對她施暴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下身被進入的那一刻,她疼得幾乎昏了過去,而心中充斥的滿滿都是絕望。
就在暈迷間,隱隱約約地她聽到幾聲男低沉的笑聲,有個聲音在她耳邊低低地說道,「記住,今晚強暴你的是翟清崇。」
是……是嗎?
她腦中一片混沌,頭一歪,就失去了意識。
隔天她再睜開眼時,看見的是翟清崇惶恐慌亂的臉。
「小宛,我……」
容宛望著他,兩行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凌亂的床榻,衣不蔽體的兩人,還有錦被上刺目的元紅,一切都昭示著昨晚發生了什麼。
翟清崇失魂落魄地坐在床邊,抱著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對不起,我們成親吧。」最終,他只能這樣說道。
容宛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原來的衣服已經被糟蹋地不能穿了,翟清崇便吩咐人去取來換洗衣服,兩人梳洗過,才打發人送容宛回去休息,他自己則強撐著起身,鋪紙研墨,開始寫家信。
他永遠忘不了清醒過來的那一刻,看見身邊的少女被自己的腰帶反綁著雙手,衣衫零落,滿臉淚痕的慘淡模樣。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他自詡酒量並不差,何況昨天更是沒敢多喝,怎麼竟會酒後失控,對自己的表妹做出那樣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然而既然已經發生了,他就因此而背上了沉重的責任。哪怕因此,他將永失所愛。
淚水無聲地打濕了宣紙,暈開墨跡,他握著筆的手顫抖著,終於忍不住掩面而泣。
一連幾天,溫淑宜都覺得府裡的氣氛十分詭異,如英和玉煙都有些魂不守舍,而翟清崇和容宛更是連影也看不到,下人們對她的態也忽然冷淡了起來,沈媽媽也不再送那些茶點吃食,整個府裡安靜的彷彿一潭死水。
打破一切的,正是隔幾天一早,喜氣洋洋帶人前來的薛氏。
得到消息的她匆匆忙忙趕到主屋,一跨進門,便瞧見薛氏高坐堂上,翟清崇和容宛分立兩側,薛氏正握著容宛的手,滿眼都是笑意。
她謹慎地屈膝行禮,忙將疑惑的目光投向翟清崇。
薛氏可從沒說過要來這裡,她滿肚都是疑問,可翟清崇卻不看她,一徑低著頭,緊緊抿著嘴唇,眼瞼上一片烏青。
「你來了。」薛氏瞥了她一眼,嘴角的笑容一下冷淡下來,左右看了看,哼了一聲,「你那位護花使者,今兒可算不在了。」
溫淑宜守著禮節垂而立,老實說,寧昱不再身邊,她委實有點心虛。畢竟薛氏是她名義上的婆婆
,孝字當頭壓下來,她可扛不住。
「也罷,就算他在,也改變不了什麼。」薛氏說著,又露出笑容,慈愛地撫著容宛的手,宣佈道,「崇兒你想迎娶宛兒,親上加親,娘和你姨母都很樂見其成,娘出門以前,已經派人去容家合婚,半個月以後,咱們就辦喜事。」
「什麼?」這話不啻一道驚雷,溫淑宜猛地抬起頭來,腦裡一片空白。
翟清崇想迎娶容宛?他變心了?那先前在她耳邊表白的人,又是誰?
薛氏帶著不屑的冷笑瞥向她,「這事哪有你說話的份,我早說過,崇兒不會一直受你這個狐狸精蒙蔽,今後宛兒就是你的主母,身為妾室,你要謹守妾婦之道,伺候好崇兒和宛兒。」
「姨母……」容宛羞怯地低下頭,似乎不敢正視薛氏。
薛氏的話,溫淑宜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死死盯著翟清崇,而那個男人,只留給她一個無限沉默的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