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文 / 瘋狂的黑熊
「他絕食了嗎？」司徒凜剛掛了電話，一抬頭就看到沈棋軒走過來，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滿滿都是探究的意味，「那個代孕的？」
司徒凜臉無表情，「看來我要換一個秘書了。」
「別這樣，凜少你一點也不可愛，你的秘書比你可愛多了，看到帥哥就自動放行。」沈棋軒笑著說，在司徒凜的對面坐了下來。
司徒凜把正在看的件合上，往大班椅上一靠，看著沈棋軒，「給我匯報一下拍攝進程。」
「一來就聊工作，這麼掃興？」沈棋軒撇撇嘴，還對司徒凜剛才那個電話的內容感興趣。
「廢話少說。」司徒凜的眼神極冷。
「知道了。」沈棋軒依然微笑著，那笑容總是淡淡的，又有點陰陰的狡猾，但是對待工作，他是一個認真的人，只是認真得不明顯，「男一號已經定下來了，由新人演員銘軒接替，由於原來的男一號去世了，所有鏡頭都需要補拍，恐怕上映時間得往後推遲了。還有，銘軒的演技沒原來的男一號好，我看過試鏡的片段，一般，但是勝在樣子討好，應該會有觀眾緣。」
「行，你選定就可以。」司徒凜對角色的選擇不過問，頓了頓，說道：「但不能延期，按原來定下的日期上映。」
沈棋軒皺著眉頭，「凜少，你這不是為難我嘛？」
司徒凜會投資拍電影就已經夠奇怪了，還指明任用的男一號必須是新人，並且對拍攝進程一再過問。沈棋軒感覺賺錢真難，他明明是娛樂公司的老總，這樣拍攝一部小電影，還必須他親自來跟投資方交涉拍攝進度。
司徒凜並不讓步，「總之不能推後上映，你看怎麼辦吧。」
「如果不是發生這樣一次意外，是絕對能如期上映的，但是現在真的不好說，劇組人員已經很疲憊了，就算我想壓搾他們也得等他們緩一口氣吧，劇本方面大概也要作出改動，假如……」
一聽沈棋軒說要對劇本作出改動，司徒凜便盯著他了，眼神放冷，「誰允許改劇本的？」
「周霧歌意外去世一事讓媒體異常關注這部電影，已經有好一些鏡頭漏出去了，如果按照原來的劇本來，只是換了一個演員演繹同樣的戲碼，外面一定會說我們不專業，而且，這樣會有比較，難免惹是非。」沈棋軒稍稍打量司徒凜，不明白他這麼親力親為而又對上映時間那麼堅持的原因。而沈棋軒也清楚，就算他問出口，司徒凜也不會回答他的，從一開始，司徒凜說要投資拍這一部電影的時候，他就覺得很奇怪。
「我堅持。」司徒凜篤定。
「好，你是投資方你作主。」沈棋軒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原來的男一號周霧歌是在片場去世的，外面的人一直在說我們的處理態度很冷漠，我在想葬禮是不是要出席一下？」
「你去。」
「但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投資人，都在期待你的反應。」沈棋軒看著司徒凜，笑容就沒從他的臉龐上消失過，他的眸子裡蘊含著笑意，「凜少，如果你能夠出席，那關於電影的負面話語，一定會少很多。」
說完，沈棋軒便把身子靠前，以一種饒有興趣的目光看著司徒凜。
司徒凜劍眉輕皺，對沈棋軒這樣打量的如同看動物園裡的猴子的目光，很不喜歡。
「不去。」
「你真冷漠！」沈棋軒輕輕搖頭，唇角翹起的弧度更大了，「我在想，那個代孕的要絕食，你不會是要打算看著他死吧？」
「你不需要管太多。」司徒凜說，始終臉無表情，「時間差不多了，我三點要開會。」
這是，逐客令。
「那不是還沒到點嘛。」沈棋軒笑著說，把時間掐得很緊，緊緊看著司徒凜，「凜少，你覺得他能絕食多長時間？」
司徒凜沒有興趣回答這個問題。
沈棋軒的笑容更大了，「他大概是恨你，要跟你過不去吧！」
司徒凜把森冷的目光掠一眼沈棋軒，沈棋軒識相地閉上了嘴巴。
「他只是嫌錢給少了。」司徒凜淡淡道。
對於一個代孕的人，他不覺得自己需要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他上面，即便多談論幾句話，他都覺得是對自己的侮辱。
