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文 / 瘋狂的黑熊
司徒震庭微微瞇起的雙眼帶著探測的意味，直視顧易雲的雙眼。
慌張的顧易雲順勢搔了搔腦袋，把這一絲慌張偽裝成不好意思，與受到質疑無關。他不畏懼地對上司徒震庭的雙眼，但是剛對上的瞬間就有點羞澀了。
「要說得這麼直白嗎？」他一笑，有點不知道如何接話的感覺，只因不好意思啟齒，顧易雲雙頰泛紅的樣子看上去很柔和，「我跟司徒凜的相處比較奇怪，這些話，我們平時也不會說。」
話畢，就更不好意思了，好像除卻這些明顯的甜蜜話，想到了其他不明顯的情話，顧易雲的目光裡都是生澀，笑容在停頓了一下之後綻放得更燦爛，似乎是想到這一層面上，自然而然就害羞了。
顧易雲只是一名小演員，唯一一次出現男主角，卻半路死翹翹了，為了這一次能夠演好男主角，他琢磨了很久感情戲。在劇中，他飾演的是一名年輕的父親，年輕到中年，也是他來飾演，恰好也有類似的一幕情景。
男主角在新婚之初的時候，被朋友問及情況，想起與妻子的各種小甜蜜，大男人也不好意思起來。
對於顧易雲的回答，司徒震庭想了一下，也是，他兒子那人，能成天把「愛」掛在嘴邊嗎？
再者，這麼看顧易雲的反應，他說起司徒凜的時候就不好意思起來了，關於「愛」，還沒說出嘴巴，就已經臉紅了，可想而知他對司徒凜的感情很深，而且兩人的感情應該是穩定的，只有這樣才會讓顧易雲有如此反應。
此刻，司徒震庭不再懷疑顧易雲，反倒覺得有點驚訝了。說真的，他沒想過司徒凜對這一段感情是認真的，他一直覺得司徒凜是借顧易雲來氣他，顧易雲也只是司徒凜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情人，不然，司徒凜怎麼對顧易雲忽冷忽熱呢？
但現在看來，司徒震庭感覺自己想錯了。司徒凜的性格本來就冷，所以他的忽冷忽熱或許是正常的，而顧易雲的反應，就能夠很好地表明兩人的感情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們相愛，會是害了他？」司徒震庭說，語氣緩慢。
顧易雲的笑容也緩緩收起來了，定定地看著司徒震庭。
「如果你足夠愛他，我希望你對他及時放手。」司徒震庭本來的想法的讓司徒凜主動放棄顧易雲的，但是，司徒凜的態度一直很抗拒，並且回答不明不暗，從來沒有肯定的應允。對於他說的任何話，司徒凜似乎就沒遵守的意思，所以，他選擇親自跟顧易雲說。
或許，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顯得他太過冷漠了，但是司徒震庭覺得顧易雲是有想法的人，應該懂得權衡。
顧易雲的表情克制得很好，但是內心卻是炸開了，司徒震庭恰恰說到他心聲了，該放手時就放手，他現在就等著一個放手的機會了！
「我就凜一個兒子，對於他要娶什麼人，我很堅持，絕對不會改變主意的，絕對，不會是一個男人。如果他非要抗拒，我只能採取一切方法來阻止。」司徒震庭說，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的篤定，「包括，讓他一無所有。」
顧易雲沒想到司徒震庭這麼直接，姜果然是老的辣，一邊喂糖果，另一邊就狠狠甩一鞭子。
司徒震庭是有點心計的，你永遠不知道什麼事情是在他的算計之內。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候，司徒震庭選擇跟顧易雲攤牌。
但，顧易雲的表情還是不變，起伏不大，並沒有因為司徒震庭突然說出的話而驚慌失措。
顧易雲握緊手中的茶杯，目光停留在茶杯的邊緣，似乎在琢磨著什麼。
終究是長輩，他的話不能說得太狠，但是一些細微的動作，能夠讓司徒震庭看出他的堅決。演技這回事，體現在最細微的地方，一絲一毫的把握，能夠促成整個情緒氛圍。
緩緩地，顧易雲抬眸，因為凝重，眉頭有點小小的皺緊。
清澈的眸子沒有晃動，直截了當地看著司徒震庭，那眼神不尖銳，也不彷徨怯場，反倒地，有一點隱隱的堅定。
