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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文 / 瘋狂的黑熊

    林禮把顧易雲帶走,司徒凜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他就是那個代孕的嗎?」沈棋軒走了過來,順著司徒凜的目光看去,剛才只看了一眼,還有點意猶未盡,「長得真好看,孩子的基因一定不會差。」

    沈棋軒的話沒得到司徒凜的反應,他便看了司徒凜一眼,卻見司徒凜只看著兩人遠去的方向,好像入了神一樣,連忙問:「你看傻了?」

    「他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司徒凜喃喃。

    「什麼話?」

    「他這是在嘲諷我嗎?」司徒凜繼續喃喃自語,忍不住瞇了一下眼睛。顯然,他認為顧易雲並沒有資格用那樣的語氣對他說話,但現在卻切切實實地聽到了,不禁有點不滿。

    沈棋軒忍不住把手在司徒凜面前搖了搖,「你究竟在說什麼?」

    「沒什麼,也不重要。」只是一個代孕的,他說的話根本不值得上心,也沒必要花太多時間去思考這件事。

    「那我剛才跟你說的事?」沈棋軒問。

    「辦吧。」

    「哦?你終於開始正視你的形象了,可喜可賀。」沈棋軒笑著說道。

    司徒凜臉無表情,「我尊重敬業且腳踏實地的人,既然是在拍我的戲意外身亡的,我一定會操辦好他的葬禮,至於好人的形象,我不需要。」

    話畢,司徒凜果斷轉身離開。

    沈棋軒無奈,「你就巴不得一輩子當壞人嗎?」

    「我本來就是。」

    「……」沈棋軒感覺這是白來一趟了,司徒凜自己對自己的形象一點也不著急,他這個合作人就率先著急了,這怎麼看來都是他太多管閒事了啊。

    「算了,我就知道勸不動你。」沈棋軒也只得放棄,「對了,我今晚辦了個派對,一起來麼?」

    笑容重新爬上沈棋軒的臉上,他跟上司徒凜的腳步,神秘地說:「今晚會有神秘來賓哦!」

    司徒凜臉無表情,「沒興趣。」

    「誒,你為什麼對什麼都沒興趣啊?帥哥不感興趣,美女也不要,你這樣離一個正常男人可是有很遠一段距離哦。」沈棋軒對司徒凜擠了一下眼睛,「你不會還是處男吧?」

    司徒凜看也不看沈棋軒一眼。

    「難怪,難怪你要借助最高科技讓一個男人受精懷孕,也不願意碰一個女人。」沈棋軒嘖嘖搖頭,「真相往往是最殘酷的,凜少,我知道你難以啟齒。」

    「那是因為我對基因有要求。」司徒凜不屑地看沈棋軒一眼,「你每晚睡不同的人,小心得病。」

    「你真關心我。」沈棋軒曖昧一笑。

    「你真噁心。」司徒凜冷冷評價。

    面對司徒凜萬年不變的冷臉,沈棋軒只能尷尬地笑,「說真的,凜少,那個孕夫確實是長得不錯,你有眼光。」

    「呵呵。」司徒凜冷笑兩聲。顧易雲也就只有樣貌不錯,至於性格……脾氣壞,不講理,還無知。

    「但長得好看的人那麼多,你就選中了他,肯定是有原因的吧?」沈棋軒也是好奇,他從來不覺得司徒凜是看重外表的人,要不然,他旗下那麼多優質藝人,怎麼會沒有一個人能讓司徒凜正視一眼?

    司徒凜沒有回答,帶著沈棋軒回到屋裡的時候,林嚴恰好在場,「林管家,沈少爺說要走了,你送一下。」

    「我什麼時候說的……」沈棋軒疑惑,卻看到司徒凜冷盯著他的目光,瞬間明白了,他被趕走了,「哦,是的,我要走了,勞煩你了林管家。」

    「沈少爺,請。」

    林嚴把沈棋軒送出司徒家,路上跟他小小地談論了幾句。

    「沈少爺,你是少爺的好朋友,你一定認識顧少爺吧。」林嚴說。

    沈棋軒微微笑著,「林管家這是要套我話嗎?」

    「不敢不敢,我也只是奇怪,怎麼顧少爺這一出現,就已經是六個月身孕了,那他之前六個月去哪裡了啊?」林嚴問道。

    沈棋軒依然在笑著,表情看上去沒有什麼異樣,「凜少的為人你也清楚的,他從來不會對誰上心,但這一次就是出現了這麼一個人,讓他心甘情願地貢獻出自己的第一次了。」

    「第一次?」

    「唉,有誰想到,這第一次就懷孕了啊,還是個男的。」沈棋軒故意越描越黑,這第一次的說法有很多,他就故意往最曖昧的方向引導,「但這就是合眼緣了,也沒有性別之分了,是吧?」

    確實是合眼緣啊,不然芸芸眾生,司徒凜能選中顧易雲給他生孩子嗎?