……
林禮花了半天時間勸說顧易雲進食，無果，便敗下陣來，說會告知少爺。
顧易雲看他這會兒走開了一下，應該就是給他少爺打電話去了，本來還把眼睛睜得圓圓的顧易雲，在林禮推門而進的一瞬間，眼睛又半閉著，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你家少爺怎麼說？」顧易雲在床上翻了個身，弱弱地問林禮。
其實才一天的時間沒吃東西，顧易雲還不至於這麼虛弱，李子寒的廚藝不錯，讓他第一次品嚐到住家飯的美味，於是這幾天以來，顧易雲填鴨一樣往肚子塞了很多，因此還不至於餓得這麼虛弱。
只是，為了讓林禮上當，他故意把自己弄得可憐一點。
「顧少爺，抱歉，我家少爺說會尊重您的意思。」林禮說得極其婉轉。其實他也是怕顧易雲會鬧出事的，但司徒凜說了「由他」，他總不能硬把凜少拉過來吧？
他已經把情況向司徒凜稟告了，但他不上心，那就只能這樣了。林禮並不是專業管家出身，所以對一些情況的處理有失專業，其實讓顧易雲吃東西，他可以有很多方法的，但是因為他經
驗和閱歷的不足，讓他只能處於被動，被顧易雲牽制著走了。
「尊重我的意思？」顧易雲口中重複，支起身子來，看著林禮，「尊重我的意思是什麼意思？」
顧易雲的胳膊很細，支撐在床上的時候，林禮能夠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都露出來了，蒼白病態的皮膚好像戳一下就會像泡沫一樣破掉。
看著這樣的顧易雲，林禮覺得司徒凜太殘忍了。
「就是，他不管。」林禮說。
顧易雲深深地皺著眉，指責地說：「我說絕食他也不管？他不是孩子的父親嗎？怎麼能看著孩子送死的！他還是不是人啊！」
林禮對顧易雲深深地彎了一下腰，雖然抱歉，但有些話他也必須要說出來，「顧少爺，您也是孩子的父親啊！」
「……」這戲好像演過了……
「好，既然他這麼狠心，那我也就不給他面子了，尊重我的意思是吧，那就尊重吧，反正我是不會改變主意了！」顧易雲說，索性繼續躺在床上，不動。
林禮看著顧易雲躺屍一樣的姿勢，深感無力。
顧易雲也是有脾氣的，也是會衝動的，他感覺到被那個魂淡甲方挑釁了！好，既然他那麼堅決，他也堅決，他就不信，願意花三千萬來買他肚子的人，還不肯來見他一面！
他現在還不餓，還能再堅持一點時間，假如那甲方還不來，他就偷偷出去找吃的，總之餓自己也不會餓著孩子。
顧易雲是這麼覺得的，與其像個傻子一樣甘心當個代孕的，不如就正面跟這個甲方進行交涉，三千萬他不要了，他可以慢慢還，但是孩子，他不想交出去。即便他不知道他是怎麼懷上孕的，但是這個小生命就在他的肚子裡，他每天都能夠感覺到生命的律動，一點一滴，就像是那個小生命已經在自己的眼前實體化了，他知道他的小手什麼時候會動一動，小腳什麼時候會踢一踢。
他真的感覺到他有了親人，不想放開。
現在，這孩子，就是他的命了。如果為了三千萬把孩子賣出去，連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了。
又一天時間過去了。
顧易雲是真的感覺到餓了。甚至，也有點飄飄然的感覺了。
林禮試圖把美食帶到房間來，但是顧易雲依然不為所動，他使勁地掐著自己的大腿，告訴自己必須理智。
如果他現在敗下陣來，那他就是完全一受擺佈的代孕的，等孩子出世了就會立馬被抱走，他連找誰算賬也不知道，追也追不回來！
顧易雲咬了咬牙，扭過頭去，對林禮推進來的餐車不理不睬。
「顧少爺，已經兩天時間了，你再不吃喝，恐怕孩子支持不下去了。」林禮苦口婆心地勸說。
「想我吃東西，就一個方法，讓你家少爺來見我！」顧易雲閉著眼睛叫囂。
最好跪著來，這魂淡！
林禮臉上的笑容第一次掛不住了，他也是擔心，顧易雲這身子太瘦弱了，不得不讓人擔心他的健康狀況。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權衡之下，他只得找父親幫忙。
林嚴是林禮的父親，司徒家的大管家，已經為司徒家服務三十多年了，司徒家上下事無大小，都由他親自打理，司徒家主對他信任有加，勝似親人