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7章 碧海沉舟 文 / 深水微寒

    眾人在黃藥師帶領下走出了桃花陣，看到海邊停著幾艘大船。其中一艘船頭扯著一面大白旗，旗上繡著一條張口吐舌的雙頭怪蛇，一看就是歐陽鋒一行人來島時乘坐的船隻；旁邊幾艘顯然是桃花島原來的船，其中一艘的船身漆得金碧輝煌，格外引人注目。

    「這不就是黃藥師殉葬用的那只花船？」凌飛揚不禁心中一凜。

    「老叫化，老頑童，我這船船艙甚大，你們不如也上這艘船吧！」歐陽鋒一邊命歐陽克將蛇群驅入底艙，一邊說道。

    「我不坐你的船，我怕蛇！」周伯通剛剛被蛇咬過，堅決不肯上歐陽鋒的船，忽然指著那艘花船，大聲叫道：「黃老邪，我要坐那一艘！」

    「這船壞了沒修好，坐不得的！」黃藥師立刻說道。

    「這分明是艘新船，怎麼可能壞了！黃老邪，你幹嗎這樣小氣，我非坐這艘船不可！」周伯通不依不饒地叫道。

    凌飛揚正要上前勸阻周伯通，黃藥師卻已經說道：「你既然一定要坐，我也只好據實相告，這艘花船的木材是用生膠繩索連接，並無一顆鐵釘，根本經不住大海中的風吹浪打！」

    「爹爹，你不是說以後要乘坐著這艘船，帶著娘親一起遠航嗎，怎麼會這樣！」黃藥師此話一出，黃蓉幾乎驚叫了起來。

    「我本來想和你娘親一起沉於大海，但卻捨不得你這個寶貝女兒，所以就改變了主意……」黃藥師微笑著說道。

    「爹爹，你可真是嚇死女兒了！」黃蓉跺著腳叫道：「你要是陪娘去死，我也就不活了！」

    「你放心，爹爹以後不會再做這種傻事，我要看著你嫁人，還要抱外孫……」黃藥師說道。

    黃蓉這才放心下來，凌飛揚暗想：「黃藥師一定是又看到了人生的希望，所以放棄了尋死的念頭！」

    這時歐陽鋒的大船已經駛離港口，黃藥師將洪七公等四人領到另外一艘小船上，黃蓉依依不捨地辭別了父親，然後命令船上的啞僕起錨揚帆。

    小船跟在歐陽鋒的大船後面，乘著南風駛出海去。周伯通終於得脫困境，激動地在甲板上手舞足蹈、蹦蹦跳跳。洪七公心中記掛著援救西夏之事，一直坐在船艙中沉默不語。黃蓉卻是心情大好，拉著凌飛揚來到船頭。

    黃蓉身上雖然仍是穿著乞丐裝，但臉上卻沒有再抹煤灰，海風拂過她的面頰，吹散了她那烏黑的秀髮，一隻海鷗突然從海面上掠起，振翅飛到了天空之中。

    「凌大哥，我好想像海鷗那樣長出一雙翅膀，在藍天上展翅翱翔！」黃蓉望著那海鷗說道。

    凌飛揚望著黃蓉的背影，突然想起了電影《泰坦尼克號》中的橋段。

    「現在可是營造浪漫氣氛的絕好時機啊！」凌飛揚本來就是學電影的，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

    「你想飛嗎？我來幫你！」凌飛揚說著，輕輕地走到黃蓉的身後。

    黃蓉回過頭來，詫異地望著凌飛揚，凌飛揚輕聲命令道：「兩隻腳踩在欄杆上，閉上眼睛，不許偷看！」

    黃蓉輕盈地躍上欄杆，然後順從地閉上眼睛，凌飛揚雙手分別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雙臂張開。

    「哇，我感覺真的在飛呢！」黃蓉興奮地叫了起來，身軀隨著海風來回搖晃。凌飛揚從後面抱住她的腰，黃蓉卻正好回過頭來，兩人的嘴唇距離已經近在咫尺。

    「我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黃蓉突然眉頭一皺，掙脫開凌飛揚的雙臂。

    凌飛揚大為掃興，卻只得問道：「什麼不對勁？難道這船會觸礁？」

    「這裡海水很深，並沒有什麼礁石，可是我怎麼感覺這船在晃？」黃蓉說道。

    黃蓉這麼一說，凌飛揚也感覺到船身似乎隱隱有些晃動，心中大為驚恐，立刻想到：「難道泰坦尼克號的悲劇就要重演？」

    黃蓉的眼睛卻是一直盯著海面，突然間大聲叫道：「船底有人！」說罷便一頭扎進了海水之中。

    凌飛揚雖然學過游泳，但最多也就下過游泳池，而黃蓉的水性卻是在驚濤駭浪中練出來的，與凌飛揚自是有著天壤之別。凌飛揚正猶豫著如果自己跳下去幫忙，會不會反而成為黃蓉的累贅，卻看到一道黑影在海水中劈波斬浪，箭一般向前面歐陽鋒的大船游了過去，黃蓉的身影緊隨其後，然而追出了幾十丈之後，兩人距離竟然越來越遠。

    「這人的游泳速度竟然比黃蓉還快！」凌飛揚正想著，船身忽然猛地一晃，一股大浪竟從船艙中湧上了甲板！

    這時洪七公和周伯通都已經跑到了船頭，船上的七八名啞僕嘴裡發著咿咿呀呀的聲音，臉上都帶著恐懼之色。黃蓉突然從海水中躍回船頭，叫道：「那人鑿穿了我們的船！」

    海水滾滾地灌上甲板，船身漸漸傾斜，兩名啞僕立足不穩，向海中跌落下去，洪七公手疾眼快，一手一個將兩人提了回來。

    「這九陰真經是師兄留給我的遺物，可千萬不能讓海水打濕了！」周伯通心中想著，飛也似地跑回船艙取來幾張油紙，將兩卷九陰真經嚴嚴實實地包了好幾層，然後才重新揣入懷中。

    「洪幫主，你快用掌力打斷桅桿！」黃蓉突然叫道。

    洪七公雙掌對準桅桿，同時向前平推，正是降龍十八掌的一招「震驚百里」，這根碗口粗的桅桿應聲而斷。洪七公、周伯通、凌飛揚、黃蓉與船上的啞僕一起抓住桅桿，與此同時，船身漸漸沉到了海面之下。

    「轟隆」一聲，這根桅

    桿墜落在海面之上，海浪立刻席捲而來，船上的啞僕紛紛被浪濤捲走，只剩下最後兩人，仍然死死地抓著桅桿！！

    眾人身體隨著海水上下顛簸，一陣海浪突然向桅桿席捲而來，一名啞僕手一鬆，立刻被海水捲出了五丈開外。黃蓉立刻向他游了過去，眼看已經抓到這啞僕的手臂，忽然又是一個波浪打來，啞僕的身體急速倒退，轉瞬間便被大海吞噬。

    「福伯！」黃蓉大聲叫著，只能無奈地游回了桅桿。這些啞僕個個都是大奸大惡之徒，所以才被黃藥師割去舌頭，但在桃花島上服侍黃藥師父女這麼多年，黃蓉還是對他們有了一些感情。

    然而黃蓉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卻看見最後一名啞僕被海浪捲了出去！

    洪七公和周伯通雖然是絕頂高手，但卻都不會游泳，只能在旁邊眼睜睜地看著，凌飛揚突然向黃蓉叫道：「你歇會兒，我去救他！」鬆開桅桿向那啞僕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