    「確實是沒有性別之分。」林嚴略微陷入了沉思,喃喃道:「他們確實是長得有點像啊。」

    「誰跟誰長得像?」沈棋軒聽到林嚴的話,連忙問。

    林嚴笑了笑,「沒什麼,沈少爺,您的車來了。」

    沈家司機走下車來,替沈棋軒打開車門。沈棋軒感覺林嚴是在迴避什麼,也沒追究,一如既往地笑著,便上了車離開。

    ……

    顧易雲一晚上睡不著,摸著黑起床,林禮就睡在他旁邊的房間,只要他聲響大一點,林禮就會聽到。

    顧易雲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間,下了樓,身上披著一件厚厚的外套,免得著涼。

    他走出屋子來,沒有走遠,只是在後院找了張木椅子坐下來。

    夜色迷人,花園裡有細碎的昆蟲叫聲,交織在一起,就像是一首奇妙的樂曲,顧易雲聽得入神,能夠讓他暫時忘記不快的事情。

    時間,彷彿就在這一刻停止。

    「老爺,已經很晚了,明天再看吧。」司徒家裡似乎不止顧易雲一人還沒睡,司徒震庭此刻正在書房裡,仔仔細細地翻看著司徒集團的業績報告。

    「嗯,快了。」司徒震庭說,即便表情依然很冷淡,但是對於林嚴的關心,他還是知曉的,「你早點睡吧,不用等我。」

    林嚴不再說話,沒有離開,只是安靜地立在司徒震庭身後,等待司徒震庭把最後一份件看完,伸了一個懶腰。

    「走吧。」司徒震庭開口。

    林嚴把枴杖交給司徒震庭,司徒震庭拄著枴杖,走出了書房。一牆之隔的另一間書房,門縫裡透出了燈光。

    司徒震庭駐足,往司徒凜的書房看了一眼。

    「看來少爺跟老爺一樣,也還沒睡呢!」林嚴說。

    「哼,他也不見得就是在忙公司的事情。」司徒震庭冷聲。

    「老爺,少爺在忙什麼你不是最清楚嗎?」林嚴反問。

    司徒震庭看他一眼,「你這話裡有話啊!」

    林嚴一笑,「少爺就是像老爺,事業心重,這幾年來司徒集團的業績你是看著的,少爺為公司賺了多少錢都是有目共睹的,老爺,我覺得你該放下心來,把公司的事情全部交給少爺,你就應該好好享福。」

    林嚴跟了司徒震庭很久,可以說,林嚴的大半輩子都是跟司徒震庭過的,就連他的妻子去世的時候,林嚴也沒守在身邊幾天,但司徒震庭生一場病,他定必守候在旁。司徒震庭說過,林嚴不止是他的管家,還是他這輩子虧欠的人,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所以,很多話林嚴敢跟司徒震庭說,說的也是實話,為了他好。

    「我一日沒死,就還有精力打理司徒集團,你覺得凜有能力掌管整個司徒集團了嗎?我卻覺得他還不成氣候。」司徒震庭說,「一個男人,光是事業成功並不算是真正的成功,男人兩邊肩膀,一邊扛起的是事業,另一邊肩負的是家庭。」

    司徒震庭一直堅持,司徒凜必須成家立室,這也是他把司徒集團全權交由司徒凜打理的一個基本資格。

    「那顧少爺……」

    司徒震庭冷看林嚴一眼,「我允許你提起這個人了嗎?」

    「對不起,老爺。」林嚴噤聲。

    「我就算再沒有要求,對兒媳婦的性別還是有要求的。」司徒震庭蹙著眉頭,一想起家裡住了一個「外人」,心情就變得納悶,卻又不能把人趕走,他可不想司徒家的血脈出什麼意外,所以必須得放在身邊保護。

    「但是,老爺,我覺得少爺會選擇顧少爺,也不是沒有理由的。」林嚴知道自己說這些話並不合時宜,但有些話他還是必須說,「顧少爺的五官跟夫人有幾分相似,您說……」

    「我沒看出來。」司徒震庭一口否定。

    「老爺是沒仔細看過顧少爺。」林嚴歎一口氣,他一直知道自家老爺是懷有一種傳統的心態的,但在他看來,顧易雲沒有錯,司徒凜也沒有錯,他覺得有時候愛情或許就是這麼巧合,沈棋軒說的沒錯,這是不分性別的。

    林嚴並不強求司徒震庭能認同他的立場,只是覺得心有點堵,司徒震庭在否定顧易雲的同時,也在否定一種確實存在卻只是不被世俗理解的情感。

    林嚴扶著司徒震庭回房,腳步聲一遠,書房門打開,司徒凜冷著臉看一眼司徒震庭走遠的方向,臉無表情地走出書房。

    自小到大,司徒震庭一直打擊司徒凜,即便他做到了最優秀,也得不到父親的一句表揚。他做的任何一件事,在司徒震庭看來,都是不足的,而在司徒凜的立場來,他已經不再期盼父親的表揚了。

    當每一次期待迎來的都是失望之後,就逐漸變得不再期待了。

    司徒凜沒有立刻回房,而是在花園裡走了一圈,他睡不著的時候總愛到花園走一趟,因為花園的設計出自他的母親之手,這其中包含著的是那個女人對這個家庭的愛與嚮往。

    不知不覺,走到了顧易雲面前。

    夜色下,少年合上眼,清淡潔白的月光投在他乾淨的臉龐上,睫毛下的剪影如同一對優的翅膀,恬靜柔和。

    司徒凜看著顧易雲,一皺眉,他怎麼睡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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