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 傲然正氣折君心 文 / 心月無言
第二天,雨棠宮裡。
靈竹昏昏沉沉中被餓醒了,她想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想起了昨日被打的事情,心中的怒氣未消,哪裡吃得下,依舊躺在了床上。
守候在一旁的冬梅見靈妃有了動靜,激動地說:「娘娘,您終於醒了!太好了。娘娘,您餓吧,奴婢冬梅給您傳膳!」
靈竹聽出了是那個潑了她一身水的小宮女的聲音,說道:「你叫冬梅啊!不用了!扶我起來吧。」
冬梅把靈妃扶起坐好,看看她躺著不舒服,趕緊拿來倆個枕頭,墊在靈竹的後面,讓靈妃半躺著,舒服些。
陸太醫的藥還真是靈,靈竹用手摸摸臉,感覺不再那麼痛了,只是臉腫得很大,眼睛難以睜開,索性閉了眼,囑咐冬梅拿來一條潔白的絲帕,遮住了臉,只露出了眼睛。
冬梅安慰道:「娘娘,陸御醫來給您看過了,沒事了。您一定餓了,奴婢給您準備了吃的,您要吃點嗎?」
靈竹感激的看了看冬梅,不忍拂了她的好意,點點頭:「我剛來宮中,對宮中的事情很陌生,你能給我講講嗎?」
於是,冬梅趕緊為靈竹端來食物,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靈竹一邊吃,一邊靜靜地聽冬梅講述。
原來,冬梅一直是伺候瑜妃娘娘的,因為瑜妃娘娘犯事,被關進了冷宮,宮女們也被分配到各宮。
靈竹剛想問問瑜妃的事情,耳邊傳來了婢女參見裕親王的聲音:「奴婢參見裕親王!」。
冬梅趕緊止住話題,急急忙忙跪接裕親王。
靈竹費力地睜開眼,看見一少年翩翩走進宮來。只見他,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繫玉帶,手持象牙的折扇。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那是一張狂狷中帶著英俊的臉,修長的眉斜飛入鬢,一雙尾角上挑的鳳眼波光流轉,妖魅帶笑,身上還飄散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靈竹猜想,眼前之人就是奴婢們口中的裕親王了。
裕親王的傳說,她略有所聞,有著與皇上截然不同的性格。
出於禮節,她趕緊起身,下得美人榻,剛想福身,不料裕親王一伸手,扇子已托住她的手。
他抬眼看著站立一旁的靈竹,她的臉被一條潔白的絲巾,看不見她的臉上的表情,彎彎的柳眉下,是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冷冷地,拒人於千里之外。
這靈妃剛進宮就遭遇這樣的情況,怕是嚇壞了吧?此刻她好像驚弓之鳥,充滿不信任,更多的是憤恨。
於是他微微一笑,略顯輕佻:「本王冒昧來訪,是不是嚇著皇嫂了?……還是說,皇嫂沒有見過美男麼?」
「呸!自戀狂!」靈竹口不能多言,只得心中暗罵道,微微一福身,便扶著冬梅退在一旁,不再搭理裕親王。
冬梅看看靈妃,又看看裕親王,看到裕親王的臉色有些慍怒,趕緊跪下道:「王爺,靈妃娘娘昨天受傷了,口不能言!望王爺原諒。」
裕親王一聽,一臉驚異,大聲說:「皇嫂受傷了?在宮中,有誰敢傷害皇嫂啊?皇嫂應該告訴皇上,讓皇上治他的罪!」說完,玩弄著手中的扇子,憋住笑,斜眼看著靈竹。
靈妃氣惱地瞪了他一眼:這件事情,怕早就傳遍了宮中,你又怎會不知道呢?
她心中很惱火,忍著痛,咬著牙,不卑不亢地說道:「裕親王是來看本妃笑話的?你來錯地方了!……本妃的事兒自己會解決!」
「好!有骨氣!本王喜歡這樣的人。」裕親王大為高興,不禁以扇擊掌叫好。
果然是上官將軍家的千金!
她和郭燕紫不是一路人!清純的她,骨子透出那麼一股正氣和傲氣,是宮裡的妃子們所沒有的。
這樣的女子真是難得!
軒轅昊立刻就對上官靈竹產生了好感!