顧易雲目光堅定，開口：「抱歉，我做不到。如果他選擇不放手，就算他一無所有，我也不會第一個放手。」
多麼狗血的台詞！
可以去找司徒凜拿演出費了！
司徒震庭一聽顧易雲說出這樣的話，表情有了一點變化。
這一點變化，顧易雲也看到了，但是明是暗，是喜是憂，他看不出來。
他還看到，司徒震庭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一模一樣……」司徒震庭的口中念叨。
司徒震庭沒有想過，顧易雲說出的話，跟當年他的愛人說的話如出一轍。
或許因為今天有點特殊吧，司徒震庭沒有再深入這個話題，一杯茶還沒喝完，就站起身來。
顧易雲見狀，連忙也跟著站起來。
「你坐下。」司徒震庭看著顧易雲，臉色恢復了冷意，好像這才是他本來的面目一樣。
顧易雲有點不知所措。
「你今天說的話我記住了。」司徒震庭說，目光依然冷，「但是我相信，你終有一日會改變主意的。」
顧易雲懵裡懵懂地看著司徒震庭，不久前腦袋還急速運轉盤算著怎麼演好這一齣戲，現在卻脫戲了。
他只是覺得，不愧是兩父子，司徒震庭和司徒凜的言行舉止和表情神態都是那麼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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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也正因為顧易雲的犯懵，才顯得足夠的自然，騙過了司徒震庭。
待走出了顧易雲的房間，一直沒有說話的林嚴才開口：「老爺，你剛才……」
「你覺得我過分嗎？」司徒震庭猜出了林嚴後面的話。
林嚴不語，低下頭，恭敬地立在司徒震庭的身後。
「林嚴，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應該知道我不喜歡被人操縱，你剛才的行為，已經有點踩我的底線了。」司徒震庭心情一不好，就特別會挑刺。
林嚴清楚司徒震庭的心情不好，也沒多言。
「抱歉，老爺。」
「以後，顧易雲的一切，你不用向我稟告，就算我問你，你也不必說。」司徒震庭下了狠決心，他真怕自己會動搖。
顧易雲真沒什麼不好，如果未來兒媳婦是顧易雲這樣的性格，司徒震庭也很滿意，懂得察言觀色，還會哄老人家開心，更是對自家冰山兒子死心塌地，不論他是否富足，也不需要太過張揚太過聰明，不然只會鬧家變，顧易雲也足夠的隨和了。但就一樣不對，性別不對！
司徒震庭的思想很陳舊，他不會隨便接納一個新觀念，也不會隨便接受一個人。
但顧易雲今天有點漲分數了，所以司徒震庭才及早扼殺可能。
……
沈棋軒覺得他的團隊果然是最棒的，簡直就是超人，竟然真的在司徒凜給出的截止時間前，把電影拍攝製作出來了。
今天，正是司徒凜規定的電影首映日。
剪綵等一系列儀式上的步驟，司徒凜並不參與，到了到影院觀看首映的時候，他才出現。
從影片播放開始，司徒凜就一句話也沒說，即便沈棋軒坐在他旁邊一直唸唸叨叨的，也不能讓他分散半點注意力，他的視線只落在屏幕上。
男女主角識於微時，與很多熱烈相愛的男女一樣，他們的愛情轟轟烈烈，最終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然而，生活上的不如意，他們可以一起熬過，只是到了同甘的時候，卻開始產生各種分歧。
司徒凜淡漠地看著這一幕一幕，彷彿能從這一個個相似的故事裡，看到了記憶裡的一個又一個畫面。電影裡，男女主角有一個女兒，女兒目睹了父母一次又一次的吵架、冷戰，最終，患上了抑鬱症。
他們離婚了，女人帶著女兒生活，所有傷口似乎在時間裡慢慢痊癒……
這是司徒凜親自參與編劇意見的電影，與他的經歷類似，恰好在這一天首映，也是他的意思。
這一個特別的日子，他母親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