裕親王合起扇子,收斂了輕、、佻的神色,隨即從衣袖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鄭重地遞給了靈妃:「皇嫂,剛才多有得罪!這是本王送給您的大婚之禮,請笑納!」
他一邊說,一邊打開了盒蓋。
靈竹一看,盒子中間有一隻玉蟾,通體潔白,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白玉,心中暗想:真是好東西,應該值很多銀子吧。
裕親王見她沒有看出其中的奧秘,瓷白骨質的手指捻起玉蟾。
奇怪的是,那玉蟾竟然睜開了眼睛,張開了四肢。裕親王把它放在自己的手心裡,送到靈妃面前,嘴角掛起迷人的弧線。
那玉蟾竟然是一個活物!
一個超可愛小蟾蜍。
他微微一笑道:「它是我一個江湖朋友送給我的。朋友說,這傢伙來自天山,叫『玉血蟾』!據說,它有神奇的功效,能施毒,也能解毒!不過,要小心的伺候它喲!它頑皮,一不小心,就會躲起來的!吃食又挑嘴!本王實在是沒有心思來照料它,皇嫂要是不嫌棄它,就讓它跟著你吧。它最愛吃的當然是活的小蟲子啦,還有,夏天它要洗澡,冬天要冬眠,但是,如果保證足夠的溫度,它就不需要冬眠了……」
靈竹忍不住伸手拿過裕親王手掌的玉蟾,放在自己的手心。掌心中的玉蟾冰涼涼的,瞪著血紅的眼睛,肚皮一鼓一鼓的,好像在生靈竹的氣:「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
靈竹摸著玉蟾的頭,玉蔥般的手指輕輕的滑過小蟾蜍冰冷的皮膚,在它的小鼻孔前觸碰著,逗弄著玉蟾。那玉蟾彷彿通靈一般,伸出短小的前爪,輕輕地抓撓著靈竹的手,最後,把小前爪搭在了靈竹的指頭上,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靈竹,還眨巴了兩下。
看著它那可愛的動作,一下子抓住了靈竹的心,也拉近了她與裕親王的距離。
此後一連幾天,靈竹沒有離開雨棠宮,皇上也沒有再來看望過她。
她知道,皇上根本不是因為愛才迎娶她。所以,她也不會恨他。
所謂的「沒有愛,就不會有恨」就是這樣的吧!
這些天,經常和裕親王討教飼養玉血蟾的經驗。幾天的相處,裕親王感覺到靈妃是一個率真的女孩子,而且善良、聰敏,骨子透露出正氣。可能是自己在江湖上行走較多,對於靈妃這樣真性情的女孩子,他由衷的願意和她成為朋友。
兩人交換了一下生辰,靈竹十六歲,裕親王十七歲。
細細算來,裕親王比靈竹只大了幾個月。
於是,倆人就沒有了拘束,沒有了君君臣臣的繁文縟節。
於是,倆人約定:私下裡,裕親王叫靈妃為「靈妹妹」,而靈竹則把軒轅昊當做了哥哥,張口閉口都是「昊哥哥!」
對於這個稱呼,軒轅昊很開心。
一聲「昊哥哥」,在這個冰冷的皇宮裡,讓他倍感親切,倍感溫暖,就像尋常百姓家!
他得意地來到御書房,在軒轅烈面前顯擺:「終於有人叫我哥哥了!好開心啊!哈哈哈……」
「叫你哥哥?誰?」
軒轅昊略一思索,斜視軒轅烈一眼,眉一挑,笑著說:「秘密!」
看他那得意的神色,再想想小璇子的話:裕親王這段時間總是找借口去看望靈妃娘娘。
軒轅烈猜測:那個叫他哥哥可能就是靈妃娘娘。
對於兩人的關係發展得如此之快有些愕然。
想不到,這個靈妃竟然藐視宮廷的規矩,和親王如此的親熱,也不知道避嫌,將來,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禍事來呢。
軒轅昊在不停地講述著自己快樂、美好的心情,而軒轅烈有些心不在焉。
忽然成公公的聲音響起:「太后駕到!」
軒轅昊一聽,趕緊從另一扇門開溜:「皇兄,告辭了!」他實在是不願意看見母后,不願意聽她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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